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霸王别姬》｜关于自己的十个感知
文/半颗青
《霸王别姬》｜关于自己的十个感知
说来奇怪，《霸王别姬》这样评分爆表又具有相当意义的电影，我居然没有完整的看过一遍，直到之前我终于认认真真的把它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慨良多。
01
程蝶衣他娘用布蒙起了他的眼睛，用刀切掉了他的手指。
程蝶衣的手指没了，但是续起了生的希望。当他拿去眼前的遮拦看到自己满手鲜血崩溃的满屋子乱撞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生活的艰辛。就如咬咬牙往头上拍砖的段小楼，生活就是这样，不会对任何人仁慈。
年幼的蝶衣坐在角落默默流泪的镜头有很多次，每一次都无声而有力量。他的泪，没有坠落在地上，而是重重的砸落在看客的心上。
02
小癞子猛吞冰糖葫芦，吊死在了他挥洒汗水的地方。
小癞子是很可爱的人，对他来说功成名就的最大愿望，就是吃冰糖葫芦而已。他不怕挨打，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当他看到台上的名角儿受众人拥护爱戴的时候，他流泪了。他多希望自己能够站在台上，可是现实痛苦而没有希望。
当他看到小豆子一声不吭的挨打的时候，他开始猛吞糖葫芦，有人会说他害怕像小豆子那样挨打，我觉得不是的。我当时就在想，他好像有些反常。镜头再一转，悬挂的尸体触目惊心。年轻的生命在那一刹那参透了生活的千百种意义，然后选择了跳脱出来，愿重生。
03
我揭发姹紫嫣红，揭发断壁颓垣。
段小楼这个人或许不见得正直，但是绝对有根骨。当他近乎疯癫状态的揭发程蝶衣的时候，当程蝶衣大骂菊仙是妓女的时候，当段小楼承认菊仙是妓女并且从未爱过她的时候，我忽然就流泪了。人的情感向来复杂难猜，如此而已。
忽然想起来《许三观卖血记》里许三观揭发许玉兰是破鞋，致使她被剃了标志性的阴阳头的那个时候，就会明白了，不管是人还是生活，都一样的，一样的让人无望。背后或许有温情，也或许懂，或许不懂。但是那一刹那的伤害是注定的，所以菊仙的死也是注定的。
04
逃过了日本人的欺压，难逃自己人的迫害。
抗日战争胜利，国军到戏楼听戏，手电筒晃的程蝶衣节节后退。段小楼想讲道理：“戏院子里没有用手电筒晃演员的规矩，日本人也没有过。”
很简单的话，很朴实的道理。却是被歪曲成夸赞日本人好，从而被一大群人围殴，甚至掉了孩子。其实就是要打你而已，没有道理。就像一开始拿手电筒晃来晃去一样没有道理。
05
铜烟锅捣的满嘴血污，终是塑成了女娇娥。
程蝶衣和段小楼成角儿的过程充满了坎坷。他们所遭遇和承受的是没有经历的人永远不能理解的。当时流行的是严师出高徒，这种教育方法无法评定对错，毕竟最终是起到了作用的。
蝶衣每次挨打从不求饶。他的坚韧也是他最终功成名就的一部分。成角儿的道路充满血和泪，但是别人看到的永远是最光鲜亮丽的一面。
《霸王别姬》｜关于自己的十个感知
06
生于戏台，卒于戏台。
关师傅如此，程蝶衣亦是如此。他们是对京剧热爱的最高等级。不疯魔不成活，如此而已。
关师傅告诉过蝶衣，做人，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他到临死了也还在唱，这是他对于自己一生的最好的成全。
蝶衣最后自刎于戏台，大概也是同一个道理吧。
07
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程蝶衣大概是最好的浪漫主义者，他不在乎对面坐的贫穷富有，官位高低，懂戏者皆为知音。他对小楼有之外的感情吗?我总觉得无法直接评定，但是他想唱一辈子戏是实实在在的，小楼是他最好的搭档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他想永远都跟小楼在一起。
戏子无情无义吗?恐怕并非如此。他不顾后果的冲进日本军营救段小楼的时候，所有的情义昭然若揭，无需评价，静静体会即可。
08
段小楼抿嘴一笑，泯一生恩仇。
电影的最后一幕，程蝶衣自刎于台上。小楼悲而大叫之后，脸上挂上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这一刻，我将它理解为释然。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芳华已经逝去了，他们过得可能并不快乐，对于蝶衣这样的戏痴来说怕是更加煎熬。
他这一生都与虞姬重叠，人们说他演活了虞姬，其实也是虞姬赐予了他生命。虞姬诀别项羽自刎于营中，蝶衣诀别小楼亡于戏台，也总没有负了他的一生。
这是蝶衣最好的归宿，因为段小楼懂了，所以他笑了。
09
最是不知感恩，最是欺师灭祖。
还是婴儿时候的小四是蝶衣坚持要收留的孤儿，还是孩童时候的小四是蝶衣毫不犹豫收下的徒弟。这一生，蝶衣赋予他两次生命。
而后小四却公然忤逆蝶衣，运用计谋替代蝶衣的位置。过去的时代万般不好，但是人人尊师重道。而小四却连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都丢了。或许他有万般理由可以为自己的作为辩解，但是他忘了怎么做人。
10
时代所赋予的。
当时的时代赋予了小楼和蝶衣成角儿的机会，也带给了他们灭顶之灾。时代的洪流起起伏伏，他们的命运也变化多端。这就是一整个时代，没有人能逃脱。
难得的一部佳作，关于历史，关于京剧，关于人性。
或许到现在我也没能懂得电影里的每个细节，每个人物，但是人生本就不是能够轻易参透的，自个儿成全自个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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