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李清照
随着一辆重型机车从众人眼前飞驰而过,人们立即站在马路边缘背对着道路中心或放下掩面的衣袖或扭头或弯腰或下蹲接着发出“呸!呸!咳咳!”的声音。机车身后笼罩在被其卷起的尘雾犹如饥饿垂尾的大尾巴狼。
“这是要速度不要命了吗?好歹我们惜命啊!”回复清明的人们念叨着。道路的两边各隔着一米五宽的防水沟,曾经被挖得犹如年老体迈门牙脱落老太的地头已经被人家捣鼓整齐,在地埂上种上了地瓜、黄瓜、南瓜,瓜藤顺着水沟自由选择发展的方向。
“今天王绍云家请到客的还请带着碗筷座椅一起去吃饭了,饭做好了”!村里的喇叭的声音穿山越岭传到了山这边正在埋头劳作的人们耳朵里,不时有人站定侧耳倾听,接着加快手中的动作,约莫15分钟后人们陆续收拾东西坐上电动车回家做客吃饭。“妹子!昨晚我就把桌椅碗筷都准备好了,我们回去洗把手就可以出发了,不若你家跟我家一起搭伙坐一桌吧”?隔壁家高大妈热情地在地埂头约着。“还是你想得周到,咱们两家一起人数刚好,那我们就偷个懒了,等会儿一起去你那提椅子一同去”张晴妈利爽应着。车上张晴问:“咱家出门前也备好了,为什么不提带咱家的去”?“别人先发出的邀请且是已是为你做好打算的邀请,怎么能让人红脸呢,机会多的事,下次带咱家的”。张晴妈双手帮女儿把被风吹乱的流海往耳朵后着微笑着说。更何况如果我们拒绝了他们家估计就难得凑满一桌了,因为都放不下,当年她是提过让咱家接那些人给的钱,人家送上门的钱不要,所以有九月九的那么一出。
临出门前,张晴妈嘱咐着自己老公“不能贪杯,如果一桌的人都喝实在避不过去就意思意思,能不喝最好不要喝,不然今天你估摸着得守着他们一天了,现在无论老少都能做到一起拼酒,一喝酒就分不清白天黑夜”。张晴爸擦着手挂上毛巾笑着说“我吃好回来了,你们两估计还没回来呢!我心里有素”,然后率先拉开门自己先走了。
虽然交通方便,去县里酒店请客省时省力省经济,但是人们依旧不喜欢,非要请上整个族人一起到自家鼓弄上几天招待那些亲朋好友还有族里已经出嫁的姑娘们,她们回来了可以跟自家人坐上一坐歇上那么一两晚,大家一起在主人家动手做喜欢吃的凉粉或者喝上那么一碗满料的木瓜水。
自从那年后,节日似乎不再是以往的节了,两个不同的民族不同的节日日期,非要合并在一起过,意义本来不一样,犹如你本是明天才出生,结果家长非要拉着你,让你把我的生日当成你的生日,两人一起庆祝,你心欢喜吗?
伴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河边草地上的人们套上稻草编制的草马呐喊着、舞动着,河边的水里倒映着岸边花绿的人影在灰黄中挥汗,族长及其他成员宰牛献羊,在河边铺满松叶举行着草马祭祀,虔诚跪拜着一地的人们微眯着双目,心中默默汇报着、祈祷着。
“应莲!你终于回来了,几年不见你回来了,姊妹姑娘们都回来了,趁着这日子一家人可得好好的坐上一坐”。绍君妈拉着绍君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大哥家的妹子的手严肃的说到。“小姑好!姑妈们都坐这边,您跟绍君来,一会儿就吃饭了,先吃点东西垫个底”绍君说着引着小姑往楼上去。看着激动站起忙拉着人入座的小姑、姑妈们,虽然不完全认识,但从面部轮廓上基本了解是哪位哥哥家的姊妹。印象中自从阿婆阿公相继走了后,门口迎着客人的她似乎都不怎么回舅舅家了!望着站在朱红大门口双亲陪着的笑得脸都快僵硬的那对新人,对刚从灶房里探出个头手里捧着一把瓜子嗑着的族中大嫂对视一笑,无望地加快了步伐。
随着大门外、院子里,走道上一盏盏灯相继熄灭,热闹了一天的房子和主人难得有机会安静地坐下来,绍君抱着靠枕懒散如泥地趴在单座沙发上疑惑道“今天的很多小姑、姑妈,我都没见过呢!是咱们家的姑娘”?君妈叹气说:“自然是我们家的,只是你们常年不回来,族里有事姑娘们回来你们也见不到,自然觉得陌生”。“以后哥哥们家里办事,我是不是也得回来”?“自然,等你出嫁了,就必须得回来”绍君妈拿了一条淡蓝的薄毯子给绍君盖上回道。看着洗漱完毕踏入客厅的新人,君妈补充:“今后你两更是得回来”!
“这路又被冲烂了,怎么当初就不弄个涵洞”眼瞅着深陷的路中间潺潺流水足有一米宽的小水沟,接连摆弄了三天三夜的宴席卸下帷幕后,终于有时间亲自来菜园里看看了。
“每次都是修修补补,当初张晴爷爷不知来这坐了几个上午,但是人家不信,现在每到雨季都得走这么一遭,底盘低的车子都得绕道”。
“得去反应反应!今年做村大队长的是谁?有工程来了,怎么能占着位却毫无所动呢”路人推着电动车复喝着。
“这个必须得反应,且得尽快反应,须在二月二交接大会之前得完工,不然下一任又撂挑子”。
菜园子里水渠边上的李大叔直起腰杆道:“当年事当年清!这路也是越来越窄了,每次会议就汇报了花销,就是不说做成了啥事,为啥不说说那些侵占公共路面的人,去年道路两边可都留有一米多宽的水沟”。
“嗯呵!嗯呵!”推车的路人,指尖指了指一旁主人家已经埋作地界的大石头。众人看了一眼石界,撇开了眼沉默地继续未完成的事。
“站住!全都不许动,否则开枪了”!你庙会里毫无预兆地冲入了警务人员,参会的人们一个个抱着头安静的蹲下,随着一个个熟悉的人被扣押上车,“为什么抓我们!我们又没犯法,我们要去投诉举报”!随着电棍一击,强烈反抗挣扎的人们惊叫了几声,然后被拖拽上警车,身后跟着一道猛烈挣扎的人们也被这一幕遏制住了手脚上的动作,一个个被强带上车,随着“砰砰砰”之后接着是“唔哟唔哟”的声音,山脚下一路远去的警车甚是壮观。庙里的香火吐着一股股白色的烟雾,弥散着整个庙宇,看不清神龛上石雕的表情,院里灶里的祭祀用品随着锅下的火沸腾翻滚着,歪斜的碗筷静静地躺在鲜绿的松叶上,直至香烛燃尽,锅里的柴火熄灭,大灶里的祭品完全冷却,未完的仪式还没有开始就被强制终止。忽来一阵冷风卷起造底白色的烟灰压上来不及摆上祭祀台的礼品。
“说!到底是谁带着你们一起去闹事的,都送钱上门了不接,不接也就罢了,反而还闹到法院去举报什么贪污,那书信是谁写的,只要你们说了名字,我们这就放了你们家去”房间里反手被扣着的人们被逼站在角落里,两侧各是手握警棍的警员,不时对执拗的人们使上一把,门口坐着2个警察盘问着。”高志文想到此,不禁呲笑一声!抽出支烟递给拾掇菜叶的大叔,给自己也抽出一支,掏出打火机“呫”的点上。
“又是他们家”!
这块勇哥家的地咩!他们家怎么在这砌上墙了呢?“咚咚咚!是我!高勇家的”!君妈疾走穿过小院来到门口,打开门,“这么晚了,怎么了”。高勇家的往道路两边各看了一眼,接着走进院里,“妹子,咱们家是邻居,所以我才来告诉你,王辉是不是来带着那些人来你家找过你,送蝴蝶来了,结果你家拒绝了,怎么那么想不通呢,跟着闹有啥好的,不如把钱收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着去举报,没用的,怎么可能赢呢?还不如收了让自己日子过好些”。“收了我们心不安,不收我们到哪里都可以挺直腰杆”,她奶本就驼背,若一家子因此都得弯腰驼背做人。“谢谢阿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男人们做的决定,我一个女人家不便多说,主要是说了也做不的数,您既然都到家里了,不若扯几个果子回去吃,孩子们都在外面,我们吃不了那么多,之前问过阿勇奶,说是不喜欢吃,我也就没给你送去,送去你们不喜欢吃又不好拒绝,索性您这次来了,院子里灯亮堂着,摘哪都行”。“她不喜欢吃才怪,孩子们喜欢吃买回来她不一样挤弄着吃啊,你不知道他们、买回来剥出来籽是白的,虽偶有红色的,但味道不好,甜的很是不对劲啊。你这个头大不说,还粒粒饱满滋多爽口”!我给你拿袋子去,你先摘着。
提拎着大半袋白色尿素袋来到门口,“你真的不收,收了也没事,那本就是我们应得的”。君妈朝厅里看了一眼“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绍君妈收回思绪。
李大叔接连深吸了几口烟,然后吐出长长的一条白雾,隔着田野望着那栋显眼独栋五层楼高的房子,“我不要,他们非得分给我,还几个送到了我家里,还说是上头的意思,让我们把事情给压住,我就知道有一天会泄露,11万块圆圆满满地存着呢”李建兵想到此,两指熄灭烟头。即便后来日期过的紧迫也没想过要动这笔钱。15年前那人的家里,几个人围着桌子上全摆那红色的票子的桌子边,就这么一把我一把的坐着就分了,某个人之后还买了某个警校的一个名额把自家儿子送进去了。”撇了一眼那地头交界处新立不久被打磨得光滑石界碑,继续埋头摘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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