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常常喜欢舍近求远。
比如,撇开小区门口的菜店(感觉菜店货架上的菜少了几分灵气),去到几里路外的露天菜场。
T字形的三条路两边,小小的菜摊一个挨一个,菜摊前守着一位位菜农大妈或大爷。不争不抢,从容拾掇着自家的菜,一样样排列好。我不仅喜欢看他们沧桑的脸上朴素的笑容,我也喜欢看各种各样从泥土里刨出来蔬菜根实。红根的墨绿的菠菜,绿油油的青菜,橙红还沾着星点黑泥土的胡萝卜,新出土的马铃薯,只需一块翘皮就能剥清整张皮,就是这么新鲜。
人来人往的买菜人,挑选着一日日不重复的口食,不厌其烦。有为几毛钱砍价的,有不问单价菜农直接报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热气腾腾的生活,在这里,扑面而来。
初冬还不是很冷,一件乳白色外穿毛衣晨昏即可出门。
这不,一个人吃好晚饭,有点撑着了,便带上大门,出了小区。舍弃了前街繁荣热闹的市区,我一个人晃悠着来到后边稍偏的街区。我选择了里侧非机动车车道作为我欣赏晚景的最好视角。
这是绝佳的视角。
初冬,正是半城秋叶半城景时。我的右边是绿化带,由低矮的白色栅栏围着。里面茂密的绿色短草上覆盖着一层不疏不密的黄叶。那是梧桐叶。盛夏时,它们曾经一路绿荫庇护过行人。如今,化作泥土更护花。我脚下的落叶有的还很翠,一脚踩下去像薯片一般咯吱稀碎。有的呢,软软的,闷闷的,不动声色。或许是风儿催得急了点,不等人家黄透便被撵下枝儿来。
路灯桔黄的照映下(相比于白光的路灯,我更青睐黄光的路灯),我看见叶儿有了自己的影子。一位穿着橙色环卫服的大妈正将落叶扫聚到一起,靠着白色栅栏堆着。前方不远处有一辆手推车已经有小半厢的落叶,地面也有三两堆黄叶,微隆的小山丘一般,静静地呆在原地。秋叶之静美,莫不是诗人当初看到的秋叶雷同与我?
晚下班的人们骑着电动车,往家的方向心无旁贷,专心致志。地上的落叶儿被带着离开地面旋了片刻,又落在道路上。大爷大妈们有的依然保持着老习惯,慢悠悠地骑着自己的老自行车。他们怡然自得的样子,一定是因为有一盏灯在那个叫“家”的地方等着他们。
身后传来一阵车喇叭声,伴随着哐里哐啷的颠簸声,我赶紧靠近栅栏站定。只见两辆相依为命(两车间用一根粗绳子绑着)的小型蓝卡,半旧,由两位五六十岁的男子驾着,一路说笑着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应该是周边郊区的农家,像是做小工的,一天的工钱到手了吧,才这么开心。奇怪,我心里也泛起了快乐的涟漪。
我抬眼看前方,左边,灯火阑珊,车来车往。这时,在我西南方向的一角天空,我竟然看到了一颗星。它应该很亮,如果在乡下老家看它。因为即使在霓虹灯下,它依然熠熠生辉,冷眼看向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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