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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那么我和你肯定有一段虐恋情深,无休止的争吵磨薄了彼此的厚爱,与所有注定悲欢离合的爱情一样,经过了世俗的烹煮,也就能顺其自然的分道扬镳了。为了弥补前世的喋喋不休,相互亏欠,今生的我们格外沉默,默契的相安无事,私藏梦迹。浓烈的思念总是悄无声息的将我推入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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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知了在树丛中发出生命的呐喊,一排排整齐的玉米亭亭玉立,叶片上的绿似是要低落,只要轻轻一碰,便滴成了一片绿海。这个夏天,我依然伏在你的背上,穿梭在一片片田间地埂,看你年复一年的重复着春种秋收,你总是将我放在背上,任我摘一个低矮树上的野果,接一片飘然下落的秋叶。在那不识岁月愁滋味的年华里,你的后背就是我看不到边际的全世界,如此宽厚,如此结实。那些听着故事打盹儿,将口水流在你脖子上的时光被我无意识地收进记忆的匣子,那些关于玉米为什么会有胡须,冬天为什么会下雪?一系列的问题,此时此刻还是我的疑惑。你一本正经给我的那些如今想来哭笑不得的答案,总是在苦涩不堪的时光里甘甜着我。玉米老了才会有胡须,为了迎接春天才用雪花将大地装扮得洁白无瑕,我认为这种解释合情合理,没有什么科学理论可以推翻,因为这来源于你给予我的专有的父爱原理。我的童年时光没有鸡飞狗跳,没有捉鱼摸虾,只有千奇百怪的答案以及跌宕起伏的故事,还有无时无刻都可以睡觉的后背。我总是那么无忧无虑的贪恋你的肩膀,那时你的背影似乎大的让我看不清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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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夫托尔斯泰曾说:幸福的家庭往往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你和妈妈的争吵总是让这个家少了一份该有的温暖,多了一份特殊的不幸。那些锅碗瓢盆被充当武器相互攻击的画面,那些诟骂与啜泣混杂的声音,至今都是我的噩梦。哭诉总能轻易换得同情与理解,沉默则引导误会疏远,所以,当妈妈泪流满面,向不能明辨是非的我倾诉你的“恶行”时,我开始害怕你,厌恶你。也许你对我的爱与过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却越来越害怕你生气时狰狞的面目,我远离你,再也不听你曲折离奇的故事,哪怕你费劲心思,我照样充耳不闻。关于家庭琐事,你若问我,我就回答,你若不问我,我绝不多说一句,在你面前,做个透明人潜默移化的成了我的习惯。我们几乎达到了零交流。相比于和你面对面,我更愿意面对你的背影,它不再是我想象中的宽厚结实的形象,和万千人的背影一样,愈渐消瘦佝偻,为柴米油盐所累,平凡,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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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越来越习惯于彼此沉默,你未参与我少女情怀时期的任何一件心事。我不知道你关于这个家庭的任何决定?越来越冷淡自如,越来越适应疏远,最后竟不知要如何交谈,也就自然而然的相互官方的尊重着。其实有多少次我曾看你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门口,给狗喂食,逗着慵懒的猫咪,我的内心被触动,我知道你是孤独的,很想上前和你像小时候一样聊天,逗你开心,将我们这么多年的隔阂冰霜给融化,却怎么也迈不出脚步,也许我眼里的冰释前嫌,在你眼里从未存在过,所以又何来冰释前嫌的想法,你只是被这个家的大小事累垮了!你累的不想说话,所以将心事都告诉了不能回答也不需要语言交流的猫与狗,那一刻你的背影是孤独凄凉的,平凡庸碌的,豁然间,铺天盖地的罪恶感向我袭来,我喘不过气,无法言喻的懊恼与悲伤,让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么多年,我到底丢失了什么?是爱,是沉甸甸的被我弃如敝履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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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最后一次见到你的背影是我离开家乡去上大学的火车站。不同于别人的离别模式,却有相同离别情结。你送我上火车,你没有笨重的身体,更不曾跨过月台帮我买橘子,也没有青布衫,却也和课本上那个父亲一样对离去的孩子千叮咛万嘱咐。你絮絮叨叨,再三重复。“零食放在行李箱,夹层里有一些袜子,另一边是饮料和纯净水,泡面在书包里……”“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到了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我快速地回答着,然后你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走了,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竟鼻子发酸,哭了。我催着你离开,又不希望你离开,却不得不让你离开。你的背影越来越小,我旁若无人哭得越来越凶,突然就明白了朱自清为何而哭泣,我想我和他一样,只知自己哭了,至于原因怎么说也觉得不完美,怎么思考也解释不了这泪水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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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依然能想起你越来越远的背影,又渐渐在泪光中模糊。过去彼此相对多冷漠,如今彼此思念就多强烈,我总是在想你,想你给我讲的故事,想你讲到故事高潮故意卖关子的狡黠,想你用萝卜给我做的小火车,甚至想念那只猫,那条狗……但我知道,这一切疯狂的想念只能是藏在心底了,余生长也好,短也罢,我们都只愿是将对彼此的想念放在心底,心照不宣的收藏着。我想这大概是源于上辈子的“姻缘”吧,它注定了今生的我们只能如此互相尊重,当然,源于血肉相连,我们都知道自己被对方都深深爱着,被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我们注定延续着上一世的情结,今生,要最一对深爱的相敬如宾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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