“快，赶紧把吒吒扶进侧殿，我来安住他的心神。”
杨风抱着吒吒小小的身子，在夏夏紧张的大呼小叫中一路狂奔，跑过幽静的长乐宫庭院，撞开侧殿的大门，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那张铺着上好锦缎的床上。
夏夏鞋都没脱，直接一下跳上床，双目再次泛起银光，左手按着吒吒的心口，右手举着发光的银铃铛，柔和的光罩住吒吒的全身。
杨风看了一眼吒吒此时闭着的眼睛，给后面跟进来的小戚跟球球让开路之后，出门拉住想要进来的龙马夔麟，在它的抗议声中把它栓到了廊下一根小柱子上。
系着绳子，杨风却总在想他刚才看到的，吒吒的眼睛。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瞳仁是炭火一般的颜色，仿佛要燃烧。
看来吒吒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仙童那么简单，还有九幽之地，那些混沌士兵，以及刚才打过一架的夜叉···
这一切，都在杨风心中形成了疑问。
拴好龙马，杨风望了一眼就在旁边的幽静正殿，转身回了侧殿。
夏夏眼中的银光尚未散去，小戚从吒吒随身带着的那些小包囊里面找出一粒小丹药给吒吒喂下去，然后坐在床边按着吒吒左手的脉搏，指尖发着青色的光芒，看样子也是在帮吒吒。
球球在床边不停地转悠，神态疲惫之间带着着急。
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松弛了下来，杨风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在侧殿上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
烛光摇曳，人影斑驳
“这块石头是从哪儿来的？”夏夏就着烛光观察从杨风那里“缴获”过来的石头，青灰色，正八面体，每一面都刻着古怪的符文。
“从刚才那个坏人身上搜来的，”杨风拿起茶杯，喝着杯中的井水——那是从院子里一处水井中打来的，刚才在“治好”吒吒以后小戚打发杨风去院里找水，他就看到了看到那口水井，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污染之后，就拿着殿中器皿打了一壶回来。
“这块石头有古怪，”夏夏现在需要休息，没法运用法力，但是却本能地感觉这块石头有不凡之处。
“古怪？什么古怪？”杨风从夏夏手里拿走了这块石头，查看起来。
“上面好像有一股古怪的法力，其他的暂时说不出，等我恢复了，用法力来看一下。”夏夏往床上一个横躺，直接压着吒吒懒得去动弹，野蛮的小丫头一般，毫无天女该有的矜持与高贵。
“你压着我的脚了，夏夏。”正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吒吒满脸红光，跟喝醉了酒一样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疼的意思，反倒有几分享受。
“压死你！谁让你刚才那么莽撞，都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夏夏好像生气了，举起手来在吒吒的身上打了两下。
“我这不是救回来了吗，放心，你哥哥我没那么容易入轮回。”吒吒反倒很享受夏夏朝他打的那几下，此时脸上那贱样颇有几分道小凡的影子，气得夏夏对他又是几下好打。
“是姐姐！我比你大！”
“沥！”变回鸟身正支在一个架子上的小戚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晶莹如宝石一般的大眼睛里大有“你俩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在吵架”的恨铁不成钢。
“睡觉！休息好了还要追他们呢，养好精神。”杨风把石头还给夏夏，又把她抱到床的另一边，并盖好被子。
杨风虽然心里面着急，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天帝的棺椁旁边，但是着急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而且这些小鬼今天打了一整天都已经累了，消耗过大，需要暂时休息休息，养好精神。
他自己也是一样疲累，尽管他很厉害，他的敌人称他为“弑神者”，认识他的人都因为他所拥有的力量而惧怕他，死在他手下的生灵不计其数。
但他依旧是个凡人，动用太多凡人不能触碰、不能承受的力量依然要承受代价，导致他每一次在动用那些足以弑杀天神的力量之后都会感到疲惫，需要休息。
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去看看周围的情况。
随后，杨风吹灭了侧殿所有灯中的蜡烛，只留下一盏留着磨刀用。
“你这把刀还真是一把好刀。”
吒吒睡不着，趴在被窝里看着杨风手上的唐刀龙嚣：做工良好的黑檀木刀鞘，雕刻着龙纹跟睚眦的刀镡，同行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他手里头这刀，把这个小家伙看得满眼都是星星。
“很多人都这么说，”杨风左手杵着自己的唐刀，右手的磨刀石不停，闪亮的刀锋引得吒吒啧啧称奇。
“说真的，你这刀哪怕在昆仑也算得上宝物，”吒吒的小脸上难得出现“认真”这两个字：“能给我讲讲它的来历吗？”
“关于这个，我还真知道一点。”这话一说出来，不光吒吒，夏夏跟小戚也跟着凑了过来，毕竟小孩子最喜欢听故事。
球球趴在角落中，打了个鼻息，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你们想听？”
几个小家伙一齐点头，眼睛里面都是星星。
“可以，不过明天你们得给我讲讲我想知道的，”杨风盯着几个小鬼的眼睛眯了起来。
小家伙们又是齐刷刷地一点头。
杨风把目光转向这把陪伴自己很长时间的武器，看着它在夜幕中依旧锋利的流光，话语中竟带上了几分感慨。
“传说古时有一匠人，某日得一重剑，已断，剑身乃天外陨铁打造，匠人触之，见万龙飞天，喧嚣苍穹之异象，方知其饮过龙血，遂惜之，将断剑回炉熔之，铸一横刀一短剑。”
他把刀的另一面转过来，孩子们在烛光中看见了这把唐横刀的模样：笔直而雪亮的刀身；锋利的刃口与刀锋在昏黄的灯光下闪亮着笔直的线条，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刀柄上是古朴的龙纹，铁青的，没有上色；刀镡是一只张着大口的睚眦，虽然小，但模样凶狠。
“其中被重铸的那把唐横刀，就是它。”
“短剑呢？”小戚问道。
“不知道，我没见过。”
杨风收起了磨刀石，细细地端详着，烛光映在龙嚣刚刚磨好的锋芒上，闪着金色的光芒。
“为什么你的刀会叫龙嚣呢？”夏夏问道。
“不知道，这把刀的来历，还是别人告诉我的。”
杨风说完，吹灭了蜡烛，收刀入鞘，起身朝殿门外走去。
“你们好好睡觉，我去正殿看看。”
······
蚕村，医生家
唐小飞拿着杯子跟一壶有些凉了的茶水走到院子中来，发现大胡子依旧坐在那里抽烟。
此刻还未至午夜，硕大的明月高悬于天际，触手可及的星辰朦胧却清晰。
“你也睡不着？”唐小飞把茶壶放下，好奇问道。
“习惯，”大胡子惬意的吹出一口烟圈：“我不需要睡太长时间，四个小时就够了。”
他掸掸手中的烟灰：“你呢？睡不着？”
唐小飞点头，“嗯”了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做噩梦了吧，”大胡子嘬着雪茄，很是随意地说道。
唐小飞不语，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大胡子见状，直接从自己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雪茄烟之中抽出一根递给唐小飞，说道：“抽一根吧，我知道一下子想要接受这么多，很难。”
小飞从文森特的手里接过雪茄，却并没有抽，而是拿在手上，像在课堂上转笔一样转着那根上号的古巴雪茄。
他现在确实会做噩梦，一闭上眼睛，从一开始遇到杨风被阴影行者袭击，还有接下来那些在昆仑山天宫中遇到过的怪物，在飞上昆仑之时遭遇的神鸟迦楼罗，以及这些天他这一路在昆仑上的所见所闻······
这一切，都在冲击着他从小到大花了二十多年搭建起来的世界观，以及他以前所坚信，但现在看来却犹如笑话一般的价值观。
他白天嘴上不停地说着烂话跟连续不断地吐槽，看似很是轻松随意，但是一到自己独处的时候，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从他的心底涌上来。
唐小飞又喝了一杯茶，问道：“你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你看到了事实的真相，便再也回不到从前。”大胡子拿起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面倒了点茶：“以前有个人曾经这么跟我说过：你如果不想选择逃避或者发疯，那么你就应该带着知道了事实真相的代价往前走。”
“往前走？看得到终点吗？”唐小飞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谁知道呢？总比一直呆在原地强吧。”
大胡子圈着嘴唇，朝着夜色中吐出一大口乳白色的烟雾，在月光下，云雾一般。
······
长乐宫，正门庭院
杨风往掌心中哈了一口气，夜晚的昆仑，相对于白天，还是要凉上不少。
种满花草跟矮树的庭院，在夜色中无比静谧。
突然，杨风看见了远处的庭院一角不自然地翘起，像是被人匆匆埋了什么东西一样。
杨风赶紧跑过去，用手刨开那些用来伪装的草和土。
不多时，一个用石头垒出来的残缺基座被杨风刨开了一角，可以看到上面被人用各种工具把这个原本完好的东西给毁得不成样子。
而让杨风的瞳孔收缩的，是拼成这些基座的八面体石块跟上面所刻画的符文。
那块他从使徒身上缴获过来的石头···
这个基座，肯定是那些邪教徒搭建的，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而且他只挖出来一角，要是继续往下挖，估计能跟侧殿里面的床铺差不多大。
等那些小家伙醒过来的时候，问问他们能不能懂吧。
杨风起身，朝着正殿的大门走了过去。
推开大门，在吱嘎的转门声中，走进了这个燃烧着朦胧烛光的幽静大殿。
高大的灵台分布在进入大殿的正中央与大殿的四个角落之中，历代天帝的灵位按照东、西、南、北、中的顺序摆在上面，连带着那些雕刻着凤凰与鸾鸟的烛台，被麒麟托举着的焚香炉和朴素却又不失精致的贡品拼盘。
大殿的四周也摆满了各种神兽异兽的雕像，似乎在拱卫这五位早已逝去的帝王。
四周的墙上，是已经有些褪色，变旧但却依然精美的壁画，千百年来，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这里，讲述着从前那些古老的故事。
杨风凑上前去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几面墙上的画都是连在一起的，换句话说，就是这些画分成了不同的章节或者说不同的幕，但却是连贯的。
壁画的第一幕是一个脚踏天地的巨人，周身环绕着雷电与星辰，但更多的是一片混沌，巨人手持一柄由星光组成的巨斧，似乎正在劈开那无穷无尽的一片混沌。
第二幕则画了一颗从大地上拔地而起的巨树，巍峨无比，树冠直通云霄，根须扎根于崇山峻岭之中，数不清的奇异神兽跟腾云驾雾的仙人与天神们围绕在巨树的周围。
第三幕是一个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蛇的美丽女子托举着一块五彩的巨石朝着正在破裂的苍穹直冲而上。在她的身后，是一只甲胄巨大的神龟为她背负着更多的五彩神石。而更远处，是一条正在搅动江河，张牙舞爪的巨大黑龙，看模样跟驮着他们上昆仑的那条黑龙是同一个品种。
第四幕则是一名人首蛇身的英俊男子立于云雾之中的高山之巅，闭着双眼，抚瑟谱曲。在他的身后，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
第五幕描写了一名头生长角，黄发垂髫的慈祥男人正手拿草药跟谷物，跟围坐在自己身旁一群做原始人打扮的人讲解着什么。
从盘古、昆仑到伏羲、女娲跟神农，看来这墙上画着的，不光是天帝的丰功伟业，甚至还有整个昆仑的历史。
杨风分了个神，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的第六幕是一场惨烈的大战，无论是飞在天上的仙人天神，威猛雄壮的神兽凶兽，还是拿着简陋兵刃的原始部落和身材高大的巨人，统统都被卷入了这场大战。
对战双方的首领位于这场大战的中心，他们被画的最大，左边的那个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头顶生者锋利的双角，面相凶狠而狰狞。右边的那个相比起来则正气凛然，身穿兽皮与青铜制成的铠甲，头戴青铜头环，手持一柄青金色的神剑，与对方厮杀在一起。
第七幕的画作则温和许多，是一个背生双翼，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鸟爪子的英俊男子在一片青葱翠绿的美景之中被百鸟环绕，其中离他最近的是五只凤凰，分别代表了五凤：火焰一般赤金的金凤；艳黄的鹓鶵；紫色而小巧的鸑鷟；青蓝的青鸾和白色的鸿鹄。
倒数第二幕，帝王端坐于云端之上，他的下面，是被两个高大的天神分开的天和地，被分开的天地中央，原本连接着天地的大柱纷纷断裂。
到了最后一幕，是两名神通广大的天神在天地之间互相争斗，其中一个操持着火焰，另一个卷动着江河，他们的身后，是最后一根倒塌的天柱。
这最后一幕，杨风在昆仑山的天宫中看过。
逐鹿之战，百鸟朝凤，绝地天通，不周山倒···这是壁画后面的内容。
杨风又在大殿内仔细搜索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可以提供情报与线索的东西。
他退出大殿，重新关门。
夜色中，五位帝王摇曳的影子，重新回归幽静。
······
天刚微微亮，杨风就带着恢复了精力的小鬼们来到了庭院里面。
“这就是你昨天发现的东西？”夏夏拿着手里的石头看着眼前被埋在土下的石头基座。
“是的。”杨风跟一群眨着好奇眼睛的小鬼头一起蹲在地上，问道：“你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我看看，”夏夏说着，把手放在了那个基座上，闭上眼睛，眉心开始泛着点点银光。
“这···好像是一座传送阵啊！”夏夏刚闭上眼睛没几秒，就立马弄明白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了，随后她睁开眼睛，闪过一丝鄙夷：“难怪昨晚我觉得你给我的那块石头有古怪，原来是组成这个传送阵的符文石之一，话说回来，这个传送阵虽然不如昆仑各地的传送阵那么精巧，但是用来送东西还是可以的。”
“传送阵？”杨风却是被吓了一跳，急忙对夏夏说道：“你有没有办法来看看他们要用这个传送阵前往何处？”
这样看来，那些邪教徒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援兵跟人手就能说的通了，只怕是用传送阵从别的地方传送过来的。
“基座坏了，他们在走之前把这个传送阵破坏的很彻底，上面现在一叮点法力的痕迹都没留下。”不过夏夏却并没有任何沮丧的意思，拿着那块全是符文石头喜滋滋地说道：“不过还好有这个，要知道，传送阵之间的感应都是相互的，有了这块石头，就能知道那些坏蛋离这里最近的传送阵在什么地方了。”
“你用这块石头就能知道他们离这里最近的传送阵在哪儿？”杨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对这方面的知识不是太了解。
“那当然，我们天女的神游太虚之术可不是瞎掰的。”夏夏说完，就双手握着那块符文石盘腿坐在了原地，闭上双眼，眉心再次亮起了银光。
“神游太虚？”杨风现在只觉得自己肚子里面的疑问一箩筐。
“就是用心去看，”吒吒解答了杨风的问题：“天地之间那么逸散的能量跟精气，每一种都很不一样，又都很独特，那些东西用肉眼看不到；你要是想看清楚，就只能用心神去看，而且在看的时候必须让精神跟灵魂在一定程度上脱离肉体。”
说到这儿，吒吒有些羡慕：“在这方面，夏夏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出色的，连我都比不上她。”
“也就是所谓的‘元神出窍’吗？”杨风直起身来，看着已经“入定”的夏夏，问道。
“没错，让心神循着这块石头上的能量在天地之间去看那些跟这块石头上一样的能量，这样就能找到那些坏蛋所在的位置。”
杨风点了点头：“懂了，但元神出窍应该有能看的地点范围跟时间上的限制吧。”
“当然，现在的夏夏勉强只能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而且范围不能超过方圆五百里。”吒吒接过刚才进了正殿的小戚手里面的香跟香炉，仔细插好以后用指尖冒出来的一撮小火苗点着了那柱香。
“好啦，等这柱香烧完以后我们就叫醒夏夏，要不然她会难受的。”
······
夏夏现在正进入一种全新的状态之中，她从驱壳之中分离出自己的心神，用心眼去观察自己手中的这块符文石，周边天地的所有能量，并在周边她能感应到的天地之间开始筛选与这种能量完全相同的能量。
这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工作，她需要在毫厘之间快速地分辨出每一种能量，运行在整个天地之间的精气与能量就像是浩瀚的烟海一般无穷无尽，而且每一种精气跟能量往仔细了看都复杂无比，稍微一不留神就会直接找错然后白费功夫。
但她是天女，西王母的徒弟，对于法力的掌控，从小到大的修行以及天生对于天地万物的超凡感应已经让她对分辨天地精气与能量这样的事情得心应手，看似复杂的流程她只需要毫厘之间就能完成。
只可惜夏夏年纪还小，她入门修行的时间并不长，法力跟修行的根基尚浅，以她目前的能力也只能支撑自己的心神脱离躯体一炷香的时间。
还好，夏夏没有用太长的时间就找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传送阵究竟在何方。
“那里是···陪葬地？”
夏夏的心神循着自己的发现飘到了离长乐宫不远的陪葬之地，那里是为历代天帝殉葬的天兵天将、兽类跟仙人尸骨的所在地。
当她进去以后，大吃一惊。
无数身穿紫袍的坏蛋（也就是杨风口中的邪教徒）分散在陪葬地的各处，正在使用邪术复活那些尸骸，大多数都是陪葬或殉葬的天兵天将，也有一些兽类。
那些本该故去的死者此刻燃烧着冰蓝色的鬼火，站在那里任由那群坏蛋们驱使，就像昨天晚上他们碰到的那群“天兵骷髅”那样，这些本该安静躺在这里的死者被扭曲成了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
夏夏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愤怒，继续往里面去看。
不多时，她就找到了传送门位于靠近陪葬地里侧的位置。
只是，这一看，她又是大吃一惊。
比外面人数更多的紫袍邪教徒们在一个拄着骨杖的佝偻黑衣人的带领下正围在一个如山一般的巨大尸骸周围，似乎在冲那具尸骸施展邪术，无数冰蓝色的火花在那具尸骸的周围不断穿梭、汇聚，最后在空中徘徊或是停留一阵之后钻入骸骨之中。
传送阵就在离这具骸骨不远的地方，带着无数符文的石头基座上面闪烁着液态的蓝光，门形状的，不时有紫袍人进进出出，就是比较小，一次只能走一两个人。
真正让夏夏吃惊的，是那具正在被邪教徒包围的山一样巨大的骸骨。
那是一具龙骸，龙的骨骸。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