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漂流的时候,不知道当地的哪条习俗和新郎倌扯上了关系,那些撑筏子的艄公整出了好多水Q,然后通通对准了苏瑾,据说谁打中了就能获得三个月内的冲天运势。好家伙,这不就是“吉祥物”吗?可为啥人家的都用“钱砸”,我家的这个就用“水浇”?
苏瑾很快成了“落汤鸡”,只不过他本人的气质丝毫不显狼狈,反倒是平添了几分“落难公子”的味道,妥妥地激起了我的“保护欲”,自家的兔爷怎能让别人欺负?
只见某龙乘人不备,拎起岸上盛满的水桶,悄咪咪地逮着最近的艄公就扣了上去,一个,两个,三个……等到反应过来的人足够多、嚎叫声足够大时,大家才注意到一个拎着水桶狂奔的女人貌似刚才就站在新郎倌旁边,此刻正抱着肚子笑得欢畅。
下一幕,苏瑾拉着那个女人在沙滩上狂奔,后面是一群扛着水Q、拎着水桶的人在狂追……
后来也不知道“地导”是怎么安抚的人家,反正接下来几天就没见那姑娘给过我笑脸,以致于本人都怀疑她是不是“以身相许”了。
攀岩倒是一切顺利,结果返程时遇到一个“牵马拍照”的人,大声吆喝着:“快来瞧、快来看、快来骑一骑蒙古矮马,体会成吉思汗横扫欧亚大陆的风采,不容错过吖。”
苏瑾一脸紧张,因为他发现我已经几下子蹿了过去,慌忙跟过去。
我端详了一下那匹矮马,问马主:“请问这是蒙古马?”
马主以为我要照相,立即热情地回答:“当然是蒙古矮马,特别适合你们小姑娘骑的马,知道成吉思汗吗?他就喜欢骑这矮马。怎么样,感受一下?再拍几张照片作留念?”
我眯起眼睛,冷不丁地问:“塔蒙高鲁?”
“……”
“塔蒙高勒和勒么得?”
“……”
“你是人吗?你知道马是蒙古人不会说话的朋友吗?你知道蒙古马不是蒙古矮马吗?”
“……”
“你不知道药不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吗?”
“哎我说,你谁啊?这是来砸场子的吧,我说这是蒙古矮马,它就是!跟你有什么关系?”马主虽然被一阵风卷残云似的问题搞得有些懵逼,不过回神儿后立刻占据了“主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全当没看见他们疑惑的眼神,上前几步站到马儿身边,附身弯腰让自己的额头轻贴马头,眼睛对望,双手抚上它的脖子,慢慢地来回摩挲,一边用很低的声音说:“我的好孩子,好伙伴,你可真漂亮,我喜欢你,我们是朋友,对吗?”
然后大家就不可思议地看到马儿好像在点头,一边愉快地打了个响鼻,亲昵的在我身上蹭着它的大脑袋。于是,包括马主在内,所有人表情石化,连苏瑾都是满脸的惊讶。
“这是一匹不足三岁的幼龄矮马,成年后身高也在八十厘米以下,我们国家称之为‘果下马’,意思是人骑着这种马可以在果树下自由穿行。看它的品相应该是设特兰矮马,被当作宠物来养,尤其适合孩子骑乘。”我一边介绍,一边继续给“小可爱”顺毛。
“至于马主所说的蒙古矮马带有歧视性,并不是蒙古铁骑真正的蒙古马。蒙古马性情坚韧,不择食,能刨开冰雪啃干草,只要接受指令就无所畏惧、一马当先。当年的蒙古大军可兵马先动,粮草后行,那是我们的‘阿米德额尔德尼’,翻译成汉语为活的财宝。最重要的,成吉思汗是我们的信仰,是我们的精神图腾,应该受到尊重!马主无知无畏还要信口雌黄,请道歉!”
“哦,感情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啊,我还以为是疯人院里丢了人。道歉?向谁道歉?小姑娘你脑子真的不大好使啊,在这里找游客拍照都有正规的手续,我就算对马不太了解,那又怎么样?又不是卖马,你管得着吗?走走走,快走,不拍照就别影响我生意。”
这回轮到我傻眼了,难不成踢到了铁板?看一下众人的反应,叹息、疑惑、冷笑、漠然……倒是苏瑾忽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快速离开。刚要挣脱,前方有四五个黑衣黑帽打扮的人正冲着这边小跑过来,身上的戾气显示着他们可不是“善茬儿”。
我沉下脸,紧咬嘴唇,任由脚步跟着苏瑾,心里的火在一点点蔓延,估计张嘴就能冒出烟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苏瑾终于停下来,转身抱住了我。他的心跳很快,气息略微急促,说话声音里混合了些许无奈:
“知道你现在非常生气,气那个胡说八道的马主,气我没有能力护着你,实在不行打我几下,咱不气了,好吗?这儿与家乡远隔万里,虽然陌生,却也是见证我们相爱的地方,可不可以请我的默儿为了这份美好,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和事影响到心情?因为,你若是不快乐,我必将加倍难过,默儿舍得吗?”
被他圈在怀里,听他轻声细语的哄着我,觉得自己真是弄了一副纯金枷锁。这个男人姓苏,简直太酥,说话做事就像一颗颗温柔的泡泡落进了我的胸腔,炸得心里噼里啪啦冒着更多粉红色的泡泡。
伸手抱住他的腰,嘴里嘟囔着:“败给你了,我怎么会和你生气?是我不好,不该处处较真,乱发脾气……”未尽话语都被吞没在他满是情意的吻里。感受到他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融化为热切的气息,没有错过他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这一瞬间的悸动,彼此都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我只觉得面上发烫,索性窝在他胸前不肯抬头,只听他笑得畅意,抱着我的双臂越发用力,“默儿,这样的情景是我曾经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时刻,谢谢你。”
“我预定了一场水下婚礼,这就带你过去。”随他带着我亦步亦趋,脑子里还是懵懵懂懂,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清零,傻白甜一枚。
潜水项目在这里享负盛名。三到六米间可以看到浅水珊瑚、海星、海胆、海参,以及浅海热带鱼类,如果投放鱼饵,它们将成群结队的围绕在身边;十米左右放置了一艘年代久远的沉船,周围还有一些人造的城堡模型,充满了古典梦幻的气息。所谓“水下婚礼”就是由专业的教练培训讲解后,背着氧气罐潜到水下完成交换婚戒等仪式,印证着海誓山盟。
听到“婚礼”两个字,我的心里属实犯怵,好在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更多的是感受潜水的新奇和乐趣,整个画面以唯美和浪漫为主,瞬间的绚烂和绽放都化作了永恒。
这一天的行程可谓惊天动地,回到酒店后我居然在洗澡的时候就靠着浴池睡着了,醒来后已然是隔天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幔洒落在床上,影影绰绰,我伸出手臂,大脑反应停滞了几秒,猛地掀开被子一瞧才发现自己竟然寸缕未着,旁边似乎还有一具温热的身体……僵硬地抬起头,恰好对上苏瑾笑意盈盈的双眼,“醒了吗?”
哇靠,这大清早的发酥,完全扛不住啊,“那个,我们已经,已经……”实在是问不出下面的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已经如何?”苏瑾不依不饶,翻身将我困在怀里,两个人的身体就密切地贴合在了一起,“唔……”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脸,挪动着想要逃开,然后就感觉他身体的变化,即刻僵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苏瑾轻叹一声,拉开我的手,墨玉般的眼睛近在咫尺,清晰地描绘出我的身影,呼吸间浸透着灼热,“默儿,你要我怎么办?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睡得很安稳,并没有排斥我的靠近,这样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已经接受了我?如此神圣的事情,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绝不会有丝毫勉强。结婚半月有余,婚礼都举行了三场,你知道我的心意,可以吗?”
听着这个男人一句句直抵心窝的告白,感受到他明显的隐忍和克制,心中不由得一痛,拉下他的身体,迎着薄唇吻了上去。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苏瑾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眸色转为幽暗,继而加深了这个吻。放任自己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然潮湿,仅剩下一室旖旎……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魂灵合一的时候我却“元神出窍”,直接进了医院,也不知道这又是修得什么神仙缘分!
苏瑾差点儿崩溃,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女人,没等珍惜就要面对“失去”,可怜的兔爷几乎化身为狼,赤红着眼、抓着医生要拼命。
医生何其无辜,眼前的患者除了身上布满可疑的不明淤痕,分明各项指标都正常,为什么偏偏只有带着氧气罩才能保持清醒?反复斟酌后战战兢兢地试问:“先生,确定与你无关?”
最终给出结论:心神消耗过大,不适合氧气过浓、海拔接近零点的生存条件,无药可治。言外之意,本龙仅适合在氧气浓度低、水平海拔高的地方生存,哪儿来爬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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