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一场大醉后,除了只有枕头知晓的度日如年,我们还剩下什么?
我原以为,这世间好多愁绪,许多烦忧,不过庸人自扰。一场大醉一场空,我们只是在往事的酒馆里扮演了失意的一个过路人而已,明日一早,天光大亮。我们掸掸灰尘,只把那些琐碎心事歇斯底里都尽数留在前尘就好了。
可是然后呢?我们始终得一个人送走落日,一个人等待星光,灯火阑珊里唱了一夜的情歌,最后仰头把杯中摇晃的酒喝的一滴不剩,在这样无数个孤立无援的时刻里,我们身后没有灯火,身前白雾茫茫。
孑然一身,连灵魂只能蜷缩在灰暗角落的日子里,我们总得找到一点点光亮吧,总得有那么点东西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温柔善良的东西等着你,现在无法企及的圆满,总有一天会告诉你,你值得这世界的一切光亮,你要等。
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守护着这一点点的光亮,我以为自己在夏天的遗憾终究会被他们在秋风温柔里化解;以为他们一定能同舟共济走过大风大雨依然相互热衷苍苍暮雪做对同棺人;以为他们朝前方走去真看了许多风景后依然选择彼此。我也一直这么相信着,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在阳光下拥抱,然后告诉我们这许多我们未曾窥探到的故事,好像一切水到渠成。
可总要有人告诉你,那些美好都是表演出来的假象。告诉我,就算我一路风尘仆仆不辞万里走向他们,耗尽了最闪亮的青春年华,他们终极不是我的归途。他们是这假意浪漫世界中的一员,他们用风花雪月来制造伤痕害人终害己,我遥远的灯光照不亮他们真身归家的路,于是只能一路风霜雨雪的漂泊。
当我们看向天边和眼前都是同样黑暗的时候,我只能在沉默中将浩荡的风紧跟,我不知道这风会将我带往哪里,可为了离他们更近,我愿意把光阴浪费,甚至莽撞到视死如归,在风里尝尽烟火气味。
也许有一天,当了却红尘的香烟燃尽,我也能把他们扔在脑后,忘记枫叶忘记冬天忘记大雨忘记那段默默无闻的旧时光。可我始终能记起,香烟在燃尽散去的那一刻也是依旧保留着妖娆的少女姿态。
或许,他们就是我全部的少女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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