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秋风仲起,凉意袅袅。晚饭后,散步至小区楼下。广场上,人群三三两两,走着聊着。笑声卿卿,其乐融融。
南方的秋,夏热尚未退。《诗经》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已是寒露,南方的天气,最是舒适。一件短袖,足已保暖。
走出广场,来到一片小空地上。以前,此地是荒地。因着附近新建了一所学校,空地架起了机器,轰隆隆地响。不久,一座现代化的商业广场和居民楼将拔地而起。
空地上已围起了一人高的围墙,围墙里,几盏明亮的灯,彻夜通明。此时,换下了工装的工人,缓步走出围墙,加入陌生的人群。天南地北的语言,你聊着,我聊着,怀着同样的逐梦之愿。
风,悠哉悠哉地吹着。夜跑的人,矫健的身姿,一次次从身边跑过。而我,依然慢慢地数着步,漫不经心却又心有灵犀地走着。
忽地,不远处,传来蛐蛐,蛐蛐的声音。听,秋虫的声音。
我怀着窈喜的心情,停下脚步,凝神静听,一声声,一声声,清脆,悠长。我寻声找去,一簇草丛中,秋虫醉在歌声里。
微弱的灯光下,一片苍翠的绿意映入眼帘,似与秋争春,盎然地绿着。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正准备寻着草丛中的蛐蛐。灯光一亮,我就有些后悔。犹记得看过一句话:不能断了跟自然的联系,只生活在人造的环境里,多少是个遗憾。何必以人为的光线破坏大自然的夜色之美呢?何不用耳朵去倾听,身体的感官去感受自然的音乐韵律,让身心于自然中冥想?
在这个秋凉的夜晚,我只需闭上双眼,静静地,静静地停下来,任凭思绪漫游。
儿时,常喜欢搬着凳子,坐于外婆身边,听着潮剧。外婆喜听潮剧《彩楼记》,一次又一次的听。
我摇着外婆的手,“外婆,风扫地,月点灯讲的是什么呢?”
外婆板直身子,像个教书先生:“秀才吕蒙很穷,住在破窑洞中,后来娶了相国娇女刘月娥为妻。秀才带着娘子来到荒郊外的窑洞,娘子问他:“郎君,你住在荒郊之地,岂不寂寞凄凉?”秀才拉着娘子的手,眼含爱怜:“娘子,寒窑虽破,风扫地,月点灯。”
外婆吟着,唱着。我似懂非懂,撇着嘴,望着外婆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一道一道。
长大后,明白了一句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岁月安好,便是晴天!儿时的梦,做了一遍又一遍。
张潮在《幽梦影》中曰: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方不虚此生也。时光悠悠,年华渐长。一年又一年,我们忙忙碌碌,寻找归处。转身,回眸,白了华发,老了容颜。
秋风入帘来,驻足听蛐声,时光留不住,冷月孤自眠。今夜,听一曲蛐蛐声,怀旧而温暖。
齐帆齐商学院书评影评成长营 第9篇 101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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