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家张巨鸿,少年时与我有同学之谊,虽不同班,但交情胜于同窗。他那时就用心于美术,与我们宿舍的王国同是校美术爱好小组的,因此常来。我当时很少上课,一头钻进图书馆读文学美学方面的书籍。他对这些书籍也很有兴趣,话题一交,十分投机,随后常在一起谈书论学。出校后,各自身处僻隅,饱受无书无友的困厄,但他从未随世浮沉,丢弃青云之志。平素坚持自学,不断考取外出深造学习的资格,也一直坚持习字画画。由于他多年告别桑梓,求艺问学,游名山大川,又客居异乡多年,整二十年没有联系。去年才得到手机信息,得以拜读其《新艺稗类钞》。才知他本是世家出身,本家在土改时多是地方上声名卓著的乡绅。舅家多是读书人,有出洋留学的,但在土改时,有几人惨遭镇压。幼年饱受凌辱之痛,但其弟兄几人坚韧不屈,刻苦自励,如今都成事功光显之人。他先后在西北师范大学,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以及国家画院龙瑞先生工作室求学问艺,广交省城首都等地学者画家,博得众家之助,艺道得以飞跃大进。客居深圳期间,专心画画,创作出多幅细密精致,气韵不凡的画作。
“鸿”程高远——闲话书画家张巨鸿读其《古荷堂吟钞》,惊佩其古诗词的造诣之深。如:
“名山有幸迎远客,岁月宜人步高岗。”
“沧桑无意少怜悯,人世有情常悲摧。”
“乡外幸遇挚情暖,程途不畏悖缘磨。
天公无语示远人,冷眼深处福泽多。”
这些联语,不仅对仗工稳、音韵和谐、立意新颖,置于唐宋人诗文中也不可辨,可见其造语的娴熟。晤面闲谈,喜说老庄之学,领悟之深,令我叹服。当今画家杨福音说过:“文学美是一切美的基础”。古有“诗为画魂”之说。张君巨鸿的古诗词修养,保其书画有脱俗玄远的意境。今世美术院校毕业的学生,限于课本体例,往往仅仅是艺匠。巨鸿君,更像古代的书画家,有着深厚的人文底蕴,诗书画三绝。诗书画三绝,是自唐代以来的书画家所羡慕,所要努力达到的。但今世的画家,限于教学的体制和就学的环境,能达到着如凤毛麟角,张君巨鸿达到了!他真是能“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孙过庭语)的人。
“鸿”程高远——闲话书画家张巨鸿二十年前,与巨鸿晤面一次。他带我到他宿舍,桌上床上都是书写的字幅,几无落坐之处,叹其练字之勤。前不久在其工作室,见其日记本,装订成册。打开,竟然是毛笔一丝不苟书写的!闲谈中,他曾道及,早年对书法下过大功夫。对书法用功如此之勤,功力如此之深,在当今画家中是难遇的。每见当今画作,书不符画,画幅上几个没精神的字,大煞风景。有的画家只得与书家联手。而张君巨鸿的书与画可谓是珠联璧合。中国画的核心是笔墨,“以线述形”,“以书入画”。有书法功夫的人,勾画国画的能力就是非同寻常。吴昌硕四十岁后才习画,而有大成就,就是凭借其书法篆刻的功力。
“鸿”程高远——闲话书画家张巨鸿前不久在其工作室,有幸见其展示画作。有多幅长条巨制的临摹之作,有些名作有大小不同的多个摹本。他说,只有全面准确地掌握了古人的笔墨手法,才能谈得上创新。由此可见其学习古人所下的功夫。清夜翻阅其馈赠的精美画册,欣悦不已。张君以山水为主攻,从写生作品中可见其游历名山古刹、长河广漠,足迹遍九州。如庐山等地的写生之作不少,可见其游历不仅辽阔,而且感悟深切,让“单微轻灵”之气“直透心髓”,“外师造化”之功不浅。张君的画作是工笔细写,笔繁意浓。精致纷呈,而又雄奇浑厚。观其长幅巨作,笔者曾拟句:“千寻雨瀑掀天吼,万里烟波动地吟。”在当今急功近利的快节奏社会,相较那些寥寥几笔就可一幅画的人,他这样画似乎是“傻”了!这种工笔大幅画作将要成绝响了,由此才弥足珍贵。
“鸿”程高远——闲话书画家张巨鸿曾步其韵,和诗一首,录于此,见笑于大方,并为拙文作结:
桑海人间生路狭,躬耕垄亩本世家。
荷堂十里有清韵,莲池千年开轮花。
“鸿”程高远——闲话书画家张巨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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