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残酷的折磨不是摧残你的身体,而是摧毁你的意志。
南北感觉到腰酸背痛,可能是因为前两天的那场打斗用力有些过猛。毕竟36岁了,已经不算年轻。
吃完饭,点过名,正是上午9:00。监舍里所有人员各就各位,该站的站着,该码的码着。
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南北看着依然在一心一意编葫芦的候小明,心里想着老爷子安排的任务。
他突然感觉到或许可以从葫芦上下手。
图片来自网络在看守所里,编织这样的葫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是原料问题,红色和黄色的线,一般来自于犯罪嫌疑人的内衣内裤或者袜子。男号里很少有,大多通过二劳改从女号里弄来。当然,肯定不是无偿的,要么花钱,要么用食物交换。
其实,号与号之间传递信息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包括同案之间的串供。二劳改也可以从中狠狠地赚上一笔。
在这里所有需求和服务都会明码标价。而且,价格规律似乎完全失效。
一支普通的香烟可以卖到50元;在外边一元一袋的劣质白酒,在里边就是100元。仅用物以稀为贵很难解释清楚。
有一次二劳改对南北说,女号里有人出价1000元购买精子,想自行受孕。
人啊,为了临时逃避法律的制裁,什么损招都能想出来。
但是,像侯小明这样一刻不停地编葫芦的人,肯定不是在锻炼耐心,而是在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在这样负能量的环境里很容易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一个葫芦从拆衣捋线开始,然后用手纸沾水攥成球形坯胎,接着穿空引线打结,红色线编葫芦体,黄色线做装饰和祝福词语,包括年月日都安排得分毫不差。
南北粗略地算过,编织一个成品大约需要打30000个结,耗时30天,才能完成。
作为一个男人,能有如此细心,如此耐心,还可以做到如此安静,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可以算是过人之处了。
南北打定主意,准备实施自己的方案。但是,仅凭一己之力很难完成,他需要武警的配合。只有这样才能不露声色。
此时,三千万孙义演提审回来,满脸愁容的样子,肯定是案子出现了反转。
这也是在南北意料之中的事。
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从瞭望口处传了进来:“姓南的,你过来。”随后,一张精致的脸庞显现出来,除了黑一点找不到任何瑕疵。
“青天姐姐,好久不见!”南北趴在瞭望口处,与那张精美的脸只有一拳之隔,然后小声地说,“我想见你老公”。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南北口中的“青天姐姐”,名叫方琴。是红都市检察院批捕科科长,与南北是高中同班同学,也是封光的老婆。
因为皮肤接近古铜色,所以,在同学中有个外号叫“黑玫瑰”。大学毕业后分到检察院工作,办案风风火火,干净利落,面对犯罪分子,真正的铁面无私。因此,南北叫她包青天,当然,其中也有黑的意思。
犯罪嫌疑人都叫她“高跟鞋”,不仅仅是因为她平时喜欢穿高跟鞋,而是在审讯时喜欢用高跟鞋敲嫌疑人的脑袋。
正义的事常有,但不一定都是正义的人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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