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生日快乐!”我一推门便被室友的欢声笑语和礼炮声惊着了。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定了三分钟,“哦,今天我生日!”
室友催我:“发什么呆,快来吹蜡烛!”
我没有走过去,蹲了下来,胳膊耷在腿上,把头深深的埋进去。
想哭,开始流泪,然后嚎啕大哭。
室友诧异到不知所措。
我知道自己是被感动到了,我也知道这哭声更多是委屈。
1
十二岁之前我完全没有过生日这个程序,更没有这个概念。好吧,是我全家人都没有过生日这个意识,我以为大家都一样,一碗长寿面就代表一个生日。
直到十二岁那年我被同学请去了生日宴。好不热闹,鲜花,蛋糕,蜡烛,礼物,还有大家的祝福。我看着眼红,我想自己的生日也可以这样,其实我更多想的是能有一个写着我自己名字然后旁边有生日快乐的那种蛋糕。那种用劣质奶油做成的蛋糕,换成现在我指定不稀罕的东西,是我十二岁的梦想。
所以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当我妈又把一碗长寿面摆在我面前时,我说:“我不要吃长寿面,我要蛋糕,我要吹蜡烛。”我从恳求到无理取闹,再到歇斯底里的哭闹。我妈从哄我到开导,再到视而不见。
可我那时候作死的心态就是想要硬生生的哭出个蛋糕来,我不知道是在和我爸妈抗争还是和这该死的生活抗争。
所以,当我爸一个巴掌甩到我脸上时,我哭声戛然而止,盯着我爸,沉默半分钟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然后该干嘛干嘛。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最后的情形就是脸上带着巴掌印的我在写作业,我妈在默默流眼泪,我爸蹲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安静的像考试现场,我不敢说话,感觉连呼吸都是错的。我的一顿闹腾让家里的气氛一度压抑,且这种氛围持续了一礼拜。
从此以后我不敢再提过生日,买蛋糕,而且我觉得,长寿面也挺好的。
2
高一那年因为学校离家太远,我选择了住宿,宿舍有八个人,好死不死的有人和我同一天的生日。
我和舍友生日那天,舍友邀请我们去全县城最好的酒店吃饭,他爸请了好多亲朋好友。亲友们给她带的蛋糕就好几个,单层的,双层的,奶油的,水果的。奢侈程度惊艳了当时十六岁的我。那天全宿舍人都给舍友祝福,她像个公主,耀眼的不得了。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我也是的寿星。看吧,大家都是同一天投胎,有的人就是投胎技术比你好。
舍友的蛋糕我没有吃,因为那不是我的蛋糕。
因为下午还要上课,自然,我妈的长寿面我也没吃到。
嫉妒心理作祟的我,晚自习后,拿着下周的伙食费一狠心买了一个很昂贵的蛋糕,我特意让蛋糕师在上面写了我的名字。一个人偷偷拿着在学校的操场上吃完,被奶油腻到想吐,肚子撑到整宿睡不着。也因为超前消费,以至于我两周吃了好多顿馒头就咸菜。
可是我开心。
3
大学之后我谈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和我“门当户对”,我俩是高中同学,我很喜欢他,但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可能有点喜欢?管他呢,方正我找不到比他更适合我的人了。
在大学我认真学习,努力生活,省吃俭用,自己赚生活费,还小攒了一笔。
所以在我过生日那天我为了奖励自己,买了一只小两百的口红,我心仪已久,但是我舍不得的口红,是我的第一个化妆品。但当我和男朋友嘚瑟的时候,他说:“你不知道自己家庭是什么情况吗?买那么贵的东西?你可真舍得。”
“我生日啊,我只是想奖励一下自己而已”,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生日快乐了吗,心意到了就可以了,用得着这么破费吗?”
“这是我兼职挣的钱啊,我一直舍不得买,这次我就下了个狠心,而且我只买这一次”。
“懒得管你”。
他没有再说其他的,我也没有再回复。我想破口大骂,“去你妈的,我花你的钱了?”但终究没有骂出口。
那天我失眠了,不是因为吃撑了,而是想了整宿,删掉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不想再见。
我以为他会理解,我以为他会懂,一切都是我以为。真是期待的越多,越是自寻烦恼。
可能他一点都不喜欢我?管他呢,方正我也决定不喜欢他了。
和男朋友分手后,我更加努力学习,因为想过那种每年生日都热热闹闹的日子,每年都有礼物可以送给自己的日子,每年都可以吃自己生日蛋糕的日子。
可惜我再也不想过生日这回事了,好像觉得多余,好像不应该。
“我就不配过生日吗?”,我哭着问室友,
“不,以后我们每年都陪你过生日,送你写着你名字的蛋糕,买一只你最喜欢的口红”。我哭着哭着就笑了。
今年我还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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