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志刚(预计阅读时间4分钟)
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悄然间走到了生活的对立面,一点点开始变得倔强、焦虑、却不再坚强。于某处、于某时、于某段,于某个不知不觉的瞬间,会突然间茫然无措、会突然间泪流满面,或为一段过往,或为一程未知。
过了33岁的门槛,似乎看到了时光的另一种模样。褪却了当年的少年风华,远未达到历经沧桑后的平淡恬静,所谓中年焦虑,就这样悄然间在身边弥漫。
我一直以为自己那个从不曾向生活低头的倔强男孩儿,只是不知何时开始,早已经失却了当初的那抹湛蓝。时光于我而言,并没有那么的不堪,甚至眷顾有加。可是为何却总是觉得有那么几分难捱与纠缠,也或许只是内心深处的某种不甘。
膝下的那个孩婴,很快会长成时光中的少年,然后在世间肆意奔跑,带着风的影子、带着时间的味道、带着我周身的眷恋。被我有意无意地遗落在旧时光中的父母,似乎与故乡一起,慢慢变作了一场回忆的固定场景组织,只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某处固定的景致,以一种程式化的方式被想起。
是否这就是时间的轮回与延续,当年我以瘦削的少年走出乡村的那条小路时,是不是也怀揣着他们的眷恋,在淳朴的目光中一点点走远,不舍昼夜、不惧前方。一切,就如同我此刻对自己孩子的关恋,几许纵容、几分怜爱、几层守护、几重陪伴,直至他走出我的目之所及,然后招招手,似乎会说上一句“不必送”。
我们都曾以这样的方式走进时间中,走到我们以为的世界,走去我们向往的生活。只是这场被时光夹杂的洪流中,是不是也会有几分裹挟而不自知,是不是也会有几多想回而不能转身的固执。
时而觉得生活抛弃了我的某段时光,时而又觉得总有某处情感可以眷恋,或许这才是生活的常态,有洪流、有涓滴、有渗透、有覆盖。这一切,都以我们不曾料及的模样,一点点地勾勒着未知的世界,也或许是早已计划好的世界。
我还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倔强,其实早已向时光缴了械投了降。用这种近似顽固的执拗,试图掩盖无法抓住倔强的那份失落与仓惶。或许,生活远没有想象的那般无望,完全可以凭借某一种妥协般的合作,一点点抵达曾经心心念念的缱绻。
我原以为我从不回头,只是高估了那份骄傲,其实早已在生活的流散中,一点点的学会了温顺的模样。我想,这份磨去棱角的温柔,是不是才是生活本真的颜色。
我朝九晚五的工作,小心翼翼的面对着生活中的诸般种种。与爱情的疏远、与友情的攀援、与亲情的若近若远,周身的林林总总,被时间和生活调理的如同一场固有脚本的演出,热闹、紧凑却不失偶有的零落掌声。
我曾经努力跳跃,想要找出与时光一起飞驰的徜徉;
我曾经落寞彷徨,想要抵达近在眼前却始终触不可及的金碧辉煌;
我曾经倔强生长,想要活出自以为不可一世的模样。
生活一直以自己的模样,一点点地向前,不疾不缓。所有未曾抵达过的地方,可能只是路程暂未过半。有时候,耐心才是最强大的力量,一点点吞噬着寥落的时光,逐渐消弭仓惶、逐渐覆灭荒凉,慢慢地给予某处柔软、然后温暖某个瞬间。
我就这样一直走着,以一种不曾觉察的固有倔强;我也开始慢慢释然,以一种有意无意般的柔软。或许,我只是羡慕那些倔强时,依旧可以温暖的模样。于是,某时某刻,我不自觉般的学会了与生活一起,然后享受某一处欢愉、偷得某一时浮闲、落得某一程眷恋。
我渴望倔强生长,但或许也可以以一种柔软的姿态,活出温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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