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浓妆

   

摄影ander上尉

忙碌了一个星期，周五晚上，用K歌的方式来洗涤这个星期的劳碌。但我对K歌并没有什么天分，很怀念和阿敏一直唱歌的那些时候，因为谁都不会，也因为熟得不能再熟，可以拿着麦克风毫无顾忌的乱吼。这样的时刻已经逝去很久了，我已经有差不多两年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自在过。现在，更多的时候是在看，看窗外的夜景，看朋友的狂欢，看周围的热闹。我想起了一句话“一个人，不寂寞；在茫茫人海中，最寂寞”，一个人拥有一个独立的世界，而在茫茫人海中，已经被分割的所剩无几了，尤其是在这样喧嚣的热闹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

坐在一楼大厅里，我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吐着西瓜籽，一边看着汉诺威和汉堡的厮杀，一瞬间的爆发，精细的脚下活，进球相拥时所展现出的男人的情义；还不时地看着身边各式各样的人。我第一次思考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酒吧里有各式各样的人”。在我的前桌，坐着三个人，两年年龄偏大的女人，大概二十八九岁，不过，我一向对人的年龄没有太大把握。还有一个颇似艺术家的戴眼镜、蓄着八字须的男人，之所以会用“艺术家”来形容，是因为他那长及腰间的辩子，发质明显好过我，头顶上还扣着一顶彰显个性的帽子，更显示出了他的特立独行。偶尔，八字须下会多出一支香烟。

在离我大概十米的地方，有一桌子男男女女在猜拳，异常兴奋地围成一圈在比划，其中一个苗条的男子，翘着兰花指，随着音乐在摇摆，身体柔软度和媚态，让人怀疑他的性别。我不由地想起刚刚看完的那部韩国电影，《以牙还牙》里面的安东尼。有一个场景是白班长拿着香水，翘着兰花指在逼问安东尼关于安玄民的事情，他模仿着安东尼的女声，媚着一脸的笑，不停地往安东尼身上洒香水……

在我左边的一桌，两个男子在喝酒，都架着眼镜，衣冠楚楚的，其中一个穿白色衬衣的男子显得心猿意马，总是四处张望。因为发型的原因，让我觉得他像我以前的一个被我称为“无忌兄”的同事，但他那类似女士的娇小身躯，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期间，有两着穿着似《BJ单身日记》里芮妮·齐薇格所谓的“花地毯”装一般的女孩，从我身边来来回回经过了三次。

无聊之际，我开始玩骰子，练技艺。骰子总是会飞出去。而我右边桌子的那两个女孩听力真是惊人，在晃动的音乐下，竟然能听到骰子落地，还能在地下一一捡起来，然后两人四处疑惑的张望，寻找“天外飞仙”的主人。看到她们痛苦的样子，让我有些惭愧，在飞掉19颗骰子后，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玩了，旁边那两个女孩已经辛苦了大半天了。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在我桌子上，只有20颗骰子，这一颗再飞掉的话，我将继续无聊下去。

不能玩骰子后，我将注意力投向了斜对面的一桌，一个女孩，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穿着让所有女生自卑的黑色超短裤，上身却是黑色外套。一双硕大的圆形耳环随着她身体的摇摆不停地晃动。她的脸告诉我，她已经不再年轻。因为妆容的原因，让我产生一种厚重的感觉，尤其是那个比美宝莲广告要好一百倍的睫毛膏，效果实在太强了。

大屏幕上依旧是欧美的舞曲，那顶粉红色的齐耳假发让我想起了《偷心》里的娜塔丽·波特曼，只是她的面孔要比屏幕上这个女孩精致。一张天使的脸。所以裘·德洛在见到她第一眼时就爱上了她。一个经典的电影开头，在伦敦拥挤的街头，在茫茫人海中，他偏偏一眼看到了她。只是裘·德洛的灰色长风衣让我觉得熟悉，以前仿佛在哪部电影里看过，似乎是《毁灭之路》。

《偷心》剧照，奥斯卡影后娜塔丽·波特曼一张精致的脸

《偷心》让我看到了爱情就是现实：背叛、妒忌，因为得不到却越想拿到，拿到后又完全不珍惜。爱情的给养是想象的浪漫，一旦触碰到现实的壁垒时，便会破碎。米兰·昆德拉说“比喻是危险的，爱情源于一个比喻”我并不是太赞同，我只是觉得爱情是一种赤裸裸的生活，它将现实以立体的方式用三棱镜折射在了人们的面前，使得人们对那些丑陋和伤害，刻骨铭心。

电影《偷心》

裘·德洛，像个任性的孩子，在第一眼见到艾莉丝（娜塔丽·波特曼）时，他相信了一见钟情。因为那个女孩精致如天使般的面孔，也或多或少因为她那句俏皮的“你好，陌生人”。她也是爱他的，并且爱得至深，远远大于他爱她。在见到事业有成的安娜时（茱丽亚·罗伯茨），他立刻分出女孩与女人的区别。安娜是女人，是让所有男人都渴望的，而艾莉丝是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娃娃只限于我们的童年时期，所以，裘·德洛开始猛烈追求安娜，而且成功了。最直接的后果是安娜与赖瑞（克里夫·欧文）离婚。

裘·德洛

整部戏中，我觉得最有理智的是赖瑞，他为了维护他的家庭，做着最大的努力，虽然也伤害了艾莉丝和裘·德洛。另一个是艾莉丝，因为她聪明，他们第一次相遇，她对丹（裘·德洛）说"不，只要我还在爱，我从不主动离开；如果我不爱了，我从不留恋"，那样的高傲决绝，同时又是任性的。人性的自私和忌妒将感情的最后一点爱意，也亲手扼杀而亡。

镁光灯以蓝色的沙粒状一圈圈地探照着，当它以一道蓝白色的强光笔直地打在我的脸上时，我再也没有办法直视它了。想起裘·德洛和娜塔丽的第一次合作是在《冷山》里，裘·德洛饰演的因曼路过莎拉家，此时战争已经夺去了莎拉的丈夫，在那一晚，他们相拥，蔚籍战争所带来的伤口和孤独。这样的场景，让我觉得温馨。因为一无所有的心碎，也因为彼此还存的希望。

电影《冷山》

当那些酒吧歌手陆续登台献艺时，我发现我什么才艺都没有，无论是对于艺术还是对于生活。在艺术上，我一贫如洗；在生活上，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群众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