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愧疚

      母亲今天又提起当年的那些事了：

      当年我想继续读书，而家里穷的连报名费都交不起。初中毕业，就一直坐在老家门口发呆，说邻居们都在议论我是不是疯了。只有母亲知道，我想读书却又没得读，才会变成那样子。

      母亲继续说：

      某年的大年三十，母亲从城里打工回来，家徒四壁，母亲杀了家里唯一的一只鸭子，炖起来我们娘儿四人给吃了，吃完以后，才下午三点。山里的冬天特别冷，吃过以后，母亲带着弟弟妹妹早早的坐在床上暖和。只有我，一个人跑到院子里，搂着那颗大树，盼着远方的小路上会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大婆说：“天都黑了，这闺女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哭”。只有母亲知道，我为什么会坐在那里哭。

      母亲平平淡淡娓娓道来，而我眼里的水，几度要躲眶而出，我是硬生生把它憋了回去，转个身，笑着说：“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呀？”

      母亲说：“你肯定忘记了，可那些事啊，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其实我哪能是忘记了呀，只是不想让母亲再愧疚了而已。我越过不好，母亲就越自责。但我知道，所有的强颜欢笑都是满不过母亲的，我只有努力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露出真心的笑容，母亲才能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