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搅着初春的细雨潲进屋里，牛婶闭住门，带着二小子在厨房忙活，准备明天卖的煎饼馃子。利落的牛婶搲了几瓢面，撸起袖子开始搋面。三下五除二搋好面，放在一边饧着。洗干净面手，把咸菜缸里面的白醭捞起，搅了搅咸菜缸，擦干净手，把馍馍熥在箕盔上，下面熬了些米汤。
门帘一响，大小子擓着篮子回来了，篮子里还剩一个煎饼馃子。一进门嚷着：“今早的饭齁咸，渴死了。”说着舀起凉水，一仰头灌进肚子。拿出煎饼馃子，看见二小子有些苶，趿拉着鞋坐在凳子上。赶紧问：“二小，你这是怎么了？”
“大小啊，别给二小吃，他有些恶心干哕，等等给你俩做溏心荷包蛋。先让他擤擤鼻涕，洗洗脸抹些冰糖油油，脸皴成山药蛋皮皮，还瘆人了。”牛婶告大小子。
“今天带二小去买了一块布。卖布的用剪子一劐，劐开个口子，歘的一下剌开，我往后一躲，脚下一跐，碰倒二小，磕破二小的胳膊肘，找你二大娘给揞了些消炎药才不哭了。”牛婶絮絮叨叨的说着，“来和妈把布扽展了，妈看看布宽有几拃，够不够二小的裤子？够了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新衣裳，顺便把你的袖口敹住，你也捯饬捯饬自己，别一天到晚破衣烂衫的还出去谝，不怕人笑话。”
正说着，听见院里有响动。大小子出去看见毛驴在尥蹶子，顺手绰起一根棍子，上前薅住驴脖子上的毛一顿敲打，驴被打得发憷，不再折腾。
“大小子，叫你爹别抠他的膙子先吃饭吧，锅都鬻了。”牛婶提高了嗓门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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