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雪玖瑶眉间的胭脂闪着妖冶的光，如玉的手臂已经被骷髅覆盖，未被束起的长发服帖的铺在玉棺里，山茶花开的正艳，她是眼里是绝望和冷漠还有说不清的情思。这一片竹林里，唯一的一片空地，被种上山茶，原来，却只是为了埋葬枯骨，这山茶花是长在玉棺里的。风过处，明眸已经失了光彩，顾夜涵上前双手抚上她的眼，再次抬起的时候，那双眼，已经闭上。
01
十年前，倾云帝六年九月十五日，雪玖瑶八岁，长安城的街上，她踩着细碎的步子，等着阳光下走向自己的小哥哥，那是当今倾云帝唯一成年的儿子，亦是中宫嫡子，倾月华。
“瑶瑶，下次不要站在太阳底下等，很晒，你身体不好，小心生病。”来人一袭淡黄色蜀锦绣成的长衫，玉簪束发，剑眉星目却不显凌厉，带着些许温润的声音溢出，从随侍的人手里取过油纸伞，遮在雪玖瑶的头顶。
“知道啦，谢谢太子哥哥。”雪玖瑶吐了吐舌头，乖巧的跟在他身边，“咱们今天去哪？”
“去竹林清风。”倾月华唇角上扬，牵着小姑娘的手，慢慢远去。街上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倾月华想着在竹林里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心下暗自开心，三尺雪花剑，刚好配她，如雪的容颜上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忧伤。
他知晓她的忧伤，父皇登基五年，因为八皇叔不服，发动兵变，她的父亲为了帮助自己的父皇，血染江山。当时她的母亲被人当做人质威胁她的父亲，为了不让着大好河山落入阴险狠辣之人的手里，雪无痕没有顾忌自己的妻子，沉思过后的一句“进攻！”葬送了妻子的性命，那个如画般的女子，就那样被人从暮光城扔下，面目全非，尸体被找到后，身上伤痕累累，惨不忍睹，雪无痕悲愤交加，赢了战争，却以身殉情，留下了这个独苗。
父皇含泪封了雪无痕为雪亲王，她便是那东秦国破格的公主，瑶光公主，享亲王封地，可以世袭。只是她一心要守着父母的宅子，一直没有搬到公主府，想来日日午夜梦回，父母，都是她的痛吧，在人前，她一直笑着，似乎是没有悲伤一般。
02
“到了，”倾月华看着竹林里已经布置一新的竹楼，星眸里闪着关爱的光，“去看看，可还喜欢？”只见眼前的竹林在风里叮咚，唯一的竹屋是新建的，四周种满了山茶花，屋檐下都缀着青色的纱帐，远远看着，像是仙子居住的庭院。她回头，对着倾月华说，“很美，谢谢太子哥哥。”
“你喜欢就好，礼物在竹屋内，你自己过去吧，为兄在这里等你。”甩开扇子，径自走到竹林旁边的亭子里，随意坐在石凳上，拿起了棋子，自顾自落子。
雪玖瑶看了看他，温柔一笑，走向竹屋，屋子进门的帘子和四周挂着的纱帐不同，这里是墨漆的竹帘，半截挡住视线，再进去是珍珠和玉石串成的门，原来风里那清脆的声音来自于这些，雪玖瑶心内感叹，继续往前，在抬眼的时候，眼睛猛地一缩，正堂上摆着的，是她父母的牌位，自己家里有两个，没想到这里也有。
“我在此处为你父母立下牌位，尽一份孝心，瑶瑶，我心悦你，可否，以后让我守护你？”那下棋的男子已然走近，十岁并不大，只是在这个十二三岁已经定亲成婚的国家，倒也不算小。
“这便是太子哥哥送我的生辰礼物？”雪玖瑶挑眉。
“自然不是。”他邪魅一笑，竟然没有让人觉得不协调，指着牌位下方供奉的东西中间有一个长长的木匣子，“打开看看。”
银光照到眼睛，抽出藏在鞘里的剑，剑身上刻着两个字，“雪魄”。雪玖瑶当即飞身到门外，这虽然是别人建造，但也算是父母的牌位摆放之地，自然不能载室内舞刀弄枪，剑气一扫，门外亭子旁一地的山茶花瓣，风捧起地上落下的竹叶，随着她一年四季的玄衣，舞动，“刷！”倾月华拿着的剑鞘瞬间被剑气灌满，一个趔趄，他漾起一抹微笑，“我就知道，瑶瑶不会让为兄失望。”
03
“多谢。”这一刻的雪玖瑶光华不掩，当真是让倾月华心内感叹，听着她清凉的声音，倾月华嘴角划过一丝笑意，点头负手而去。只有竹屋前门侧那一把剑，似乎正在高速雪玖瑶，这一切，都是真的。午后的阳光丝丝缕缕透过竹叶，雪玖瑶的目光深远。
翌日，倾云帝颁发圣旨昭告天下，太子殿下心仪瑶光公主，赐为太子妃，待及笄之后完婚。雪玖瑶也收到圣旨，辞采华茂，倒真是不辜负了赐婚圣旨四字，只是她的心已然不会波动，她记得，那年父亲本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死，那刺客的手腕上，是倾云帝暗卫的标记，一条黑龙。
东秦国，还没有人敢冒充皇帝的暗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唯一的解释，便是，倾云帝，狡兔死，走狗烹。
“对不起了，太子哥哥，我知道你并不知晓那件事，只是，父债子偿，不是么？”月下，雪玖瑶看着那晃动的竹柏影的眼睛里，溢满了悲伤。既然你杀我父母，那我便覆了你的国，这天下，与我何干？
十月初，天渐冷，皇帝忽然身体有恙，太子殿下宫中侍疾。不过还是着人送了许多衣服给雪玖瑶，抚摸着衣领的绒毛，雪玖瑶忽然对着伺候的丫头苏夏说：“备车，我要去蓝田寺为我皇祈福。”
“是，公主。”
04
马车到达蓝田寺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二刻，寺庙已经准备好斋饭，雪玖瑶一袭玄色锦衣，围了一件月白色狐皮貂毛的大氅，从马车上走下，“阿弥陀佛，公主请。”
“多谢小师父。”雪玖瑶双手合十，目光虔诚，被这美丽的容颜晃了一下，那小师父瞬间低头，领着雪玖瑶慢慢的走进厢房，然后急急退出。
饭毕，雪玖瑶去佛前跪拜叩头，“愿菩萨保佑吾皇早日康复，万岁永祚。”
“阿弥陀佛，施主，世间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因有果，本无甚对错，然勿忘本心，方能得正果。”正在打坐的空青大师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那为皇帝祈福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说出来这些话。
“何为本心？”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亦可以说是冤有头，债有主，而无辜者，亦无辜。施主若可以，便尽量避开伤及无辜。”
“心胸狭隘者，何以为君你？”
“心怀天下者，何以去死？”
“大师是说，倾月华，心怀天下？”
“难道不是吗？”空青大师年轻的面容配上那萌萌的声音，看上去真不像是一个得道高僧，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只知道自从东秦国建国，这个大师，便是蓝田国寺的住持大师了。雪玖瑶应下他的话，便回了厢房，半个月后，倾云帝病去，召雪玖瑶归京，予以嘉奖。
05
回到雪亲王府，子夜时分，瑶华阁内，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跪在雪玖瑶面前，“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不久之后，倾云帝便会死在他最宠爱的玉妃手里，只是，黑衣不懂，公主为什么忽然改变计划，不杀了倾月华，难道？”
“这世间，多少无辜百姓，倾月华，会是一个好皇帝。”
“那，报完仇，公主要去往何处？”
“帝皇门，没有我的一席之地？”雪玖瑶挑眉。
“黑衣明白。”黑衣顿首，心下一喜，匆忙离开，似乎害怕雪玖瑶会随时改主意一般。看着黑衣似是落荒而逃的身影，雪玖瑶有些好笑。
东秦国倾云帝七年九月十五日，雪玖瑶父母的忌日，倾云帝驾崩。传闻倾云帝最宠爱的玉妃，因为想要废太子而立自己的儿子倾月魂为储君，皇帝不同意，斥责之，被其下毒身亡。亏得太后娘娘萧灵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皇宫，扶当今太子殿下倾月华登基为新帝，改元天光。
天光帝继位后，封皇后褚青梅为太后，太后萧灵颢为太皇太后，娶了雪玖瑶为新任皇后，着只备大婚，待到及笄再行洞房合卺之礼。举国哀思后，举国同庆，皇家，便是如此无情。
而，皇帝大婚那天，准皇后雪玖瑶，被歹人刺杀，死于坤宁宫喜床上。帝大怒，下令查处凶手。抱着皇后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
06
有人说，皇后雪玖瑶被葬在了竹林清风，据说那里是皇上还没有登基的时候送给皇后娘娘的生日礼物，也有人说，皇后是和别人私奔了，亦有人说，皇上本就不喜皇后，只是碍于先皇圣旨才娶了，如今是自导自演的一部戏，众说纷纭。
帝皇门，一个玄衣劲装的女子坐在上首，听着属下汇报近日来京中传闻，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嗯，人们的想象力是无穷的，那，咱们走吧，去漠北，不是说，黑衣的家在那里么，咱们且去玩玩。”
“是，门主。”汇报者黑牡丹眼角划过开心。
“放心，本门主一定会为你和黑衣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前提是，你，要……”
“属下遵命，属下马上去给门主准备吃食，秋雨阁院内的竹林已经可以听风，还请门主亲临检查才是。”黑牡丹立马弯下身，一脸的祈求。
“好吧，看在我们牡丹美人儿这么有心，我就先去了，等会儿把吃食摆在秋雨阁。”
“领命，门主。”黑牡丹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看着这和黑衣一样的姿势，雪玖瑶笑了。运气腾空，掠过窗外的建筑，来到一个到处都是竹子的院子，腰间的雪魄玉手抽出，带着些眷恋和不舍，舞动。
脚步越来越凌乱，脑海中回荡着他的面容，有清冷的，有温情的，而对着自己的时候，他的温柔，让人沉溺。月华，你，如今可还好？这样想着，雪玖瑶的口中吐出丝丝血迹，眼睛一黑，晕倒在地。
07
八年后，雪玖瑶醒来在东秦国都城的一家别院里，看着眼前奢华的屋子，雪玖瑶甩了甩头，这里，是哪里，不是在练剑么？黑衣和黑牡丹，他们，这样想着，她突然起身，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你醒啦？可别动，你还在恢复呢。”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的？”雪玖瑶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眼前的男子一阵好笑。
“这里是我的家，我是顾夜涵，当今尚书府的四公子。”那公子满身的药香渐渐走近，“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八年前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躺在一片竹林里，四周什么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是妖怪呢，后来探了你的脉息，发现你还活着，就带回来了，只是，你似乎被人喂了什么东西，这八年来一直沉睡不醒，我每日都试用不同的药，这次是我最后的挣扎了，我用了七十二种毒草毒花和毒虫……”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救命之恩，你就一句话就想走啊？”顾夜涵忽然觉得，不想她走，他每次都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想，这样一张美丽的容颜，若是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会怎样，如今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睛，他忽然觉得，就她了。这一生，若是要一个人伴自己生死，只有这个人。
“那恩公想要如何？”
“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好。”雪玖瑶毫不犹豫。顾夜涵粲然一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既然不能喝那个人相守一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还要查找黑衣他们的下落，目前来看，这个公子应该也不错。
08
顾夜涵的手脚很快，雪玖瑶十八岁生日前的七个月，春暖花开的日子，兵部尚书府的四公子顾夜涵娶妻了，娶了一个数年前救回来的女子，听说那女子很美，惊艳时光，听说那女子似乎是妖怪所化……
张灯结彩，顾夜涵很开心。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女子，她肯定不知道，数年前见到她，是在那一片竹林里，惊鸿一瞥，便已经刻在心上，只是，没多久她便嫁给皇帝，后来却忽然说是皇后，薨。他心伤，然后辞别父母出游。却在一个雨夜的鬼村竹林里，看见吐血的她，为了救她，这些年，他耗尽心血，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定了定心神，顾夜涵推开了新房的门。红烛高照，盖头底下，那是他心爱的女子啊。随着喜娘的一声声唱喏，挑开了盖头，两人喝下交杯酒，关上房门，顾夜涵一笑，“瑶瑶，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
“嗯。我相信你。”这一刻，雪玖瑶忽然觉得，天地失色，瞬间心都满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雪玖瑶试着联系帝皇门的人，一个月后，才收到一个回复，黑鬼上门，哭着跪在她的脚下，“门主，我们的人都被皇帝杀了，黑衣和黑牡丹，他们两个死在了皇帝的剑下，皇帝说，你杀了他爹，所以要毁了你……我们帝皇门，没有了，一千五百个人，只余下我和黑媚了。”
“倾月华！”雪玖瑶瞬间泪如雨下，帝皇门是她刚出生的时候母亲交给自己的一股力量，只是为了保护她，这些年来，她只查过当初父母的死，然后给他们报了仇，本想着明君为天下，可是如今，还是害的自己的人死于非命，“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09
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打听到最近天光皇帝陛下倾月华喜欢逛怡红院，怡红院的翠翠，最得她的心，然后雪玖瑶重金买了翠翠，借她的身份，去接近倾月华。
又是一年中秋节，宫宴过后，倾月华微服来到怡红院，寻找翠翠，进门的时候，雪玖瑶一曲《伤离别》让倾月华为之动容。
是谁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爱最难得
又是谁说 你的温柔 或许只是对我一个
你的笑 误了我的年华
只是那年的小船越走越远
我再也没能等来你的红衣锦裳
你十里红妆 牵起了别人的手
我一杯鸩酒 给自己解脱
却把魂魄留在你身边
不知道 午夜梦回 你敢不敢睁开眼
看看我 对你的深情
已经离别
心伤 环绕着彼岸花 不肯离去
我在竹林里 舞着你给的剑 对着自己的心
撕裂了情感的弦
“你是，我的瑶瑶？”倾月华的声音颤抖着，“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弃我而去的。”拉着雪玖瑶的手，眼中都是泪光。
10
摘掉面纱，露出熟悉的脸，倾月华一把抱过眼前的女子，却在那一刹那，被刺中心口，震惊和心伤溢满双眼，“为什么，瑶瑶？”
“为什么？倾月华，你父亲杀了我父母，我杀他报仇，留了你的命，你居然毁了我的帝皇门，你该死！”
“瑶瑶，我一直知道，是你杀了我父皇，只是，我并没有怪你，我，我从没有寻找过帝皇门，母后告诉我，得一心人，好好爱。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口中的血汩汩。
“不是的，就是你，你亲自毁了我的黑衣和我的黑牡丹，你骗人。”
“他自然没有骗你，我的好公主。”顾夜涵带着翠翠，出现在怡红院天子阁的门口。
“是你？为什么。”雪玖瑶怔愣。却见眼前的男子撕掉了脸上的一层皮，露出来和倾月华一样的面容，“你知道了吧，我和他本来是一母同胞，只是东秦国双胞胎从来都是不祥，我是那个被舍弃的，好在尚书大人捡了我，将我送到了云雾山，教我文武艺，我自小就知道，我是一定要毁了他的国。看，我做到了，虽然我喜欢你，但是你却爱着他，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的眼睛和他一样，得不到，我宁愿毁掉。”
越说越兴奋的顾夜涵挥手招来翠翠，“看我费心找来翠翠，只因为翠翠和你有那么一丝的相似，他便上当了，这么多年，他空置后宫，那些人都是我使人送进去的，他没碰又怎样，你还是误会了他，哈哈。你不知道吧，在你决定来找他的时候，我就给你下了蛊。”
11
雪玖瑶听着，渐渐后退，抱着倾月华，“月华哥哥，对不起，对不起，瑶瑶对不起你。”然后举起手中的剑刺向自己，可是却被顾夜涵打掉，“你怎么可以现在就死呢，我要你看着他死。”然后吩咐人把他们都移到都城外的竹林清风。
在那一片山茶花下，给倾月华准备了一个玉棺，盖子没有封严实，雪玖瑶趴在玉棺上，全身无力，眼看着自己身上开始出现奇怪的图像，棺里的人对她说，“没关系，瑶瑶，我会在这里，守着你，别怕。”
“呜呜，”雪玖瑶的泪浸湿了倾月华的衣衫，终于，三天后，他死了。雪玖瑶松了一口气，死了，也好，免得，受罪了。抬眼的时候，看见一袭白衣飞顾夜涵从远处而来，恍如十年前的倾月华，对自己温柔的笑。
雪玖瑶眉间的胭脂闪着妖冶的光，如玉的手臂已经被骷髅覆盖，未被束起的长发服帖的铺在玉棺里，山茶花开的正艳，她是眼里是绝望和冷漠还有说不清的情思。这一片竹林里，唯一的一片空地，被种上山茶，原来，却只是为了埋葬枯骨，这山茶花是长在玉棺里的。风过处，明眸已经失了光彩，顾夜涵上前双手抚上她的眼，再次抬起的时候，那双眼，已经闭上。
“放心的走吧，我会每年给你们上一炷香的。”顾夜涵起身，对着身后的翠翠说，“黑牡丹呢？”
“回皇上，黑牡丹毒害瑶光公主，差点害她死于非命，真的要她活着？”翠翠皱眉。
“她联合当今贵妃娘娘害我心爱的女子被蛊毒致死，害我最爱的哥哥死于心爱的人手上，我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容易死？”
“难道您不是为了篡位才？”
顾夜涵斜了她一眼，“哥哥他相思成疾，命不久矣，或许让他们死在一起也是好事情吧。”话没说完，便咳嗽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染红了白衣，“皇上，您不要紧吧？要不要闭关？”
“不必，回去，我要报仇。”温润的眼里闪过的爱和恨，交织，看了一眼山茶花里的女子，他转身。
“将他们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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