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也有故事系列（之四）

天使曼妙舞翩躚

——彩雲之南陳季楠的故事

                                                                                              陈季楠有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陳季楠是我自第二屆海峽論壇結束以來一直想寫的另一位“大天使”，但是，待我真的要動筆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陳季楠找不到了。

在廈門大學藝術學院就讀音樂系的陳季楠，今年剛好大學畢業。記得7月初，我們給每位參加活動的“大天使”頒發的一份證書製作好了，我給她打電話問她寄到哪裡時，她告訴我，正打算搬出學校宿舍，具體地點還沒有定，等定下來會跟我聯繫。我惦記著給她寄證書的事，也惦記著她是否找到了工作。我連續幾天掛了好幾通電話，回復都是“已關機”。人有時就是這樣，越是找不到就越想找到，自己心裡老想著這件事。巧的是，第四屆小天使——在北京師範大學上學的別珍麗放完暑假剛回北京，同我聯繫時我講了這件事，她說可以在同學網上留言，如果季楠上網，就會聯繫上。於是我就拜託她了。

陳季楠來自雲南，曾隨第五屆和平小天使訪問團于2000年夏天訪問臺灣，也曾在昆明接待過來自臺灣的小天使。我最早是從雲南台聯提供的資料裡知道這個名字的。今年年初，在與各地台聯聯繫推薦參加活動的“大天使”時，雲南台聯推薦了幾個人名，其中就有陳季楠。

那是今年5月初，我得到了陳季楠的聯繫電話，我把電話打過去，電話那端是一個清脆的甜甜的女孩的聲音。由於雲南台聯做工作在先，陳季楠對我要說的事情並不陌生，而且滿口答應屆時一定會出席活動。

落實了一個人選，我心裡踏實了許多，下一步是要搜集更多的故事，以完善活動的內容。我提出讓她寫一篇文章，回憶當年交流的種種經歷和感受，希望從中找到故事線索。很快，陳季楠就寫來了名為《記憶•印痕》的回憶文章，文章中一段和臺灣小天使交往的細節深深地吸引了我——

瓊憶，你還好嗎？——我是你在祖國大陸的好朋友，我很想念你，你還記得我嗎？記得我們一起手牽手在海邊拾貝殼的情景嗎，那時我們12歲，一個多麼令人憧憬的年齡，我很高興成為你的朋友，與你快樂的生活了2天；我們一起分享著屬於我們的快樂，我們共同夢想著我們的未來。在那個明媚的陽光下，刻寫了我們共同的情誼——

十年前的那段交往顯然給陳季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難為她還記得那樣真切，那樣詳細，就連一見面送給她的那張賀卡；一起在海邊數著自己長長腳印，傻傻的笑；撿起小小的寄居蟹，認真的研究；自己中暑了，瓊憶一家如何著急的為她找藥，為她刮痧；瓊憶一家都趕來看演出，目不轉睛地觀看，演出結束給她送上一束鮮花……種種種種，她都印在了腦子裡，十年過去，仍舊記憶猶新。

陳季楠還提到，在臺北分手後，曾經與劉瓊憶保持了將近三年的書信聯繫——“每週都會收到你暖暖的心意，迫不及待的分享著彼此生活、學習的點點滴滴。我們共同成長，我們共同記憶。每當節日，我們都會為對方傳遞一份溫馨的祝福。”但是後來，因為學習緊張、家庭搬家等諸多原因，聯繫就中斷了，文章的字裡行間透露出惋惜之情。

讀著陳季楠的文章，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我何不將每一位擬議中準備參加活動的大陸天使曾經結對子的臺灣小夥伴家庭一一列出，請臺灣方面予以協助，如果能夠找到幾對，安排他們同時參加這次活動，特別是參加專題訪談，一定會是一大新聞看點。於是，經過一番整理，一份名單出來了：楊瀟（第一屆）——楊文家；別珍麗（第四屆）——天懷家；李思琪（第十屆）——葉妤思家；胡瑛輝（第六屆）——黃琳蓉家；字悅（第五屆）——吳琇婷家：李簡亦格（第五屆）——曹婕家；程瑤（第五屆）——周盈岑、劉又華家；趙晨璐（第八屆）——邢妤如家……我甚至把別珍麗回憶文章裡面提到的“育青姐姐和我最鐵；鋒哥吉它彈得超棒”等線索都找了出來，給臺灣傳了過去，我希望他們至少找到一對，哪怕只能參加6月21日晚上的訪談節目都可以。

接下來，是焦急的等待。在此期間，我策劃著訪談節目的種種細節，思忖來思忖去，怎麼著也覺得如果能把這個環節增添上去，必能收到畫龍點睛、錦上添花之效。

                                                                               陈季楠与参加活动的大天使在一起

幾天過去，臺灣有消息了——楊文可以來，但是因故不能待到21日；惟有劉瓊憶可以全程參加。

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我真為陳季楠感到慶倖，她竟然成了唯一的幸運兒。我趕緊修改了訪談腳本，加上了這個環節，而且設計好主持人與她倆如何互動的細節，而且打底要把她倆見面安排在訪談節目現場。

6月10日，我和宋副部長到廈門參加江文也百年誕辰紀念活動。到了廈門住下來，已經很晚了。我急於見到陳季楠，馬上同她通了電話，她得知我們來也很高興，約好第二天上午在文化藝術中心美術館大廳見面。她在廈門生活了四年，當然熟悉路怎麼走。

第二天上午大約10點多鐘，我們正在紀念大會現場，手機裡發來陳季楠的短信，她已經到了。我到大廳門口迎她。果然是個婷婷玉立的漂亮姑娘。她同我們一起坐在會場，直到紀念大會結束，然後又一起參觀了江文也生平展覽。一開始我還擔心她沒有興致，後來才發現擔心是多餘的，要知道陳季楠就是學音樂的學生啊！

參觀結束，回到賓館，我們談起了參加活動的事。自認為很持重的我竟然沒有忍住，還是把找到劉瓊憶的事跟她說了。“是嗎？真的？太好了！”她連說了兩三遍，很是吃驚。我把訪談節目方案有關她倆的那節與她仔細溝通，不斷完善，最後囑咐她按照方案做好相關的準備。因此上才有了那一晚訪談節目最吸引人的一段內容，我把這一段節錄下來，以饗讀者——

主持人：通過大家這麼熱烈的掌聲，我完全可以感受得到，我們坐在臺上的幾位可以說是明星隊員了，是不是？

主持人：（問陳季楠和劉瓊憶）兩位是當初結對子的隊員是嗎？

陳季楠、劉瓊憶：是。

主持人：這次又可以在福建，在參加“海峽論壇”的時候，可以碰得到面，是不是都覺得特別地激動？

陳季楠：特別的不容易。2000年的時候，我們代表雲南去到了臺灣，現在時隔十年了，我們能夠再次重逢，心中非常地激動。

主持人：我離得比較近，我已經可以看得出來，她眼中其實是飽含淚水的，可以感覺出來這麼多年，其實大家的情誼一直都在。我看到你現在手上，還帶了很多的紀念品過來。

陳季楠：這是當時我在臺灣的七天時間，我跟瓊憶的一些合影。

主持人：（向觀眾翻看影集）是你跟瓊憶的合影的照片。當時是瓊憶送給你的嗎？這一本 。

陳季楠：對！整本影集都是。瓊憶親手一筆一字然後貼了照片，有的做了記錄，旁邊描述了當時我們去的一些地方。（指著其中的一張）這是當時的合影，當時去到臺灣在機場迎接我們的，到了飯店一個晚宴拍的第一張合照，這是第一張合照。直到現在我們倆合照，同樣保持這個姿勢。

主持人：“天使打勾勾 跨越新世紀”

陳季楠：打勾勾就是兩隻手這樣。

主持人：來，再重現一下。

（陳季楠、劉瓊憶兩人表演打勾勾）

主持人：就是這樣的一個天使打勾勾，把這一對天使這麼多年來還是會勾一起。

我們繼續往後看。（向觀眾翻看影集）

陳季楠：（指著照片）這是瓊憶的媽媽。這是爸爸媽媽他們跟瓊憶一起來機場來接我們。記得當時去到基隆講堂的時候，我們各自小天使有才藝展示，我可能當時因為初次去那麼遠的地方，有點水土不服，還導致中暑了，很嚴重，當時玩遊戲的時候我都快暈倒了。我就記得瓊憶、瓊憶媽媽，還有阿姨幫我進行刮痧。我當時很感動，當時年紀很小就11歲、12歲，就獨自一個人去到那麼遠的地方，我覺得有像瓊憶媽媽這樣的親人真的很感動。現在都儼然記憶猶新。

陈季楠与刘艺琼在厦门海滨

主持人：我們看得出來這裡面，大家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非常非常甜美的笑容。然後每一張，瓊憶在這邊都有手寫的注解。

劉瓊憶：（讀當時的注解）我告訴你吧，就是在照片的最右邊，我有用箭頭指。

主持人：來，瓊憶跟我們說一下，解釋一下這個照片。

劉瓊憶：讓我找一下，可能我們倆被埋沒了。因為很多小朋友當時，我其實也忘了我到底要表達什麼，也忘了。

主持人：瓊憶，你當時是怎麼想要做這樣的一本東西。應該說短短的幾天，你怎麼會有時間、有這樣的心來做這樣的一份東西送給她。

劉瓊憶：就是當時我們在遇到之前，我們就已經有先跟家人先詢問過，要怎麼樣給季楠一個最棒的回憶，那就是要怎麼樣讓這個感動可以深刻地留在心中。希望我們在這幾天拍攝照片的過程當中，我就是每次就是去接她之後，然後我們就要遊玩一整天，大概兩天的行程下來之後，我回家就是會趕快把照片洗出來，一張一張地看，就跟家長溝通說到底這裡要貼什麼。雖然我也不知道剛才到底寫什麼，當然就是希望季楠可以留下最棒的回憶。

主持人：由這一本紀念冊開始，可以說也架起了你們兩個之間友誼的橋樑。是不是還寫了很多的信啊？

劉瓊憶：因為當時不像現在有電子郵件非常地方便，當時寄了還蠻多信件的。（向觀眾展示往來的信件）

主持人：（指著信件問）這個都是陳季楠寫給你的？

劉瓊憶：對！這個都是我當時寫的。我可以小爆料一下嗎？

主持人：好啊！

陳季楠：不要！

劉瓊憶：當時我就跟季楠常常在聊天的時候，她就在說她很想我什麼什麼之類，然後後面就會接上說，最近有些男生都是偷偷地看著我，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瓊憶你有類似的經驗，可以告訴我該怎麼辦嗎之類的。後來下一封信就是我交男朋友了，她是想跟我分享這些。

主持人：確實閨密的一些話，就可以跟最好的朋友一起來分享。陳季楠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們知道說，當時你們那年第五屆的時候，剛好到臺灣碰到了9•21大地震。

陳季楠：對！大地震。我們當時去到了南投，然後有看到災區之後的一些小朋友，仍然在很簡易的樣板房裡面進行學習。我們當時就和他們一起唱歌、遊戲，還一起製作了孔明燈，而且是純手工，自己一步一步製作的。我們還一起寫上了祝福，把希望美好一起放到天上。

還去慰問了南投的一個老人院，我就記得當時有一位老人，看到我們之後非常地激動，雙眼滿是淚痕的。後來我從才老師口中知道，他是一位當時遺留在臺北的雲南戶籍的老榮民（老兵）。他自己本身是一位老榮民，他是雲南籍的，他就是雲南人。

主持人：你們第五屆剛好也是從雲南過去的。

陳季楠：他看到我們這些家鄉的小朋友，非常激動。他雖然身患重病了，可能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他就緊緊握住我們小天使的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就感動得滿臉淚痕。

主持人：當時應該說看到這個老榮民淚流滿面，當時你們可以為他做的是什麼。

陳季楠：我們就一起陪伴他，表演我們所有的節目，一起陪他唱歌，撫慰他的心情。一直到我們演出完，把他們送回各自的房間，他還是不舍地拉住我們的手。

主持人：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為臺灣老榮民做的這一切。謝謝。

這就是陳季楠和劉瓊憶那天展示給觀眾的故事。

對我而言還有個至今耿耿於懷的遺憾，就是由於飛機延誤（因為雷雨），我們從北京晚到廈門一天，因此沒有親手導演或親眼目睹她們兩個相逢的那一刻。我相信，如果當時錄下來、拍下來、寫下來，一定非常精彩。我只看見整個活動期間，她們倆幾乎形影不離，一有空就拉著手聊天。說真的，看到他們甜蜜的樣子，我真有一種成就感。

還要告訴讀者的是，陳季楠是個出色的舞者，她具有中國舞蹈家協會頒發的拉丁舞、爵士舞教師資格證書，而且獲得過多次舞蹈、戲劇、小品比賽的大獎。正是她和其他幾位“大天使”的成就給了我自信。當活動中夜遊閩江那天的活動被風雨攪了的時候，福建台聯把當晚的活動改在室內，而且計畫請專業演出團體來助興演出時，我大膽建議由我們的天使們自娛自樂，因為他們許多都具有專業水準。果然，那天晚上的晚會非常成功，于文臣、李思琪、胡瑛輝、趙晨璐、徐語濃、別珍麗、王白璿子等人都有出色的表現。陳季楠也上場表演了一段舞蹈，一出手就是一片喝彩。本人不懂舞蹈，但也看得如醉如癡，怎一個好字了得。

本文即將收尾之時，我收到了陳季楠發來的電子檔，我們終於又聯繫上了。她現在已經回到了昆明，在少年宮當老師。當年的小天使如今又在培養小天使，我們的事業真的是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