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幽州一带有户叫苏有德的人家,名字取得好听,但是人们对他一脸鄙夷,因为苏有德好吃懒做,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苏家,在几十年前也是大户人家。苏老汉夫妇病重时,怎么能放心得下如此玩世不恭的儿子,所以,苏老汉花了不少银两打通关系,拜访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准备将他送去道观修行。
半个月后,苏老汉夫妇双双病逝,苏有德遵从爹娘遗嘱,去三十里外的青云道观和紫虚道长修行。
紫虚道长法力高深,见苏有德悟性极高,欣喜不已,传授了他不少本领。
一开始,苏有德还遵守道观里规矩,老老实实研习法术,可时间一长,他就坐不住了,忍受不了吃斋练功的清苦,经常偷偷下山去农家偷些鸡鸭。
不仅如此,他还怂恿同门师兄弟和自己一起去。
紫虚道长得知苏有德的恶行,他劝阻不成,气的差点吐血,一怒之下将他赶出了道观。
苏有得巴不得离开道观,不过,他还是假惺惺挤出几滴眼泪和师傅告别。
出了道观,苏有德为了谋求生计,做了一位风水先生,由于他人品不好,生意冷清。
正好狐朋狗友找上了门,苏有德禁不住诱惑,又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一天,他和朋友去酒楼喝酒,有个叫张三的朋友说起了这样一件事。
镇里的潘氏,长得花容月貌,家里有花不完的钱,然而,没有一个男人敢靠近她。
张三接着说,潘氏是“克夫命”,她前后嫁给了四位丈夫,都是有钱的财主,然后每段婚姻均维持不到半年,结局都是丈夫暴病而亡。
半年前,有位胆子大的吴姓财主,他贪图潘氏的美色,不久后二人成了亲。然而,吴财主还是逃脱不了被潘氏“克夫”,婚后两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苏有德听得兴起,他仗着自己学过些道法,问张三道:“张兄,苏某才不相信什么克夫命,你说一下潘氏的住址。”
众人一听纷纷大惊,劝阻苏有德别鲁莽行事,但苏有德一脸自信,拍了拍胸脯说没事。
当天晚上,苏有德悄悄来到了潘氏家,准备先去偷些银两。若自己是个穷光蛋,想必潘氏也不会同意和他交往。
深夜时分,苏有德悄悄爬上了潘氏家的屋顶,静观一番无动静后,他蹑手蹑脚准备去潘氏的卧房。
然而,突然他发现有一家小屋亮着灯,苏有德好奇心大增,很警觉地走了过去。
等走进,屋内传来了流水声。苏有德大喜:莫非……莫非潘氏在沐浴?
顿时,一股邪念涌现,听闻潘氏貌美如花,今天可以一饱眼福了。
苏有德慢慢走过去趴在窗头,小心翼翼地在窗户上捅了一个洞,急不可耐去偷看。
屋内,烟雾缭绕,艾叶的清香扑鼻而来。
潘氏刚刚沐浴完,此时正在更衣,曼妙身姿风情万种……
然而,苏有德只看了一眼便闭目,他不禁皱着眉头,心里满满都是惊愕。
因为他看到大浴桶里面装了不少艾叶,地上还燃着香烛,烧着纸钱;更让他惊愕万分的是,屋内竟然布置了驱邪的九阳化煞阵!
此阵法乃师叔紫阳道人独传,从不外传,潘氏家里怎么会布置此阵法?
浴室中布下此阵法,再配合驱邪的药草沐浴,莫非……莫非潘氏担心有小鬼要害他?
忖思间,他定睛再看,只见潘氏有些局促不安,她轻声嘀咕道:“妾身因为一时贪恋,害了五位丈夫,但……但这不是妾身的本意,还请各位神灵保佑,妾身每晚都会来给你们烧纸钱的。”
听到这话,苏有德心中似乎明悟了几分。
他贪财,被生活所迫,好吃懒做的他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他本性并不坏。
“好你个歹毒妇人!'克夫'之命不可信,人心更险恶!”苏有德愤愤不已地在心里说道。
第二天,苏有德一大早就赶去道观了,找到了师傅紫虚道人。
紫虚道人面对这个性子顽劣的徒弟,一脸不悦。
苏有德讪讪笑了笑,将昨晚去潘氏家里的事说了出来。
“此话当真?”紫虚道人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温文尔雅的师弟,竟然和心狠手辣的寡妇扯上了关系。
“不错,不错!”望了一眼脸色尽是羞愧神色的徒弟,紫虚道人收敛心神,露出淡淡笑意,不免对他有些好感,叮嘱此事千万不可声张。
苏有德连忙点头。离开道观,他每晚都会去潘氏家打探消息。
经过几天观察,他又发现了一个惊骇的事实:被潘氏“克死”的那几位丈夫,竟然是潘氏和师叔二人合谋所害。
几天后,紫虚道长化妆成一个枯瘦老者找到了苏有德。
二人一碰面,将此事探讨了一番,并且当天晚上一起去了趟潘氏家。
潘氏依旧每晚都会烧香拜佛,白天则过着衣食无忧的逍遥生活。可能紫阳道长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找潘氏,这让潘氏怨言颇深。
此事不宜继续拖下去,紫虚道长决定立马报案。
潘氏“克死”的那几位财主,在当地都有一定名声,县令大人勃然大怒,立马派人将潘氏给抓了起来。
谁知,潘氏一脸淡定,即使动用大刑也不肯承认。更糟糕的是,紫阳道人听闻潘氏被抓,消失得无影无踪。
县令无奈,没有确切证据,只得将潘氏关押稍后再审。
苏有德想了想,找到县令大人,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县令大人听后一脸兴奋,“妙计啊!”
几天后,县令大人选择在子时时分升堂,众人都不解。
刚刚一升堂,不知哪里传来了几处乌鸦啼叫声,给略显昏暗的公堂,增添了几分秋凉。
县令几番问话,潘氏依然不肯招供。这时,几个衙役带来一个头发很长的犯人上来。
“夫人,还是招了吧,少受些皮肉之苦。”来人一开口,潘氏神色愕然。
“紫……紫阳道长?”潘氏抬头张望,确定来人是紫阳道长后,瞬间就慌了神,只得招供。
不过很快,她收敛心神,面露不甘,话语中带着几分怒意,“你为什么要骗妾身?不是说只要妾身挺住半个月,你就有办法吗?”
“紫阳道长”听了哈哈大笑,他摘下长发,露出本来面目,潘氏见了气得差点吐血。
原来,所谓的紫阳道长,竟然是苏有德假扮的。故意安排在深夜时分开堂,一方面,光线昏暗,更有利于以假乱真;另一方面,潘氏害了几条人命,在夜里会心虚,容易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不久后, 紫阳道长也被缉拿归案,案子终于了结,人们不再看不起苏有德,相反,还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有德浪子回头金不换,不再做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学做生意,靠着诚信经营和聪明的头脑,赚了不少钱,成为富甲一方的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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