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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资治通鉴》[330]宫斗看谁活得长,王莽上台大清洗

晨读:《资治通鉴》[330]宫斗看谁活得长,王莽上台大清洗

作者: 大珊老师 | 来源:发表于2019-06-26 04:34 被阅读21次

    太皇太后王政君得到汉哀帝驾崩的消息,当日驾临未央宫,收取皇上的御玺、绶带。太后在东厢房召见大司马董贤,问他如何调度、安排皇上的丧事。董贤忧虑、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脱下官帽谢罪。太后说:“新都侯王莽,先前以大司马身份操持过先帝的丧事,知道该怎么办;我让他来协助你。”董贤磕着头说:“太好了!”太后派使者火速召王莽前来;并诏令尚书,征调部队的符节、百官奏请事宜、中黄门和期门的卫士等都归王莽掌管。

    [点评]

    王政君老太太毕竟见过世面,迅速出手:一是收取权力象征御玺,二是一句话试探出董贤是个绣花枕头,三是马上让王莽拿到行政权和实质兵权,从而保证王家掌控政局。

    王莽遵照太后的旨意,指使尚书弹劾董贤,说他在皇上病重期间不亲自侍奉医药;下令不准董贤进入禁宫。董贤被吓得不知所措,只得到宫门前脱帽赤脚谢罪。

    [点评]

    事发突然。来不及为董大司马弄别的罪名,“不亲侍医药”不晓得这是个什么罪名?

    己未日,王莽派谒者持太后诏令召董贤到宫门前,就地免了董贤的官职。太后策书说:“董贤少不更事,担任大司马一职不孚众望。收缴大司马印信和绶带,免去官职,遣送回家!”当天董贤与其妻就都自杀了。董家惶恐不安,乘着夜色将他们偷偷埋葬。王莽怀疑是诈死;有司奏请把董贤的棺材挖出来,抬到诏狱中查验。查明真相后,董贤的尸首被就地掩埋了。

    [点评]

    哀帝刘欣,大司马董贤,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只是娱乐至死。刘欣驾崩之时,没有任何政治安排,董贤也完全没有搞政治的能力,只能为皇上殉情。

    太皇太后诏令公卿“举荐可以担任大司马的人”。王莽本来就是大司马,为了回避丁、傅两家外戚而辞职,朝野内外都称赞他,说他仁义;再加上他又是太皇太后的近亲,所以自大司徒孔光以下,朝中几乎所有官员都推举王莽;唯独前将军何武、左将军公孙禄二人持有异议。他们商量说:“往昔孝惠皇帝、孝昭皇帝时,外戚吕氏、霍氏、上官氏把持朝政,几乎倾覆社稷。孝成皇帝、孝哀皇帝连续两朝没有后嗣,眼下免不了要在大行皇帝的近亲中挑选、扶立幼主,所以不应该再让外戚大臣独掌大权。外戚与朝臣互相监督,对国家最为有利。”于是何武举荐公孙禄,公孙禄举荐何武。

    六月二十八日,太皇太后任命王莽为大司马,领尚书事。

    [点评]

    刘氏皇族本就凋零,刘欣活着的时候,把所有外戚的权力都收回了,他一死,权力立即落入七十多岁的太皇太后王政君手里,以王莽为首的王氏外戚,呼之欲出。以孔光为首的文武百官,无不是见风使舵、八面玲珑之辈,一边儿倒把宝押在王莽身上,几乎是全票通过王莽当选大司马。这时候,就体现出历代宫廷斗争常见的现象,活在最后,才能笑在最后,关键是看谁活得长。太皇太后王政君还健在,她不用一兵一卒,一切都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太皇太后与王莽商议选立嗣君的事儿。安阳侯王舜是王莽的堂弟,为人正直谨慎,深受太皇太后的信爱;王莽奏请太后任命王舜为车骑将军。秋七月,朝廷派遣王舜会同大鸿胪左咸,二人持节迎取中山王刘箕子,立他为皇位继承人。

    [点评]

    五年前(公元前六年)的中山国谋逆大案,因傅太后的诬陷迫害,冯昭仪(刘箕子的祖母)及其家人数十口惨死,刘箕子是唯一的幸存者,当时他年仅三岁。

    选择刘箕子继承皇位,是很有意思的。

    八年前(公元前9年),他的父亲刘兴和定陶王刘欣一起进京朝见成帝,因为刘欣的聪明伶俐和其祖母傅昭仪的善于运作,成帝将刘欣立为太子,刘兴落选后,回到中山国不久就病逝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没竞选上,儿子却轮上了,这就是汉平帝刘箕子。不过,这时年仅8岁的刘箕子,皇帝当得憋屈,此乃后话。

    西汉后面的这连续三个皇帝(汉成帝、汉哀帝、汉平帝)跟汉元帝的后妃有着直接关系。汉元帝的皇后是王政君,但最宠爱的却是傅昭仪、冯昭仪,王政君是汉成帝的母亲,傅昭仪是汉哀帝的祖母,冯昭仪是汉平帝的祖母。

    王莽又奏请太皇太后,请她给主管部门降旨:皇太后(赵飞燕)与妹妹昭仪(赵合德)把持专宠,堵塞后宫其他嫔妃侍寝之路,残灭先帝继嗣,故贬皇太后为孝成皇后,移居北宫。已经故去的定陶共王太后(傅太后)与孔乡侯傅晏背恩忘本,专断恣肆,图谋不轨;孝哀皇后(哀帝正妻傅黛君,傅晏之女,傅太后堂侄女)退居桂宫。傅氏(傅太后一族)、丁氏(汉哀帝生母一族)全部革去职位,剥夺爵位,遣返原籍。傅晏连同妻子儿女,一并流放合浦(广西南端,北部湾东北岸)。

    唯独下诏褒扬傅喜说:“高武侯傅喜,为人正直谨慎,议论持忠秉义。他虽然是故定陶太后的亲属,但始终不肯屈从旨意、附和奸邪;孤高耿直,严守节操,所以才被免职、遣归封国。《论语》不是有这样的话吗?‘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诏令傅喜返回长安,赐予特近职位,定时参与朝请。”傅喜外表上受到新朝褒奖,实质上孤立无援,因而内心里及其恐惧;后来又因故被遣送回国。最后老死家中。

    [点评]

    王莽给傅喜“特进”之位,朝会时位置在三公之下,侯爵之上。但是,并没有给任何官职,就是装点门面,在当时显示他的公平和赏罚分明。之后还是要把他撵走。不过,傅喜得到高寿,死后王莽还给他谥号为“贞侯”。王莽却得不到善终了。

    王莽又将傅太后“皇太太后”尊号撤销,改为“定陶共王母“,撤销丁太后“帝太后”尊号,改为“丁姬”。

    王莽又奏请:董贤父子骄横跋扈、奢侈僭越,将他们的不法所得全部充公;那些凭借董家势力为官者,全部罢黜。董贤的父亲董恭、弟弟董宽信及其一家老小全部流放合浦;董贤的母亲遣送原籍巨鹿县。长安城中的小民闹哄起来了,不少人假模假样的冲着他们家的大门、小门哭,其实是想找机会大捞一把。官府变卖董家的财产,一共变现四十三亿钱。曾受董贤厚待的沛县人朱诩,自己弹劾自己是董贤一党,辞去大司马府的职务,买下棺材、寿衣,从狱中把董贤的尸首挖出来,装殓、埋葬。王莽听说后,找其他罪名把朱诩杀了。

    王莽因为孔光是当世名儒,先后在成帝、哀帝及平帝三朝为相,太后尊敬他,天下人信任他,于是,非常尊敬侍奉孔光,举荐孔光的女婿甄邯为侍中、奉车都尉。

    其他所有王莽不喜欢的人,都罗织罪名,写好弹劾奏章,让甄邯拿给孔光,说是太后的旨意。孔光一向胆小怕事,不敢不以自己名义上奏太后,王莽跟太后一说,就批准奏书。于是弹劾何武、公孙禄互相举荐,都免去官职,何武遣返封国。又弹劾董宏的儿子、高昌侯董武,因为他的父亲是佞邪(当初请立丁姬为帝太后),夺取侯爵。又弹劾南郡太守毋将隆,之前在担任冀州牧时,治中山冯太后狱,冤陷无辜;关内侯张由,诬告皇家骨肉(冯太后),中山太仆史立、泰山太守丁玄,共同将人陷入死刑;河内太守赵昌诬陷害死郑崇;算他们幸运,这些事都发生在大赦令之前,但是,他们也不宜在居于中土,免为庶人,流放到合浦。

    中山冯太后冤狱,本来是史立、丁玄自己主持查究的,但是与毋将隆联名奏事。王莽年轻的时候,仰慕毋将隆,想要和他结交,但是毋将隆不怎么依附他。所以王莽找这个借口把他排挤出去。

    红阳侯王立,是太皇太后的亲弟弟,虽然没有具体官位,但是王莽因为他是叔父,对他尊敬忌惮,担心王立跟太后可以随时说得上话,让自己不能肆意而为,于是让孔光弹劾王立:“之前,王立明知定陵侯淳于长犯下大逆之罪,却收受贿赂,替他说话,误导君王。后来,又报告说以官婢杨寄所生的儿子为皇子。大家都说:‘吕后时期的少帝又出现了。’(意思是说吕后把其他的儿子拿来假称是惠帝之子)幸而天下已起疑窦,他不敢公开,这才破坏了他成就辅佐幼主于襁褓之功的幻想。应该将王立遣返封国。”

    太后不听(但这次太皇太后王政君不干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了,怎能把他贬出长安,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们还有几天团聚的日子啊?)。

    王莽说:“如今汉家衰微,接连几代都没有继嗣,唯独太后代幼主统治,这种局面,十分危急可惧。全力以公正先天下,还担心大家不服从。如果以私恩而背逆大臣的意见,恐怕群下倾邪,乱从此起。应该立即将王立遣返封国,局势稳定后,可以再将他召回来。”

    太后不得已,将王立遣返封国。王莽挟持上下,就是这种手段。

    于是,阿附王莽的,全都擢升;忤恨王莽的,一律诛灭,以王舜、王邑为腹心,甄丰、甄邯负责举劾断狱,平晏(平当之子)掌管宫廷机要,刘歆写文章,孙建为爪牙。甄丰的儿子甄寻、刘歆的儿子刘棻(fen)、涿郡人崔发、南阳人陈崇都以才能为王莽所宠幸。王莽脸色凛厉,说话方直,要有所行动时,稍微示意,党羽们就按他的意思上奏。王莽却叩头涕泣,坚决推让,上以迷惑太后,下以愚弄群众,就是这副做派。

    八月,王莽再上奏太皇太后,废孝成皇后(赵飞燕)、孝哀皇后(傅氏)为庶人,分别遣送到成帝和哀帝陵园守陵。当天,二人都自杀。

    [点评]

    汉哀帝继位7年,王莽忍耐、蛰伏了7年,闭门不出,现在再次出山,王莽已经是一个冷酷的政客了。这次大清洗,是一场权力闪电战,收拾了势力根深蒂固的傅氏、丁氏家族,收拾了和汉成帝玩3.P的赵飞燕姐妹,收拾了和汉哀帝玩玻璃的董贤一家,收拾了能够妨碍他的所有人,短时间内可谓齐力咔嚓。不过,大张旗鼓地收拾人是一回事,兢兢业业治国又是另一回事了。从王莽投入的精力和结果来看,这厮适合当酷吏而不适合主政。西汉末代皇帝虽然一个比一个垃圾,也没有像王莽后期主政这么胡搞的,没有那两下子,还真玩不转天下。历史,复杂,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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