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以为,只要你能够倾心以对,必能得到倾心以待。现在看来,的确没错,因为那一切都只是在曾经。曾经――
九月的相遇
阳光,如他的名字般,阳光活泼。正如晚霞,亦如她名字般美。
九月,暑气不再逼人,风声充满教室给人凉意。学校小道上的枫叶像一片片红色的雪花,在微风中飘呀飘着。
教室,显得那么新奇,一个个眼里充满紧张与欣喜,每个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走上讲台作自我介绍,心里默默将他或她记下,轮到过的情绪亢奋,没轮到的心带紧张。
“大家好,我叫阳光,大家可以叫我阳,也可以叫我光,或者叫我阳光,但千万别叫我阳阳或者光光,那样太――别扭了。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
“大家好,我叫晚霞,喜欢运动,爱跑步爱打羽毛球,以后有兴趣的可以一起呀!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
十二月的相识
十二月,天空显得灰矇,一朵朵雪花突然出现在教室窗外的天空,恍如天空中的云朵被谁撕碎撒下。无心上课的阳光正在望着黑板上方悬挂的时钟,心里默默倒计时着:五分四十九秒、五分四十八秒……
秒针转动的声音好像拥有魔力,在阳光耳朵里渐渐放大,直到老师重重地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划,撇了眼阳光,阳光才突然回过神,盯了会儿黑板而后趁着老师继续写字,看着窗外灰矇天空。
“看!下雪了!”阳光尖叫道。所有人随着一起哄闹,老师无奈只好提前下课,秒针停在6上面,那是上午倒数第二节课,09年十二月二号上午北京时间十一点零分三十秒,天空下起初雪。
“嘿,晚霞,要不要一起来踢毽子?”阳光,一如既往地阳光,一脸欣喜地看着这个同窗这么久却没怎么说过话的羊角辫女孩。
“好啊,你先踢还是我先踢?”晚霞也同样看着眼前这个时不时被老师教训的男孩,按捺住独自跑到一处赏雪的冲动,答应了下来。
“诶,太没道理了吧,我们就随便玩玩啦,别较真,还要啥处罚。这个本来女孩子就有天赋,我们男孩子肯定踢不过啦。”阳光一脸无辜眼巴巴看着晚霞,嘴里乞求道。
“别耍赖,你都输了这么多把了,说吧你要啥处罚?”晚霞满脸微笑地看着阳光,嘴里“咄咄逼人”的气息毕露无遗。
“呃,那好吧,你说啥处罚就是啥吧。”阳光无奈只好欣然接受这个结果了。
“诶,那你先逼着眼睛。”晚霞一脸狡黠,看得阳光本来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剧烈动摇,但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本想开口逃过一劫却别晚霞抢白:“快点,都上课了,闭上眼睛吧。”
阳光无奈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后背一只冰冷的手伸了进来,冰的阳光呲牙咧嘴,看着满脸得意大笑的晚霞,阳光抖了抖身子,突然觉得全身发烫,整个脸好像六伏天一般红。09年十二月二日上午北京时间十一点一十五分管它几秒,第一次与女孩子有过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
二月的相伴
那时,春季好像比现在的春季更加纯正。印象中,那年春季满世界都是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偶尔下起的雨也是恰到好处,情意绵绵。
二月,满世界一片红花绿草,漫天空皆是喜鹊春燕,空气里弥漫的芳香笑语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们背上中考的压力,也让整个世界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百日如一、千日如一、万日如一、一如昨日的放学铃声响起,但所有人仿佛都变得慢吞吞,好似中考是一座山,无情地压在那些年轻瘦弱的身子上面。所有人出了教室却被堵在楼梯口,外面悄然下起了春雨,果然是“润物细无声”,所有人都毫无防备,无奈堵在这个不大不长的过道上,门口无数家长拿着雨伞呼唤着自家的孩子。
晚霞突然找到阳光,看着他一脸蒙逼的样子便知道他也没带伞,于是主动过去问道:“走吧,反正我们顺道。”
阳光一头钻进晚霞淡蓝色的雨伞下面,两人默契地前行。在很早以前便知道彼此住得很近,经常下课一起回家,于是这次同行,只不过是一次特别寻常的同路结伴而行,却在后来变成了记忆力最深刻的一次。
“诶,晚霞,你怎么知道会下雨啊?”阳光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亦步亦趋地可以保持距离前行。那时,青春如歌,男女有忌。
“我老妈让我带的,哈哈。”晚霞看着右侧右臂淋着春雨的阳光,把伞向右移了些,自己左臂悄然被这无声却显得欢乐的雨滴打湿,春风悄然穿过大海、大山、大厦、街道、人群,然后在穿过十里小巷吹动着晚霞的刘海、睫毛,和雨伞边缘那个吊坠。
“你老妈真机智,其实我老妈也让我带伞,我看没下雨才懒得带,哈哈。”阳光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向晚霞凑近了一点,左臂装作不经意地撞到晚霞持着伞的右手,勉强让两个人身子都躲进淡蓝色的雨伞下面。
仿佛,两个人与身边无数顶着春雨奔跑的学生在两个世界,外面春雨飘然,人流穿行;里面,春风轻抚,天空淡蓝。
春风飘过十里、百里,只为守护着他们一起前行不到百米距离,便在转角挥手道别。
“行了,我直接跑过去就行,谢谢哈。”阳光,一如既往地阳光,开心地对晚霞说道。
“恩,记得下午带伞来哈。”晚霞看着转角春雨里回头对自己挥手的阳光,大声提醒着。
“好勒好勒。”阳光点头答应,知道看着晚霞带着那个淡蓝色天空远去才拔腿跑到家里。
“本来还想给你送伞的,你怎么自己这么快就跑回来了,淋得一身,快去擦擦准备吃饭,早上让你带伞不带,下午可别偷懒。”
“回来了?这孩子,带了伞还淋得半身雨水,也不知道好好打伞,快点插干吃饭啦。”
六月的告别
“大家其实别那么紧张,中考哪里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难!你们只有扎实复习,这里多拿一分,那里再多拿一分,什么高中学校进不了!”老师看着大家凝重的气氛,放下了手中课本对同学们说着。
六月,毒辣的太阳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来得狠。所有行人都脚步匆匆,所以草地变得枯黄,只有那一排排伫立在走道两旁的树显得更加青葱翠绿,但也少了春天里树木那般生机盎然。
“嘿,晚霞,你打算去哪里读高中?”阳光转身对被老师调到身后座位的晚霞问道。
“嗯――不知道,能考到哪就是哪咯。”晚霞抬头看着阳光,想了想说着,随即问道:“你呢?”
“我呀,我想考到大一中!因为我兄弟在那诶!”阳光嘻嘻哈哈地说道。
“哇塞,厉害诶,那你加油,肯定就可以去的!”
“嘿嘿,是吧?我也觉得哈哈哈,那你也加油,到时候也可以继续同行了。”
“我是难哦,还没想过呢。”
“别这么说,加点油不就行嘛。就像老师说的,这里多拿一分,那里多拿一分,就进了!”
“哪有那么容易哦!”
“我相信你,哈哈!”
“嗯!一起加油吧~”
“嗯嗯,一起加油!”
中考,乃至后面的高考仿佛都有一种魔力,一种能够加速时间流动的魔力,一种让所有回忆都从很久以前一下子跳到中考前夕。
“你明天不和学校一起去考试啊?”
“嗯嗯,我妈妈说她带我去,不住学校。”
“噢,好吧,那样也行,可能会发挥更好哦!”
“这个看吧,谁知道呢,可能也会发挥时常呢!对了,你得加油,好好发挥,争取和你兄弟重聚哈!”
“恩,会的,一起加油吧。”
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直,两人一如既往结伴前行,即使在中考前夕,他们也一如既往地慢步前行。
“诶,可能以后要是不在一个学校,见面次数就会变得很少哦。”晚霞看着阳光说着。
“嗯,也是,要是以后不再一个学校,也就放假能有机会见面了。如果真的不再一个学校,那也可以经常联系我呀,我们放假有空就可以约出来见见!”阳光看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小道,双手不自然地踹进裤兜,但显得极其别扭便又掏出来,扬起手卯足劲抬腿使劲踢了一下前面的石头,看着那石头在空中飞扬,撞到墙上、碰到无数石子,在前面的路上扬起“飞沙走石”,好似青春的火花。
晚霞看着石子最终在那个即将挥手道别的转角落定,便抬头看了看天空,夕阳彤红,夕阳下的云朵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绚丽多彩,形状各异。
“诶,阳光。”
“啊?”阳光转头看着晚霞,夕阳投下的阳光将她的脸映得显得有点粉红,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天空,另有所指地惊叹道:“好美的晚霞哈。”
“马上就要分开了,我们这样,就还算是道别吧。”晚霞回过头看着阳光笑着说道。
阳光也和她同时回头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直,胸中的失落感让他觉得:我宁愿一辈子都在中考前,一辈子不要中考,有了她,中考对别人来说的煎熬对他们来说又算什么呢?然后怔怔地说道:“呃,算吧。”
两人站在转角对视着,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无巧不巧地在转角的中央相交,晚霞的身影头部正好投在阳光身影的肩膀上,显得那么静谧。
“呐,送你个东西。”晚霞拿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随后退了两步准备离去。
“哦。”阳光突然觉得无比的欣喜与期待,好像突然便把接下来的告别忘记,或者假装忘记,显得和一如既往一般放学、同行、挥手道别。
看着转身过去的晚霞,阳光忍住了上去拥抱告别的冲动,只是对着晚霞的身影喊到:“加油啊!”
“嗯,你也是,加油!”晚霞没有回过身子,只是大声说着。
那时,青春是画,美到让你能够在任何情况下忍住上前拥抱的冲动也不忍去破坏。
阳光有点茫然也有点期待地认真看了看这卡片,也许,是联系方式?也许――
阳光,认识你很高兴。你真的和阳光一样阳光活泼,希望以后的你永远保持着你的阳光,永远开心!也祝你中考顺利,能够进入自己想去的大一中,能够和自己的兄弟一块上课,我也会努力的。大家,加油!
2012年农历初三某餐厅,老师同学时隔半年重聚,他们之间相互寒暄,相互交流着自己的高中生活以及初中回忆。在大家以及晚霞的眼里,一致认为:阳光,还是当年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活泼。
2017年农历初三某酒吧,同学们时隔多年再次重聚,彼此问候,谈生活、谈爱情、谈现实,谈过去显得太土太煽情,谈梦想显得太作太年轻。某个朋友对阳光说:阳光,不再是当年的阳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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