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时河南开封有个县令叫阮简,此人为人放荡不羁,偏爱下棋一道。在衙门里专设一棋室,专职邀请远近闻名的棋手下棋。他个人聪明强干,不论公务多么繁杂,经他之手很容易便能办好。但只因他那性格致使他下棋时废寝忘食,延误公务之事时常有之,并广为人知。
这年恰逢春节,阮简邀请六旬棋手阳子秋来县衙下棋。阳子秋十六岁就在棋坛崭露头角,此人棋风沉稳,性格也是沉稳老道。而阮简却是黑白发披散前额,外衣大敞,一副放浪形骸的感觉。
两人对弈,一着一落,交替进行,局势也不时产生变化。阳子明行棋稳健,棋路多变,有一手妙绝之术,使得阮简看的如痴如醉,一时不能自己。但阮简也非等闲之辈,他棋风以攻杀见长,你下的越好,我拼的就越足。阮简一边赞叹阳子秋的妙手,一边颇有信心审视着棋势,做好今晚拼死一战的准备。
此时街市上家家挂彩灯,户户吃饺子,人人穿新衣,个个喜洋洋,又贴春联又放鞭炮,好一派热闹景象。而阮简与阳子秋对战正酣,丝毫不在意棋局外的世界。
就在这时,县城内出现一片混乱。城南一个弹棉社失火,火势熊熊而起,冲破了房顶,也映红了半边的天空。着火的地点位于城内繁华地段,因此有好心人紧急赶来救火,却也有一伙歹徒手持棍棒,当真做起来趁火打劫的买卖,四处劫掠。
城中发生这数起大事,府衙很快得知,阮简手下人不敢怠慢,紧急赶到棋室禀告阮简。
而此时阮简下棋正在紧急关要之时,盘上战局纷乱,有好多棋势需要处理,偏偏盘中还有一个讨厌的“劫”,让阮简十分为难。而这时县吏向阮简禀道:“大人,劫急,劫急啊!”
阮简听得有些烦躁,但又恐阳子秋笑话,故作镇定呵斥道:“我知道了,少废话,有劫何急也!”说完依旧凝视着棋盘,思考着那个劫急。这个劫真是十分关键,涉及满盘的运作动向,一朝不慎满盘皆输。所以此时阮简汗也冒了,手也在抖,神情专注的很。
而阳子秋知道阮简误会了县吏的意思,忙拱手说道:“大人,此劫何急,还是……”
阮简不待阳子明说完,正颜色说:“急劫不急劫,难道我还分辨不出?”
县吏见长官对客人如此苛责,自是不敢惹的,赶紧就退了出去。而阳子明见阮简现在一心棋上,知道他不下完这盘棋就不罢休。便不动声色泄了几步棋,让阮简转危为安,最后竟得胜利。
阮简棋局由败转赢,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欢喜。边收棋子边说:“这盘棋来我中间断结,本以为必败之局,谁想最后竟胜了。是否是我的棋艺有所提高?”
阳子明连连称是,然后匆匆起身告辞。少顷当阮简兴冲冲赶到大堂,县吏这才急忙禀告失火和抢劫之事。
“钱庄张老板与歹徒搏斗被打伤现在抢救,马厩马夫被刺伤,有二十匹马冲出街来,踏死两个孩童……”
“别说了,”不等那人说完,阮简就怒道:“这样重大事情,为何不早报!”
县吏吃了个憋头,目瞪口呆。待阮简带人处理好这些事务,雄鸡已经报晓。阮简在街上漫步,借此松散下心情。忽然想起昨夜棋局,思来想去,突然明白阳子明为何会输棋,不由自嘲笑了,过后赶紧请来阳子明,连连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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