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24日 星期五 晴
在李清照十八岁时,她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了赵明诚。赵明诚也是出身名门,而且貌比潘安,兴趣广泛,可以说这是一门难得的良配。事实上,在二人结婚之后也确实是感情深笃、琴瑟和鸣。
李清照才19岁,已嫁给赵明诚一年。这一天是重阳佳节,因思念丈夫,她写下了《醉花阴》,寄给了对方。这首词寄给赵明诚后,赵明诚喜欢得不行,但却犯了难,该怎么才能回一首可与之相媲美的词给爱人呢?他闭门谢客,将自己关在书房,废寝忘食,整整三天三夜写出了50篇词。
然后把李清照的《醉花阴》抄了一遍,混杂其中,拿给友人陆德夫看,让他挑选出最好的词作。友人玩味再三,对赵明诚说:“只有三句绝佳。”明城问是哪三句?友人答:“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而这一时期的李清照作品则更是将其小女儿心态显露无疑。一如表达对夫妻之事欲说还迎的句子:“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意思是:穿着深红色的薄薄的睡衣,衬出雪白的肌肤,散发着醉人的幽香。笑着对郎君说: “郎君,今天晚上纱帐内的枕席可真凉。”此词艳而不俗,写得真可爱,令人情思缱绻。古代有不少才女,但敢于写闺房情趣的作品凤毛麟角,李清照不仅是才女,还是奇女子。
李清照和赵明诚夫妇俩都喜好读书藏书,李清照的记忆力又强,所以每次饭后一起烹茶的时候,就用比赛的方式决定饮茶先后,一人问某典故是出自哪本书哪一卷的第几页第几行,对方答中先喝,可是赢者往往因为太过开心,反而将茶水洒了一身。此故事成为流传至今的千古佳话。清朝大词人纳兰性德还借用李清照夫妇的典故写道: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然而,个人的命运总是难逃时代的洪流。北宋末年北方强敌的崛起,金人攻破汴梁,北宋徽、钦二帝被掳走,同时被掳掠的大臣、皇亲国戚也不计其数,史称靖康之耻。而那时的北方大部为金人所占领,赵明诚、李清照夫妻暂居的青州也不例外,夫妻二人无奈之下也只得仓皇南逃。
到了南方,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被任命为江宁知府。然而面对早有反意的御营统治官王亦,赵明诚非但没有处理反而还抛下百姓与江宁城狼狈出逃。
虽然平素里与丈夫感情深笃,可面对丈夫的这般懦弱之举,李清照倍感羞耻。而当她路过乌江时,眼见这苍茫的江河,遥想当年楚霸王项羽的悲壮,于是一首讽刺意味十足的千古绝句诞生。这首《夏日绝句》这样写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全诗仅有二十字,但却力道十足,直指人心。诗的前两句大气磅礴,她提出人生的意义:无论生死都要为人杰、为鬼雄,做为一个女词人能有这样的境界和高度,实在不简单。
而作为映射时势的后两句,则既是她对项羽如今仍为人所崇敬的原因的解释,更是她面对国家危殆之际,希冀人民,特别是自己的丈夫能够有此精神,拥有家国情怀,能够为国为民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人生在世,自当建功立业,哪里能只知苟且偷生!一个女子面对国破家亡,尚有此等节气,又怎不羞煞一众男子?赵明诚自惭形秽,从此郁郁寡欢一蹶不振,不久之后更是身染疟疾而亡。颠沛流离又遭丈夫溘然辞世,对于李清照这样一个弱女子而言打击可想而知。
面对丈夫托付给她的遗愿,希望她能保护好金石文物,李清照竭力为之,但在洪州、越州时又遭劫掠。可这些也不过是苦难的一瞥罢了,就在她终于因为居无定所、身心憔悴做出再嫁的决定时,她得到的却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她遇人不淑,遇到了一个骗子。
李清照的再嫁之夫叫张汝舟, 一开始与李清照交往时彬彬有礼,但结婚后却忽地变了模样,还动手打她,原来他结婚并非出于爱情,而是看中了李清照尚存的文物。“千古才女”遭遇家庭暴力,让人唏嘘不已。好在,李清照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利用张汝舟科举考试舞弊事由上告官府,又经由友人倾力相帮才得以脱离苦海。
但自此之后,这个满腹才华的女子早已被命运折磨得不成样子,心中烦闷也唯有诗词才可缓解一二。其代表作“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让她“怎一个愁字了得!”李清照后期词的词风发生了巨大转变,转变为缠绵哀婉、沉郁悲伤,演绎了她后半生孤苦。
她留给人们的除了一首首千古称颂的名篇之外,还有被封建礼教诟病的“不终晚节”。一个弱女子在战乱年代希望找到一个依靠,希望有人能够保护自己和家庭财产,这在如今想来,不是很正常的吗?但在古代的男权社会里,要求女人不论如何都得从一而终、三从四德,这难道不是很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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