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茗悠的书,有一本名为《曾有你的天气》。她里面有一首诗:
——在我眼里,天气没有好坏之分。
那些有特殊意义的全是因为曾经有你。
气象殊异,可于我而言,你永远是你。
遇见阿念是十七岁,恰好她很喜欢夏茗悠,而后她给我讲了她的暗恋,关于天气因某个人而改变的暗恋,从十四岁到十八岁。
(一)
初中。
阿念喜欢阿行。
班里有个女生N追阿行追得很凶,N的妈妈是他们班的化学老师,她妈妈并不反对。
阿行是化学课代表,N总有很多机会与阿行在一起。
这件事情闹得全班皆知。女生N收买了阿行身边的好多人,让他们打探阿行的喜好:阿行喜欢过谁吗?阿行喜欢哪种类型的女生?
有一天,阿凉的后桌男生好奇地问阿行:
——你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
阿行想了想,说道:
——长头发,肤色白,安安静静的。
后桌也想了想。
——呐,样板不是在那儿么?(指向阿念)
阿念坐在前面,不动声色。
图片来自网络(二)
初中有段日子,阿行是坐在阿念的后面的。
阿念一直是个活泼好动的女生。
有一次,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中午的时候竟感到头晕脑沉,最后发起高烧。下午不得不请假。
第二天,同桌和后桌调侃昨天是不是因为有数学考试,偷懒不来。
阿念有点无奈,没管他们。
只有阿行会问:“昨天没事吧?”
那就是最好的我们(三)
因为是女孩子,又是长发,阿念有时候会掉几根头发到后桌。
有次,后桌的男生啧啧了两声,吐槽阿念掉几根头发在他桌上。后桌的男生捡起了头发,给他同桌,也就是阿行。
——给你,给你,收藏下女生的头发。
阿念白了后桌一眼。阿行一脸无奈。
随后阿行用纸巾把发丝包住。
恍惚间,阿念好像看到阿行把纸巾压在了笔记本中。
十七岁时,阿念跟我同一个小组。班里的女生跑来我们附近找阿念玩。
不知道怎么扯到头发,那位女生开玩笑剪了自己的头发给阿念,说给阿念,代表我的心。
阿念顿了顿,问
——头发有这个寓意吗?
我无意听到,插嘴道:
——古代的头发名为青丝,青丝青丝,就是情丝嘛。
阿念仿佛被什么击中。
(四)
阿念说,很多人都说阿行帅。
然后我问她:你觉得他帅吗?
阿念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会儿,下定决心似地说:不帅。
我:……
图片来自网络(五)
中考,阿念没考好,阿行成绩好,顺利去了我们市里最好的一中。
阿念难过了很久。
连望着他的背影都成了奢望。
(六)
阿念与阿行的家都在原来的初中附近。那里只有唯一的一个车站:十七中学站。
上了高中之后,因为不同学校,阿念能见到阿行的机会屈指可数。
每次的联系都只能通过节日的一个问候来实现。
有一天,星期六结束了上课后,阿念跟我去文化广场买书。文化广场在一中附近。
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与我分别之后,她便去一中附近的车站等车。
她看着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路过,成群嬉闹着。
会不会碰到阿行?阿行会不会在他们中?
眼角的余光,似乎有个男生穿着一中的校服向车站走来,背着书包。阿行也有这么一个类似的书包。她隐约觉得是阿行。
没有那么碰巧的事情吧?她想。
刚好有两部公交过来,她先上了第一辆,她看到那位男生上了随后的那辆。第一辆公交已经启动,离第二辆公交越来越远,加之近视,她没看清第二部公交的线路。
她拼命辨认。会不会是他呢?会不会是他?
在十七中学站下车。她就在等,等后一辆公交到达。
——我好像看到你喔。
阿念发短信给阿行,有一个理由能给他发短信也是好的。
——什么时候?
——大约六点多吧。
——星期六的时候,我不会起那么早的床。
——……
为什么我们的思维永远不再一个频道上啊。阿念呲牙。
阿念跟我说得咬牙切齿,但我感到,她很开心。
(七)
阿念初中时,曾与阿行打赌。赌输的人要送对方生日礼物。
阿念高一时收到阿行送的手表。我知道阿念有多粗心,从来不记得钱的数目,经常弄丢东西,包括阿行送的手表,但神奇的是,她每次都能找回这块手表。
高二下学期难得有闲暇。阿念去找在一中的同学玩,顺便在一中附近逛街。
那是一个不大的门面,她发现了跟阿行送自己的表一样的表。
但是。
那是情侣表。
阿念拥有情侣表的女表。阿行送她的手表是白色的,这对情侣表是黑色的。
阿念紧张地问店员:这个情侣表能单卖吗?有白色的吗?
店员摇头说:不可以单卖。白色没有了,只有黑色的。黑色也很好看……(哔哩哔哩)
阿念听不进去了。突然想回忆起一件事。
当她作为回礼送阿行礼物,告知阿行,里面同样是块表的时候,阿行有些迟疑的神情。
她是因为没见过阿行戴手表才决定送的。
其实……阿行已经有表了?
跟她配对的情侣表?
(八)
然后,到了高三毕业。
阿念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向阿行进一步,他就会后退一步。她搞不清他,她感到了巨大的隔阂。
有一天,她去参加嘉瑞禾酒店的高中毕业生假面舞会,结束已经很晚了。一边参加一边与阿行在QQ上聊天。
这次聊天触到了阿念的雷区,他们聊得快要吵起来了。阿念口不择言地说:
——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我。
——嗯。
阿念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在那一瞬间,仿佛从前所有的心情都得到了安放,得到了回应。
我的天气回应了我。
电影<情书>关于暗恋的故事(九)
从十四岁到十八岁,阿行从未跟阿念表白的原因是初中的女生N。
阿念初中在外人眼里,是女生N的朋友。
我问阿念,你是N的朋友吗?
阿念说:我不是。
十八岁之后,我与阿念分开,从此他们的故事我只了解轮廓。
阿念的故事中还有我至今未了解的谜底,十七岁的阿念不知道,多年后的我也仍不清楚。
也是现在的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不需要结局。因为在产生心情的那瞬间,它们就成为永恒。
十岁七写下来的日记,当今天进行整理时,我能回忆起的,全都是阿念的欣喜。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阿念幸福的神情。
得到一个人的回应时,阿念幸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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