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日子过得一直混乱,如同这个季节混乱的天气。一时晴,一时雨,一时阴。
我的心,却一直寂静,冷清,无序,又杂乱。
有时,我看着晴朗的好天气,任凭时间在指缝间匆匆流淌,静看阳光照耀大地,万物被明亮的太阳光笼罩其中,花草树木沐浴在金光里,周围传来老人和孩子嬉笑哭泣的声音,还有一些从远处传来的嘈杂的汽车车鸣声,这一切都显示出生活的热烈和沸腾,我置身其中,仿佛一切喧闹都与我有关,我沾染生活的热闹与声色,平静而冷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日一日,寂寞而自由。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停下了写作。我在思索,到底要写什么。期间我试图多看几本书,但是很快地,我失望地发现自己无法平静地看完哪怕一本书。我一直思索,脸上无法有喜悦的表情。然而思索有时候是无用的,特别是没有目标的时候。我像一只漫无目的的猪,痛苦的时候无法弄清痛苦的原因。
偶尔,我只能依靠回忆来寻找答案。却无奈地发现,回忆变得如此模糊。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过往,一些无法释怀的伤害,一些深藏内心的执着与隐秘,一些无法诉说的难堪,在时间的长河里已越行越远。曾经我以为永远不会忘却的人,就那样在我的人生轨迹里消失了。曾经我以为轰轰烈烈的爱情,就那样消失在人生的轨道里,如今亦无法记起当时的一风一叶。
有回忆的人生是饱满的,虽然回忆大多时候不是让人愉快的。一个人若是连回忆都没有,人生会失色很多。回想自己的过往,它更像一团模糊的抽象画,只剩下浅灰色与深蓝色,没有五彩缤纷和热烈激昂,只浅浅显示出一些模糊不定的忧郁。
这些断断续续的忧郁折磨着我不快乐,甚至有时候让别人也不快乐。
回忆一直向前探索着,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情景。一个单纯的天真的小女孩,独自在乡间田野的小路上玩耍。她追逐着一只美丽的蝴蝶,是那样快乐。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她的小脸,渐渐变成了一颗红色的珍珠,在寂静安详的田野间穿梭,周围闪烁着一团微红的光。
孩童时的快乐简单又纯粹,真挚而朴实,却让人记忆深刻。成年人的快乐,却越来越复杂难懂,模糊艰涩。
时光染红了流年,那位懵懂的女孩逐渐长成沉默隐忍的女子。懂得沉默,适时活泼,努力适应社会丛林法则。却时常寂寞。一个人若要迎合这个社会,很简单。若想迎合自己,却很难。
周国平说过一段话:
“我天性不宜交际。在多数场合,我不是觉得对方乏味,就是害怕对方觉得我乏味。可是我既不愿忍受对方的乏味,也不愿费劲使自己显得有趣,那都太累了。我独处时最轻松,因为我不觉得自己乏味,即使乏味,也自己承受,不累及他人,无需感到不安。”
这段话很好,所言甚是。喜欢独处的人,注定孤独。但不一定寂寞。
周国平又说,孤独是悲剧性的,寂寞是中性的。所以,我喜欢寂寞,不喜欢孤独。
而我理想的生活又该是怎样的呢?清静,自由,平和,淡然。于繁华热闹中独处一隅,于烟火人生中偏安一所。执一人之手,白首偕老。做自己喜欢的事,安守自己清平的心。这样的生活,是简单平凡的生活。却又异常艰难。生于俗世,如何在凡尘琐碎中保持清醒的自我,如何能在纷繁诱惑中抵抗无聊和虚无,是平凡之人所要面临的考验。
那些曾经虚掷的年华和时光,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是生命的阴影。有了它们,人生才更加立体和丰富。
也许,我的理想生活便是虚无和无聊。在芬芳的时光中,独自寂寞。安于一所,兀自清幽。独守灵魂的安详。
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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