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幸的开端
这天是崔灿对夏花表白之后的第一个周六，两人相约先去了市医院看望凉夏，而后去了新华书店看书。
两人坐在靠窗边的角落并排头触着头阅读着张小娴作品《面包树上的女人》，偶尔甜蜜的相视一笑。
沉浸在热恋中的有情人，没有发现窗外路边有一个被夏花的侧颜所惊艳的老熟人王豪，王豪心里说道：“我一定要得到她。”
心动不如行动，王大少看上的女孩从来没有逃出过手掌心，他一路尾随着牵手欢笑的男女回到了萱镇，而后到网吧找到他的酒肉朋友们，在大排档吃了一顿，而后请他们调查夏花和崔灿的一切信息。
三天后，王豪看着手中关于崔灿的家庭资料，一条毒计冒出心头，他给父亲王富贵打了一个电话。
当天王富贵把崔灿的父亲接到了豪宅，崔父进入奢华的客厅后，露出庄稼汉子面对债主的惶恐笑容说道：“王行长，您找我这个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有什么事，是代表银行催债吗？”
王富贵摆出招牌式的弥勒佛笑容说道：“不不，老崔，我今天可不是找你来讨钱的，毕竟我已经不怎么管萱镇分行的事务了，今天叫你来是这么回事，今天我去体检从市医院的朋友陈院长那里得知你家的女儿医药费还没补齐，说想月底就把你家女儿赶出医院。”
“你也知道遇到这种事我王大善人还是能帮到忙的，于是我说了陈院长一顿，让他不要着急赶病人出院，镇里很多人有麻烦事都找我帮忙，你的难处只要你开口，我全都替你解决。”
崔父有些激动的问道：“这，如果王行长能帮忙当然好。虽然我这个大老粗只是初中毕业，也知道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和没有缘由的善意。”
“我们家平时与王行长家里从无交集，也没有您这个企业家瞧得上的传家宝，您这么做有何要求？”
王富贵依然挂着招牌笑容说道：“这，只有一个小小的交换条件，说来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家小子既然求到我这个做父亲的身上了，我怎么都想帮他实现愿望。”
“是这样的，你家小子最近谈恋爱了，他交的女朋友我家儿子也瞧上了，眼看明年就是高三了，考上一个好大学是你家小子唯一的出路，如果因为不务正业，错失了考上好大学的机会，他就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个村里，我也是为你们父子着想，等你儿子放学回来，让他现在不要谈恋爱了。”
“只要能做到，你女儿的医疗费，请金陵医疗专家组专门为你女儿诊疗的诊金，你在合作社购买庄稼种子、肥料、农具欠的钱，银行的贷款我都可以帮你解决，还有你在合作社和个人手上借贷写的欠条现在全在我手里。所以老崔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是用你儿子微不足提的过家家恋爱换全家幸福生活，还是准备回到生不如死的人间地狱里挣扎。”
崔父颤抖的弓着腰说道：“这这……您让我好好想想。”
王富贵抬着头颅俯视的说道：“还想什么想，就这么一个小小要求你都不能做到，想想你在病床上痛苦的女儿吧，手心手背都是肉，选一个吧。”
崔父噗的一下跪在地上抓着王富贵的脚说道：“王行长，您行行好，那些钱您就当借给我，我会还的，我下半生做牛做马也会还上。”
王富贵冷笑道：“这些钱，你这个家徒四壁的穷汉来生做牛做马也还不上，你如果不让你儿子分手，你的儿子过马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你的错哦，做好回人间地狱的准备了吧。”
跪在地上的崔父流着泪痛苦说道：“我做，我做，等我家兔崽子回来我就让他分手，不分就敲断他的腿，让他再也不能乱跑。还望王行长高抬贵手，我的女儿就拜托您了。”
王富贵笑着说道：“好说，好说，我要明天就看到你儿子和那个女孩分手，只要你能做到，我所说的立刻兑现，还有你一个大老爷们哭哭滴滴像什么样子，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王善人欺负老实人，快走，快走，记住我只看结果。”
崔父失魂落魄的如一具失去了灵魂般的躯壳麻木的回到了家里，坐在门槛取出很久没人用的老烟枪塞入烟草丝，点火一口一口猛力吸着。
这时送完水牛回到家的崔母看着坐在门槛吞云吐雾的崔父说道：“老崔你怎么还在家，没去田里疏通沟渠，还有你怎么又抽起旱烟了，不是早就戒烟了吗？”
崔父放下烟杆，面色阴郁语气低沉的说道：“孩子他妈，有个事要和你说道说道，崔灿那小兔崽子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对象肯定是阿雪留下的那个孩子夏花，镇里的王行长想为凉夏支付全部医治费用，也会解决我们家的债务，但是交换条件是要儿子和夏花那个可怜的孩子分手，你说该怎么办？”
崔母听闻此言沉默了片刻，也坐在门槛上说道：“当年要不是阿雪我们不会在一起，而且阿雪后来搬到城里也没有忘了我们这些童年玩伴，经常写信和寄礼物给我们家，没想到最后当了单亲妈妈，还在今年丢下女儿和别的男人走了，消失无踪。”
“现在小灿能和夏花在一起，我觉得很般配，你要做这菩萨都不做的拆红线的事，我可不做，你这糊涂蛋也不怕儿子恨你一辈子。”
崔父面色通红的说道：“我有什么办法，不做的话，儿子和女儿都可能会失去，眼看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凉夏的住院费和医药费也不能再拖下去了，那孩子真是花季年华，她还没好好出门看看这个世界，我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人世。这个恶人我必须做，晚上孩子回家，你不要多嘴，如果孩子忍不住要离家出走，你这个做母亲的就出面安抚。”
幸福的家庭大抵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因由，有时贫穷就是招致不幸不断降临的诱因。
晚饭桌前，崔父平和的说道：“灿儿，明年你就高三了，想好考什么大学，以后做什么工作了吗？你爸就是因为读书少才被一辈子困在这个地方，你要争气，好好给我们家长长脸，光宗耀祖。还有你最近是不是和夏大嫂家的孙女夏花在交往，明天分了吧，你现在给我一门心思学习，婚姻大事由我们做主，等你大学毕业了，你妈再给你张罗。”
崔灿腾地一下放下碗筷，推开长凳，站起来怒视着父亲问道：“爸，为什么要这样，我对夏花是真心喜欢的，虽然我如今无法承担作为一家之长的责任，但我会努力，努力追上她的脚步，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陪她走过往后的每个春夏秋冬。”
崔父无视儿子的怒视，狠着心肠不露面色的语重心长说道：“灿儿，你还年轻，你这个年纪懂什么是爱，爱这个字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用一辈子的行动做出来的，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以后你走出去后会遇到更多让你动心的女孩，但你病弱的妹妹等不了了，今天王首富找我了，说愿意为凉夏支付所有治疗费用，条件是你要和夏花分手，因为王行长的儿子也看上夏花了，王首富才给我们这个选择，你比不过他家孩子的。”
崔灿瘫倒在地上用绝望的眼神凝视着父亲说道：“爸，我哪里比不上王豪那个二世祖，只是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爹，妹妹的医疗费我会努力打工赚的。不要分开我和夏花好吗？我答应过她，会永远守护她的，您说过男儿一诺千金，难道要让我从此不像一个男儿活着吗？为了凉夏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吗？”
崔父直接走到崔灿面前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说道：“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话。如果有其他办法我会逼你们分手吗？如果你明天不分手，就准备放学后目睹我和你妈喝农药自杀的画面吧，你那可怜的妹妹也会没钱住院，疼苦的死去，你就一个人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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