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候,有四个客商从京城回家,路过吴家村。他们卖光了所有的货物,银子都换成了银票揣在怀中。他们走进村子时,天色已黑,天空中乌云涌动,迎面吹来潮湿的风,就要下雨了。
“大哥,咱们又得借宿了!”乙客商对着甲客商说。
“嗯。”甲客商沉着脸说,“都把银票藏好。”
“大哥,这回咱们就说赔了钱……”丙客商话一出口就被打断了。
“不行,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丁客商说。
乙丙丁都不说话了,看着甲。
“找个大户人家……就说咱们是杀猪卖肉的屠户!”甲客商说。
“如果主人家问咱们出门去做什么了,怎么回答?”乙客商问。
“闲逛!不行吗?哼!”甲客商倔犟地说,大步走在前面。
乙丙丁嘿嘿笑了,快步跟上。
天黑了,穷人家舍不得点灯,一般人家灯光微弱。四个客商奔着一户门前高挑着一对大红灯笼的人家走去。这是一家大宅院,红漆大门,门上有两个锃亮的铜环。甲客商上前叫门,大门开了,一个小伙计耷拉着脑袋走出来,看见四个人,吓了一跳,慌张地说:“你们……”
“小兄弟别怕,我们是过路的客人,天黑了,打算借住一宿,明日一早就上路。”甲客商施礼说。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们等着,我去跟老爷说一声。”小伙计说完,跑进后宅去禀告了。
不一会儿工夫,小伙计跑出来,引着四个客商进了宅院。院子很大,房屋也多,黑漆漆的看不到边际。左转右转,小伙计把四个人领到了会客大厅,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迎了上来。小伙计引荐说,这是本宅的主人吴员外。
吴员外面相慈祥,吩咐伙计置办了一桌酒席招待四个客人。闲聊时提到四个人去京城的目的,甲说:“我们四个都是杀猪宰牛的屠户,因为缺少趁手的家伙,去京城购置,可是,京城也不过如此,没有一把像样的!”
乙丙丁听大哥如此说,都挺直了腰板,拧眉撇嘴,露出一点狰狞。实际上,四个人中,只有甲做过屠夫,乙从商之前是个郎中,丙是个做大锅饭的火夫,丁是教书的先生,三人都心慈面软,但几年从商经历教会他们,必要的时候得装一装。
吴员外没再深问,饭后便安排住宿。小伙计说都已经安排好了,吴员外便陪同客人一起前往住处。
深宅大院,却见不到几个人,四下寂静,只有三间房里亮着灯,其它房间都黑漆漆的冷清得吓人。甲乙丙丁四位客商都觉得异样,却又不好相问。甲客商发现一个角门,后面是一处偏院,他停住脚,指着偏院说:“老员外,我们四个都是粗野屠夫,睡着后鼾声如雷,恐怕惊扰旁人,所以住处偏僻一些才好,我看这个院子非常适合。”
吴老员外突然一皱眉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个小伙计也摇了摇头。
“怎么能让贵客住这冷清之所?”老员外说,“况且我家里没有什么人,你就是鼾声再大也没有关系。”
“还有一点,我得如实相告,”甲又说,“我这三弟有梦游的习惯,经常半夜起来宰杀猪牛,杀完了就回去睡觉,早上醒来什么也不知道……我怕他……”
“那好吧,”吴老员外说,“院里有三间房屋,但是你们只能住前面这一间,且不可到后面去,把门锁好,不论听见什么动静,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要出来。”
“好好,放心!”甲满口答应,心里却想:难道还有鬼不成?
甲带着三个弟弟在偏院住下了。
安排好了客人,小伙计陪同员外回到后宅。“老员外,让他们住在那里妥当吗?”小伙计说。
“唉,听天由命吧!”老员外长叹一声说。
四位客商一路乏累,很快就睡着了。后半夜,突然电闪雷鸣,狂风怒号,下起了瓢泼大雨。
四人从梦中惊醒。闪电晃得屋里像白昼一样明亮,雷声就像在耳边炸响。突然,窗外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贴着窗户向里窥视。“有鬼!有鬼!”吓得乙丙丁大声惊叫。
甲客商也看见了,但他毕竟是屠夫出身,胆子大,当时坐起来,跳到地上,鞋也不穿就跑出去看。那影子原来是个女人,披头散发,一脸狰狞,两只瘦削的手像两把钢钩一样朝甲客商抓过来。甲客商毫不含糊,飞起一脚把那女人踢到在地上。那女人沾了一身的泥水,爬起来往后院跑去了。乙丙丁也追了出来,看见人影不见了,大哥在在雨中浇着,但是毫发无伤,这才稍微松口气。甲客商回到屋中,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看样子不是奔咱们的钱来的,估计其中另有隐情……”甲客商说。
四个人乱猜了一阵,雷电和大风都住了,雨也小了,直到天亮时,雨收云散,东边升起了一轮朝阳。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爽。四位客商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夜,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小伙计来叫客人吃饭,四人便跟着去了,还是昨晚会客的大厅,吴员外又笑呵呵地在那等着了。
“四位贵客,昨晚睡得怎么样?”吴员外问。
“挺好,挺好,多谢老员外!”甲客商施礼说。乙丙丁刚要张口说话,甲客商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刻闭了嘴。
四人吃过早饭,拿出碎银相谢,吴员外坚决不要,亲自送出大门外。
四人谢过,正要上路时,吴员外邻居家的大门开了,走出一个身背宝剑的道士,甲客商一看,连忙迎上去叫大哥。那道士也是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口呼贤弟。
原来,道士是甲客商的结拜大哥,要去京城做一坛法事,昨夜借宿在吴员外的隔壁。
“贤弟,哥哥正需要一个得力之人相助,你就陪哥哥走一遭吧!”那道士开口说。
“大哥有事,弟礼当万死不辞,只是我这三个兄弟心慈面软,让我放心不下。”甲客商为难地说。
“我倒有一个办法!”吴老员外说,“这三位贵客暂且还住在我这里,你相助道爷功德圆满后再回来相会,不知几位觉得怎么样?”
这几人一商量,觉得是个好办法,乙丙丁便留了下来,甲跟着道士走了。
乙丙丁原以为今早可以一走了之,那昨晚的事不提也罢,如今不但走不了了,少说还要等上三五日,于是,闲聊时,乙就把昨晚看到的说了。
“唉!”吴员外打了个唉声,说道:“昨晚,小老儿执意不让四位住在那个院子里正为此事……”
吴老员外毫不隐瞒,讲述了他家里这件不幸的事。
吴员外四十岁才有了儿子,取名吴昊。本来这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吴夫人产后身体越来越差,没半年就死了。临死时,吴夫人嘱咐吴员外,如果续弦,可以娶她的陪嫁丫环紫燕。吴员外知道,紫燕自小就跟着吴夫人,情同姐妹。
吴夫人撇下半岁的孩子走了,吴员外忙着家里家外的事,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孩子便由紫燕带在身边,每日照顾。家里的奶娘是不缺的,可是吴昊长到两三岁,需要人陪着玩时,他只认紫燕一人,管紫燕叫娘。紫燕也疼孩子,早晚带在身边。
又过了两年,媒婆踏破了门槛,吴员外也心动了,打算再娶一房,他想起了夫人临终时的嘱咐。吴员外特意请媒婆去和紫燕说,紫燕当即就同意了,不久,紫燕转正成了吴夫人。
紫燕当了主人后,性情越来越坏,对待下人极其严厉,制定了许多条条框框,如果有人违犯了就不择手段地折磨,比衙门都残酷。吴宅的仆人们走的走,逃的逃,不出一年,只剩下几个感念吴家恩德的老家人。热热闹闹的吴宅大院变得冷冷清清。吴员外责怪过紫燕,可紫燕数落出仆人的许多不是,痛哭死去的吴夫人,说求姐姐活转过来替自己做主。吴员外心一软,便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紫燕嫁给吴员外后一直没有生育,吴员外也没放在心上。吴昊七岁那年,正月十五的晚上,老仆人带着小吴昊去城里看灯,结果一不小心,小吴昊被人抢走了。吴员外派人四处找,找了一年没有音信,心都碎了。紫燕硬说是老家人把孩子卖了,告到官府,官府把老家人收监,吴员外去求情,把老家人保释出来,可紫燕仍然揪着不放,言语相激,狠狠挖苦,最终,老家人上吊自尽。老家人临死前留下遗言说,他没有立刻去死,是因为他记得抢孩子那人的模样,他要拼尽余生把孩子找回来。吴员外看后心痛不已。
吴员外丢了儿子,就产生了再生一个的想法,他推掉了外面的许多生意,专心造人,可是,紫燕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又过了两年,紫燕也年近四十了,吴员外便心灰意冷,放弃了,每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里糊涂地混日子,紫燕闹得更凶了。
一年后,县衙抓了一个人贩子,他供诉说,吴家的夫人雇佣他抢劫过一个孩子,那孩子被他卖到陕西大山里了。县衙张老爷和吴员外是磕头的把兄弟,他早就看着这个小嫂子不顺眼了,立刻叫人把紫燕拘捕到堂,严刑拷问。人证对峙过了,所有的刑罚都用过了,紫燕就是不承认。吴员外得知消息后,赶到县衙,张知县命人把把兄弟大哥拦在门外。
“娘的,难道冤枉这个娘们儿了?”张知县拈着两撇小胡子想,“娘的,就算不是她干的,打她也不冤枉!”张知县不死心,把紫燕收监,改天再审。
第二天一早,牢头来报,说是吴夫人疯了。张知县亲自去牢里看,果然看见紫燕疯言乱语,行为怪异。又关了几天,紫燕越来越疯癫,连自己的尿都喝。张知县这才亲自押着紫燕到吴宅,送人,谢罪。
吴员外沉默良久,说道:“也是她罪有应得……”
“就是嘛!我看这还是便宜了她……”张知县见大哥没怪罪他,腰板一挺,嚷嚷起来。
吴员外脸色一沉,张知县赶紧闭了嘴。
紫燕被关进偏院,每日有人定时送饭,给她换洗衣物。吴员外又雇佣了几个小伙计,把那几个忠心的老家人也当主人一样养了起来,他打算就这样走完自己的一生了。
乙丙丁三位客商听完老员外的讲述,连忙安慰老员外放宽心,说也许哪天孩子就回来了。
“我带人去陕西找过,根本没有那户人家……”老员外说,“恐怕孩子已经不在了。”
“山里没有那户人家,夫人又没有承认,那是不是冤枉了夫人呢?”丁提出了疑问。
老员外苦笑一声,说道:“冤枉不冤枉的,又能怎么样?她已经疯了!”
“估计是冤枉了她,也够可怜的!”乙同情地说。
“咱们应该帮帮她,可是怎么帮呢?”丙转着眼珠苦思冥想。
“哈哈哈……”乙笑了,说:“我以前是个郎中,给她开几副药调理调理身体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教她识文断字吧,帮她恢复意识!”丁说。
“我会几手农家菜做给她吃!”丙终于想到了帮忙的办法,高兴得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吴老员外听了丁客商的疑问,也同情起紫燕来,心说:若真是冤枉了她,也真够可怜的了。
对于乙丙丁提出的帮助,老员外没有阻拦,他早就习惯了听天由命,让一切顺其自然。
老员外让女仆去偏院把紫燕带到客厅里来。紫燕已经是个小老太太了,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她呆呆傻笑着站在众人面前。
乙客商给她号了脉,说道:“夫人身体还算不错,只是肝火太盛,易燥易暴,我给她开几副药吃,调理调理。”
而后,丁带着紫燕到书房,关上门,教了半天的书。中午时候,丙做好了菜送进去。吃完饭,丁又开始教书。晚上,又是丙送去饭菜。临睡前,乙捧了一碗中药让紫燕喝下去。第二天,又是如此,只是中药由晚上一碗变成了早晚各一碗。
这样过了五天,紫燕非常顺从,吴家人都感到意外,乙丙丁更把这看成是自己的功绩,格外加倍努力。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甲客商还不见回来,乙丙丁慌了。
“该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咱们得去找找!”乙说。
当晚,三人向吴员外辞行,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走。吴员外舍不得,但不好阻拦,赠送了银两和马匹。
乙丙丁一直睡在偏院,虽然后屋有女眷,但那是他们的病人,没人忌讳。
为了休息好,养足精神,他们早早就睡了。夜里,紫燕摸进了他们的房间,举起刀,砍断了他们的喉咙。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了,吴员外早饭都吃过了,却不见三位客人。他不好意思去催促,又等了一会儿。小伙计按耐不住了,跑到偏院去招呼客人,一进屋,看见了四个尸体。三个客人躺在炕上,地上躺的是紫燕,她自杀了。
吴宅乱套了,赶紧报官。张知县亲自来勘察现场,说道:“这个老娘们儿,早就该死,只可惜又搭了三条人命!”
吴员外抱怨自己“作孽”,害了好人,把乙丙丁用上好的棺木盛敛起来,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处理。当地的西山有一个寒洞,常年都是冷飕飕的,张知县便命人把棺材抬进寒洞保存,一边派人进京寻找甲客商。
至于紫燕的尸体,被张知县强行暴敛于荒野了。
再说甲客商,跟着道士大哥回到京城,一连在豪宅富户人家降妖捉怪,耽误了时日。这天,终于闲下来了,甲客商提出要回家,道士赠给了金银,送甲客商上了路。
甲赶路心切,脚步加急,第三天中午便回到了吴家村外。村外是一片树林,林子里躺着一个人。甲一路赶来非常疲惫,他想在林子里歇歇再进村。他走进林子里,看见那个躺着的人正在睡觉,模样非常可怜,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像个乞丐。仔细看,年纪不算大,约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甲靠着一棵树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很快就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突然,他听见林下草丛里有响动,睁眼看时,只见一只手腕粗细的眼镜蛇立起了半米多高,在小乞丐的头上方吐着信子,嘶嘶鸣叫,小乞丐浑然不知。
眼镜蛇极具攻击性,小乞丐命在旦夕。甲客商来不及多想,飞身扑向眼镜蛇,一把抓住了眼镜蛇的七寸,眼镜蛇无计可施,只能用身体缠绕勒紧甲客商的胳膊。甲客商力气大,绷开了蛇的身体,把蛇头往树干上使劲撞,直到把蛇头撞烂才松手。小乞丐从睡梦中惊醒,眼见一个大汉和一条蛇搏斗,愣愣地看着。
甲客商撞死了蛇,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小乞丐,小乞丐感激地跪下磕头。
甲客商扶起小乞丐,询问他的家事。小乞丐说,他叫吴昊,是吴家村吴老员外的儿子,七岁时被人抢走,卖进大山里。买他的人家怕有人找来,搬了家,一晃就是八年。两年前,他趁看着他的人不注意跑了出来,一路乞讨,四处打听吴家村。他找了两年,终于找到这里。他还记得这片林子,那时候,树还很细。
甲客商喜出望外,他正愁没法报答吴员外的寄宿之恩呢。二人高高兴兴地走进吴家村。
乙丙丁刚死三天,棺材虽然存放在寒洞里,但吴家置办了灵棚,满院缟白。甲客商和吴昊都傻了眼,急忙跑进院里去看。
吴员外悲喜交加,他重新迎回儿子,喜极而泣,但甲客商的三个兄弟惨死在他家中,他无颜面对甲客商,况且,甲客商还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吴员外跪倒在地,说自己有了儿子了,不再有什么遗憾,愿意以死谢罪,甲客商苦苦劝住,说道:“你借我一匹快马,保存好我兄弟的尸体,等我三天,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劳烦你把我兄弟的尸体运回原籍故里,不用管我了!”说完,把地址留给吴员外,骑上快马向京城飞奔而去。
甲客商在客栈找到了道士,求他做法让自己去阴间把三个兄弟的魂魄追回来。道士盘膝打坐,紧闭双眼,手中掐算着,嘴里叨叨念念,好久才睁开眼睛,说道:“兄弟,这一去,折寿十年,你可愿意?”
“愿意!”甲客商感激地一头磕在地上。道士赶忙搀扶起来,叮嘱道:“兄弟,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会有一声雷响,你们闭上眼睛就可以了,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那恶女集结了许多孤魂野鬼,正驱赶着你三个兄弟走在黄泉路上,你追上去以后,能不能救出他们,还要看你的手段……”道士补充说。
甲客商把道士的话记在心里,又按道士的指示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觉得身体飘飞起来,两耳生风,越飞越觉得阴森森的,好半天,忽然双脚着地,风声停息了,睁眼一看,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山河、树木、花草……应有尽有,只是死气沉沉,天空是死灰色的,没有太阳,地上没有影子。甲客商又按道士所指,往右手的方向追过去。
追了很远,看见前面跳跃着一群人,围成个圈子,阴森森地怪叫。甲客商知道,这是一群孤魂野鬼。
那围成的圈中,乙丙丁正在质问紫燕:“我们好心帮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呸!谁要你们好心?我是装疯的!”紫燕狠狠地说。
“那,孩子是你指使人抢走的?”
“当然了!我要占有吴家的所有财产!”
“可是,我们没得罪你呀?”
“放屁!一个正常人,每天被你们关在屋子里读书吃药,尤其那顿破农家菜,难吃死了!这样一个月,还看不到尽头,谁能受得了?还不如死了!”
这时,甲客商挤进圈中,看见紫燕二话不说,飞起就是一脚,紫燕跌坐在地,看清是那晚雨夜之人,吓得一溜烟跑了。其它野鬼也一哄而散。
乙丙丁正要说话,突然空中一声雷响,甲客商告诉三个兄弟赶紧闭上眼睛,不要睁开。三人照做,觉得飘忽忽地飞起来,越飞越暖。等他们安定后,都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黑漆漆的空间里,仔细辨认,知道是棺材,于是大声呼救。看守棺材的是吴家的那个小伙计,听见喊声,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去禀告吴员外。
甲客商回到了京城客栈,魂魄附身,再次拜谢道士。道士不挽留,送甲客商上马。
甲回到吴家村时,吴家的白事早变成了喜事,锣鼓喧天,全村庆祝。
又住了三天,甲乙丙丁四位客商辞别吴老员外上路了。阴间里发生的事他们都记不起来了,但乙丙丁的喉咙上,被刀砍伤愈合后留下的伤疤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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