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乡情乡韵》书后,陷入了一阵子范进中举般的癫狂。
温哥华的初秋时节,阳光依然灿烂,却不再火烧火燎地炽热。迎面扑来的轻风已经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让疾步健行的微微汗意来不及萌生出来,就随风而去了。浓荫蔽日的小径上,开始有明黄、金黄、暗黄、枯黄的各种落叶铺陈。踩踏着落叶行走,完全没有脚踏落花的愧疚感。我随手抹了一把额头,指尖完全没有水渍,不禁苦笑着在心中暗自嘀咕:“看来今天的运动不达标呢。”脑子里胡乱转着,手里的动作却很流畅地打开了信箱,一个看上去整整齐齐的包裹出现在眼前。“哪儿来的包裹?”邮箱里突如其来的包裹让我的思绪朝不同的方向乱飞,赶紧搜索记忆,确定自己不曾预定过什么,不曾网购,也没有被送礼物的预告。心不在焉地锁好信箱,拿着颇有分量的包裹,认真看了看陌生的地址,忽然福至心灵地悟到,不会是?也许、可能、大概是?真的把书从大洋彼岸寄过来了吧?
抱着包裹,急切地走进家门,我顾不上换衣服,拿起剪刀,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裹。果真不出所料,两本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新书出现在眼前——《乡情乡韵》,飘洋过海来到了我手中。
数月前,得知自己的一篇短文被选中,将会和许多作者的文章一起结集出版。虽然这不是自己的文字第一次被印成铅字,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文集中,但这确实是我的文字第一次被海选中标,不是投稿,不是约稿,是海选呢。当时很是欢欣鼓舞了一阵子。
随后加入了大咖、高手云集的作者群,看到了编辑们的辛勤付出,和各位文友的努力配合,同时多了一个旁观文友大咖互动的机会。尽管自己的文章只有短短千余字,心里还是很期盼能够早日看到油墨飘香,印刷成册书籍的。心知远隔千万里,也只能默默想想罢了。
如今,新书就在眼前,不等开卷,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刹那间,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双手举起有点沉甸甸的新书,一阵熟悉的旋律在耳边缭绕。我情不自禁地哼着:“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同时脚下迈出了各种各样的舞步。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我的舞步越来越欢快,歌声也从轻声哼唱,变成了放声高歌,越来越高亢激昂。像跳了针的唱片,一遍又一遍地单曲重复。
虽然唱着非常传统的古典戏剧经典唱段,脚下却是伦巴、吉特巴、探戈、迪斯科、华尔兹各种舞步混搭着蹦跶加旋转。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被自己转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了。
独居的几乎微不足道的好处之一显现出来:我的疯狂没有造成任何对其他人的干扰。我的快乐我独享,我的疯狂与他人无关。
一股清凉的小风从敞开的窗户吹来,我忽然感到有点凉飕飕的。摸摸额头,一片汗津津的。原先刻意去户外疾步健行没有完成的“微微出汗”的运动目标,在这一阵近似癫狂的狂歌乱舞中,轻易达成了。
“范进中举”四个字跳入脑海中,我暗自哂笑,决意放纵自己彻底癫狂一次。不能像范进那样在繁华喧嚣的闹市狂呼乱喊,我可以去熙熙攘攘的网络上肆意呐喊一番。
心动不如行动。我立刻把《乡情乡韵》小心地在书桌上放好,拿起手机,拍了封面拍封底,再翻到有自己文章的那一页拍下来。随兴之所至,写下一篇洋洋洒洒的文字。没有含蓄委婉,甚至不屑凡尔赛,直截了当地抒发激动、狂喜的心情,干脆利落地发了一个空前嘚瑟的朋友圈,按照惯例,复制、粘贴,原版在微 博上再发了一次。
尽管情绪近乎癫狂,我没有忘记在文字中表达对编辑们辛勤付出和主编们为大家免费出书的感谢。我始终坚信,如果你一直心怀感恩,就会不断邂逅美好,就会持续收获幸福和快乐的感觉。
文字果然有治愈能力,也能迅速平复激动的心情。朋友圈和微博发完之后,我的心情彻底回归正常。看到亲朋好友们的各种鼓励、赞赏,我不好意思地想到,厚厚两本书里,我只有短短千余字的散文收录其中,真是“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
我给自己做了一杯拿铁咖啡,坐在舒适的圈椅上,手执一卷《乡情乡韵》,开始静静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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