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南听到余善彪这样地笑话他,恶狠狠地瞪了余善彪一眼,一言不发,然后转身钻进车里,开车回家去了,路上他自叹道:“这家伙,心细如丝,怪不得做什么都不见有失败过。”
回到家里,见到妻子已从县上回来了,他问道:“怎么就回来了?”“不回来在那里做什么?”妻子说,“小孩今年上幼儿园了,并且小孩是搞全托的,这样我一个老太婆以后天天独自在那高高的楼里,闷死了。”“哈哈,”苏玉南笑着道,“这回有人煮饭了。”妻子嗔道:“我不在的这两三个月,看来你是东一餐,西一餐的。”“可不是吗?”玉南道:“早上在三弟那里,晚上去大哥那里。”“真不羞人,”妻子道,“兄弟不说,别人呢?”“不说了,”玉南道,“去会见你的锅碗瓢盆吧。”妻子斜了他一眼,进厨房去了。
开饭的時侯,妻子问道:“这段时间,老二回来过家没有?”“没有呀?”苏玉南道,“他这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故问。”“前段时间,他来到县上,找他姐,说是来县上看他的女朋友,过几天,要带到家里来。”“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听到一点消息?”“现在不是听到了吗?”妻子笑着说道,“听说今年年底他们要领证了。”“好,好,”苏玉南笑道,“想不到,这个个旧矿产公司的大忙人,也会有这么一出。”“但我们的房子还没装修呢,”妻子说,“还有厨房也还要改造。”“他既然都娶得老婆了,连这点他都不懂?”苏玉南板着脸说,“我起得这三层主体都不错了,还要我装修?”“得了,”妻子说,“他跟我们谈话时,他也跟我们说了,到十月份,他自己找人来搞。”“差不多,”苏玉南于是才改为笑脸回道,“这还算有点脑。”“这又便宜你了,”妻子说,“天底下没你这样当父亲的,时时跟小孩讨价还价。”“说我讨价还价?”苏玉南说,“我要有钱,我就搞其他事,我不能天天为这破房子,团团转。你们这些人,人生基调太低了。”“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妈呀,”妻子听到这话后,捧腹大笑着道,“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才离开这么两三个月,回来,我的老头子却变化大了,变成一个高调的人物了。”“这你还别笑,”苏玉南也笑着道,“到时你会见到的。”妻子听他这样一说,赶忙问道:“你又想捣鼓什么了?”“又是老本行,栽菌。”玉南说,“我要办一个大生产场地。”“哎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妻子苦着脸,而后又带笑道,”前年才搞五百多袋菌种,你已经喊爹叫娘,这回又说是搞大生产,你把你额头靠近点,让我摸一下,到底烫不烫?”“你别笑话我,”苏玉南严肃地回道,“这回生产,就不同以往了,我们是搞代料的?”“什么叫代料生产?”妻子说,“你又从哪得到这消息?能行吗?”“能行,并且产量高,周期短,节省劳力,不浪费木材,”苏玉南说,“不过刚开始时,设备投资有点大。”“做什么我不管,”妻子说:“不要把钱打水漂给我就得了。”“不会的”苏玉南说,“这种方法,人家在大地方已经吃到牙齿崩了。”妻子默然。
苏玉南吃过饭后,他看看表,那时也将近两点四十分了,于是他又开车往月亮湾方向驶去了。将要到月亮湾地段时,有七八辆装满木头的货车堵在路上,因为前面那辆爆胎了,而后面那辆想从旁边绕过又陷下路边的浅沟里去了。苏玉南下车,问其他在场的司机,到底去叫人来解决没有,说是有人去总场部打电话了。大概四点多左右,一辆吊车从镇上来到了。他们总共来了三人,两个帮搞轮胎,一个安放吊车,搞到五点左右堵车的事才解决。当时苏玉南心里在自嘲:“真他妈的,一句谎话,让我付出这么多的時间代价。”
过了月亮湾,不久就到总场了,再驶三四公里,终于又到梁益处。
当苏玉南走进茅屋时,只见到梁益的妻子儿女在家,于是他笑着问一道:“老妹,梁益呢?”正在煮菜的苏雅芳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见是苏玉南,当即笑着回道:“阿哥,你刚回来?”“嗯,”苏玉南苦着脸道,“哎呀,今天够倒霉的,去找场长,场长不在,然后正好在月亮湾那里又有一点事,顺便去了月亮湾,谁知到那里跟朋友吃过饭后,出来到路上又堵了一个钟头左右的车,所以现在才到你这里呢。”“啊,原来如此,”苏雅芳笑着道:“孩子他爸,左等右等,不见您来,于是三点右跟蔡伯伯到山里面看瀑布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说曹操,曹操到,苏雅芳话声刚落,梁益已经走进茅屋了。“苏哥”梁益笑着问道,“这么晚才来,今天在场长那里泡了吧?”“哎,别说了”苏玉南皱着眉,又把刚才跟苏雅芳解释的话重复了一遍。“怪不得,”李益说,“让我左等右等,然后等得不耐烦了,干脆跟着蔡哥到山沟里观赏瀑布去了。”“那蔡哥呢?”苏玉南问答,“怎么不见他?”“回到半路,”梁益说,“他从另一条路回场部去了。”“哦,”苏玉南答道,“原来是这样。”“苏哥,您坐,”梁益笑道,“我去洗个澡先,哎呀,去上面瀑布,根本没有路,我们沿溪而上,在与蔡哥分别的那个所谓的“路口”往上,我们都钻着树木草丛而上,身上现在痒得很。”“哈哈,”苏玉南笑着回道,“你真有雅兴,不过,不艰苦,怎么有美好的享受呢?哎,听说,这山溪很凉爽,我也去洗凉。”于是两人都到溪里泡去了。苏玉南仰躺在溪水里,然后问梁益道:“这几天,你家里面的人,来过这里吗?”“没来,”梁益也仰躺着道,“他们来干什么?”“那你,那你,”苏玉南边思索边道,“都不知你家近来的情况?”“又没人到这里说什么,”梁益回道,“我怎么知道什么消息呀?哎,我家里怎么样了?难道是父母亲病了?”苏玉南道:“不是的,是你得平反昭雪了,你家里兄嫂为你庆贺,办了五十多桌的喜宴呢。”“哦,”梁益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办场?我倒没有那个兴头。”“那你连平反昭雪的事,都还不知?”“这倒是知道了,”梁益说,“这是去了成群那里叫他来帮忙建一些厂房时,他透露给我的。”“听说法院还要帮你追回你付给民众什么经济损失的赔偿费?”苏玉南这样问道,梁玉沉默一下才回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哎哟,“苏玉南问,“那你收回了这么多钱,(梁益迫于压力,当时赔了六百多万,这是当地谁都知道的。)你还要打算在这山沟里?”“在,”梁益说,“怎么不在?人生,要有信,无信而不立,因为我已答应了蔡哥了,虽然没有歃血为盟,但我落难的时候,他还看得起我,充着这点就够了。我不能因势因利而忘友。”“那你说,”苏玉南道,“你对于你说的那代料生产还有兴趣吗?”梁益半笑着对苏玉南道:“苏哥,你最好干脆这样说,你还想不想帮我?这样不是很直接了当了吗?”苏玉南突然听到梁益这么一说,好象他都知道自已肚里有几条蛔虫,于是笑着回道:“我也一直看重你,对于一年多来,你的风波,我从没有说你什么坏话。如果你以后还有精力,帮衬我,那是我的福,如果你说,没有那份精力,那我还有什么可说?”“啊,”梁益好象有点省悟什么,然后回道,“你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得回这点钱了以后,就不想帮你,如果是那样想的话,那你就放心吧,没有的,但怎么样,你都先有资金,然后再谈,不然人家会笑我们,光打雷不下雨的。”“得了,”苏玉南略带有感动地回道,“到了今天,我才彻底地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话到这里苏玉南起身了,然后他说到:“晚饭我也不在这里吃了,我要马上回去。有一些紧要的事,不然明天弄不到钱。”“有这么紧张吗?”梁益笑着道,“吃饭大过天。”“你不懂,”苏玉南微笑道,“以后自然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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