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雨,虽然已近清明,可我这人仍然手脚发凉。
丑笸忽然特别想念小时候那种叫笸的草编鞋,更格外想念童年时那些曾经穿笸的岁月!
记忆中的小时候冬天特别冷,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人冬天就没有生炉子的,大概是因为穷吧?生活条件都达不到!每到冬天大地上都会有一层白的醭,地上都是鼓鼓麻脑,(而现在冬天即使再冷也不见那样的现象出现了),窗户都是格子木棂窗,只有下边极小的一部分是镶嵌玻璃的,土胚盘的大炕!在我的记忆中,开始几年都是在光光的芦苇席上卷着铺盖卷,往往因为长年累月的摩擦,年岁久的苇席都会发出那种红铜色的光泽,即使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祖母也只不过在铺盖卷的外边放上一床薄被和小被,用来坐在大炕上捂脚和偶尔打盹时盖一下身子!
丑笸
那时对于还没用上育红班(幼儿园)的我最好的享受就是在冷的出不了门的日子,可以随意的在烧的暖暖的大炕上拿着自己的耍物做各种自己凭空想象出的游戏!当然也有烦恼,那就是如果下炕出去就要穿令我心里极其厌烦、形状奇丑的“笸”!(据说编笸也是一门很精准的手艺,我们当地几乎没有会编的)那时候集市上卖笸的几乎双台人居多,价格在那个年代来说也不算便宜,每双笸按手工编制的糙好分1.5到2块钱不等,而我记忆中的似乎只有小孩和老人穿那东西,我家就只有我和祖母穿,那时幼稚的我看着已上小学的哥哥可以每每穿母亲做的棉鞋,老狠劲瞪他的鞋,仿佛用劲看能破似的,让他也去穿丑笸,但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现在想想,笸有它的若干好处,冬天穿着很轻快,很暖和,当时我老奇怪为什么随处可见的蒲草就可以编制成足以抵御零下十几度的严寒,脚底总是热乎乎的感觉!虽然它的确不好看,的确貌丑!
一双笸要穿好几年,因为在当时来说它的价格也算不便宜,祖母总是把新买来的笸用粗布和旧皮子把外边裱起来,这样就可以穿两三个冬天,对于走路不多的祖母可以如期做到,但对于本身厌烦它丑陋模样影响美观的我,只要到了穿笸的日子,我总是特别能跑,能跳,能翻腾,就想快把它造破,一次次幻想着娘给我买新棉鞋!而一次次又希望破灭!
记得最后一次穿笸是在我七岁那年,祖母给我和自己又在集市上买了笸,我当时厌烦的几近哭,大声嚷嚷着“今年俺不出门了,让这死笸烂了吧!”祖母笑嘻嘻的哄我说“以后你想穿恐怕也没卖的了,这煞集上卖的就不多见了,这还是我托老主顾从双台特地捎来的,现在都穿棉乌拉,没愿意穿笸的了!”我听后接着破涕为笑,不再吱声了,那年我脚长的快,终于可以拾哥穿小的棉鞋了,而那双笸,我还是没穿破,连续几年冬天扫屋的日子里,我看见它被祖母整齐的摆放在箱子里,祖母那双却穿了三四年……
生活的境遇不断变更,一些童年的念想,旧物老件多年都不再见了,我曾几年前突发奇想到双台集上特地去想再寻找笸的影子,但接连好几集都没看见,也许它真的在昌邑民间消失了,这次突发奇想写笸,苦于没有图片,灵机一动在网页上一搜,庆幸,可以看到我心想物件的身影,真的是不容易啊!偌大一个互联网只有这么几张图片,可见它真的离我们老远了,但旧年时那份情愫怎么反倒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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