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经纪人王伟忠这样形容大小S：与大家熟知的形象不同，大S其实是一个侠女，我常形容她，外面一有动静，拿出剑就穿墙出去了，一阵打杀之后怎么样？杀错人了。她又绷又逞强。小S是一个，台湾话讲叫“俗辣”（没有胆量的人），就没有什么胆量跟着姐姐的。
01
在小学三年级前，因为功课非常差，长相也不讨喜，老师讲的话也听不懂，徐熙娣一直处于一种懵懂和自卑的状态。
有一次，邻居小朋友在麦当劳办生日派对，她是参加者之一。每个小朋友都有机会被抽到中间去表演节目。当她被叫到中间的时候内心非常害怕，可是表面上却因为恐惧而一直在那边笑。姑姑看到了就骂她：“笑什么笑，不要那么做作。”
那句话让她印象非常的深刻，她当下非常受伤，可是她又没有办法跟大人表达她的那个感觉。
她崇拜姐姐徐熙媛的有主见和决断力，也一直在follow姐姐的脚步，因为姐姐总是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事、物。
姐妹俩小时候，父亲常年酗酒，有时酒醉归来，会发酒疯对母亲施以暴力。
小S内心极度害怕，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乎每一次，都是大S第一个从房间里冲出去指责父亲。
事实是，一旦你冲出去了一次，你将再冲出去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更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就是这样：当一个人主动或被动地多承担一分，另一个人也就主动或被动的少承担一分，就好像华尔兹，你往前迈一步，那我就往后退一步；你完后退一步，那我就往前迈一步好了。
主动或被动地，大S开始为这个家做决定。
她从中学开始拍广告赚钱，在华冈艺校出道后已经可以独力支付学费，一学期10万块台币。一旦有了什么鬼点子，她先攻下妹妹，再收服大姐，三个人“逼宫”母亲，母亲通常妥协，但留下一句"你们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初中毕业后，姐姐徐熙媛没有跟任何家人商量，自己决定放弃考高中，进了艺校。一年后，一向随和又容易被姐姐说服的徐熙娣也放弃高中，跟着姐姐考进了华冈艺校。
那时候两姐妹要一边上艺校一边赶通告。排行程、写剧本、化妆置办服装，全都由大S来一手安排，小S只用傻傻跟在姐姐背后，一起上台就行了。
后来小S又被姐姐两句话说服，跟随姐姐进入演艺圈。
小S总有一种“我的人生被大S在掌控”的感觉，因为姐姐就是一家之主，她总觉得姐姐“把自己弄得好像一个女超人”。“反正她要扛下全世界，比如我不知道要不要做，她会给我一个力量，然后我说好吧，那就去试试看。我人生有很多决策都是听她的，像《康熙》也是她当初鼓励我，我才接的。”
大S是徐家母女4人的主心骨，也是好朋友们中威望最高的“大王”。
小到如何修眉毛、拔粉刺，逛街时要慢慢地翻衣服，大到谈恋爱，事业抉择，大家认为她总是对的。
既然总是作为周围人的行为世范，大S要求自己事事完美。作为艺人，她的先天条件不算好：下巴短，皮肤黑，被好闺蜜吴佩慈嘲笑作“黑肉底”。为了上镜效果好，她节食减肥常年食素。生完女儿后为了瘦下来，她把减肥食谱里的量再减半。为了美白，她神农尝百草般地尝试各种美容方式，直到后来硬是把“黑肉底”变成了“白的发光”。
完美也体现在工作上：在《娱乐百分百》里由她发起的变装秀栏目中，金刚芭比、李小龙、猫王……很多角色需要扮丑。大S这么爱美，注重形象，但是扮丑她也是扮到极点，角色声音、动作她都会做得很到位。她常常说，我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极致，否则宁可不做。
她不能忍受混乱，希望工作的环境也致密有序。《康熙来了》中罗志祥和徐熙娣提到，拍戏时一旦等得过久，徐熙媛就要一个环节一个环节追问下去：到底在等什么？还经常问导演：现在是用哪个镜头，有多大？”“你要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能被放到那边，然后演演演。”她说。
妈妈黄春梅这样形容自己的二女儿：「一个很ㄍ一ㄥ的人。」这个词读「gīng」，在台语里的意思是「紧绷、死撑、放不开」。
大S仿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总是想要冲出去承担责任，这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如果她没有参与进来，把控全局，她好像总是会担心事情不能很好地进行，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是那个为自己负责也为他人负责的人。徐熙娣可以漫不经心地闲散地跟在她的身后，她又可以放心地跟着谁？
反观小S，简直和姐姐截然相反：《康熙》每集的播出时间是45分钟，每当录影超过90分钟，小S便开始坐不住，她会在桌子下面捏蔡康永的腿，让他知道自己很想做ending，有时候她会说“好了谢谢大家”，蔡康永就说，“嗯？谢什么，我还没问完。”她总是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录影棚回家躺平。
小S曾说“其实我不是那种有种的人，我很讨厌当leader。我知道自己的个性就是像我的二女儿一样，我很讨厌跟人家争执、吵架、闹别扭或什么的。”
大S不仅不惧怕矛盾冲突，还是个极富正义感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如果谁家里有疑似家暴的声音被路过的她听到，她就会敲门阻止，这曾让她的男性同伴，身高1.89米的陈建州感到慌张。
那个童年时期冲出去阻止父亲家暴的少女长大了。她要冲出去更多次。
02
2001年，徐熙媛接拍了她的第一部影视作品《流星花园》。应采儿曾经评价自己老公陈小春时说“一个男演员第一次演一个深入人心的角色时，那个角色一定和他本人非常相似”。这句话对女演员也同样适用，至少对大S是适用的。像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大S和杉菜这个角色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一样的倔强刚强，一样的侠女风范。
一边拍摄《流星花园》的大S一边还要继续主持《娱乐百分百》。事事要求完美的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周围人形容她常常精神恍惚，行尸走肉。那次被记录在台湾电视史上的著名翘班，就发生在这个时期。原本要主持节目的她没有出现在镜头前，而是躲在一个酒店里发疯似的写作画画。这次事件象征着完美的徐熙媛身上出现的一道裂缝，她积攒已久的情绪和咬牙坚持的辛苦终于一次性爆发。这一次的出走的大S才让大家想起来，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已。
大S从小就要照顾所有人，她永远要做周围人的主心骨，也就永远要求自己坚强、冷静。一个很ㄍ一ㄥ的人极少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难过，徐熙媛正是这样。只是这一次她终究是撑不住了。
与大S的假装坚强相反，小S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时常在节目中掉眼泪，就连这次大S的崩溃翘班，在镜头前大哭的那个也还是小S，表达情绪的那个永远是她。
这一点，直到20年后的今天依然没有改变。你去翻姐妹俩的微博，即使长胖了的大S，微博依旧是时尚优雅。而小S活生生把微博用成了朋友圈，甚至经常在微博发自己酒后崩溃大哭的视频。
我是有点喜欢小S的人生观的。大S谈个恋爱要全情投入，到了舍身忘死的地步。她的男友蓝正龙周渝民一个比一个帅气，大S和他们站在一起仿佛从偶像剧走出来一样。小S没大S那么有主见，她信奉的爱情观是“在一起开心就好”，交过上班族男朋友，也喜欢过只有一米六但讲话很幽默的黄子佼。她自嘲“大S看我跟我老公会像看《意难忘》吧（八点档乡土剧）。比不过大S就比不过吧，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吧，康熙做不下去就不做了吧，遇上了难事，无非喝个酒大哭一场也就蒙混过去了。好像很怂，但在“让自己好过一点”这件事上来说，真实有效。
小S很懂得放过自己。
与之相比，大S对自己就显得有些过于狠了。但往往这样的人的狠劲儿，都是留给自己的，面对自己爱的人时，又随时都准备牺牲自己。
至今犹记得，小S怀孕时，曾经检查出胎儿不健康，而大S闻说此事，竟然偷偷对神明赌咒发誓：如果徐家非要有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就让我来生吧。
逞强，好似长在了这个姑娘身上似的。
她想活成一个勇往直前的战士，或者说，她认为自己就该是一个勇往直前的战士。为了她所爱所珍视的人。
王伟忠曾经形容这俩姐妹“一个傻一个精。”大S好多年来都以为自己是精的那个，直到后来王伟忠亲口说，傻的那个是她，而精的那个其实是小S。
是啊，旁观者看的多么清楚。
躲在大S身后的那个小S，躲过了多少冲突的时刻，又躲开了多少操心辛苦；躲过了多少内心的执拗，又躲过了多少追求完美之后终将无法避免的焦虑和残缺。
如今，42岁的大S已步入中年，生了一儿一女的她身材再也回不到从前标准的42kg。她介意自己的身材，希望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以完美的少女形象面对观众，因而可以连续两个月不出门；她要做一个完美的妈妈，因此推掉了很多找上门来的好角色；她每天最容易出现的三种情绪是惶恐、焦虑和罪恶感：一家人在瑞士旅游，小孩子吃不惯欧洲国家的食物，没有把孩子照顾周全就会带给她罪恶感；一个工作在等着她，而她不确定有没有信心接下来，这是另外一种罪恶感。
大S时常羡慕小S，可以兼顾家庭的同时又有自己的事业。但小S曾经也无数次羡慕过大S，羡慕她聪明、有胆量、有主见，人群中的焦点。回想起小时候那个怯懦、笨拙永远跟在大S身后做小跟班的自己，感到难过。
而40岁的小S，依旧如同小时候一样是个“卒仔”。最近两年，她最有成就感的事之一，竟然是她终于在丈夫Mike掌控的家庭空间设计中，为自己谋得了一张梦寐以求的木质餐桌。
大S的人生，被重视、被信赖、被拥簇，但也注定要承担更多、辛苦更多。
小S的人生，省心很多、轻松很多，但有点“卒仔”，时常感到自卑、脆弱。
这两种人生，你会选择哪个？
更多的时候，我们好像都没得选择。从一开始基因决定的性格使然，到后来一点点一步步的，你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天平的一端。
就好像从徐熙媛冲出卧室阻止父亲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不再为自己而活了。
人生各自辛苦，各自忧愁。
我们大多数人，不是大S也不是小S，但总是会在这个区间摇摆。在一段关系中，总有一个人操心多一点，一个人操心少一点；一个人自信把控，一个人默默跟随；一个人心力交瘁，一个人轻松自在，程度多少而已。这种关系，可能是夫妻，可能是母子，可能是兄妹，可能是朋友……在我们生活中比比皆是。
03
我的一个朋友，身上就有大S的那种ㄍ一ㄥ的劲儿，工作中，尽职尽责要求完美，生活中，和她出行游玩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她一力搞定事事妥当；对待家人，她更是家人的主心骨，亲戚来北京看病什么的她全程陪同妥帖照顾。她年纪轻轻事业上升了一个大台阶，她又要求完美，所以压力山大，让她时刻处于焦虑不安的状态。但这份工作可以多赚些钱让她供养父母所以她一直在咬牙坚持，不巧又刚好赶上怀孕，夜深人静时她总在一个好妈妈和自己的事业间挣扎……
当我们善意地劝他们多爱自己一点，不要这么累时，却会发现许是责任心使然，她们早已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如果选择轻松一点的工作，就无法让父母更好地安度晚年，孩子也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她们还是会感到焦虑不安；假如继续工作，一方面自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另一方面孩子不能得到妈妈的陪伴和照顾……
河两岸的稻草，山羊无法同时吃到。
蔡康永说，徐熙媛身上最大的特点是：不想对人生投降。她的家人和朋友们都无比爱她，也大都提到她的ㄍ一ㄥ和辛苦。一个经常被忽略的事实是，如果不是徐熙媛，她们可能都不会是今天的样子——松弛的徐熙娣，沉稳的汪小菲，平静的黄春梅（大小S的母亲）。
是啊，当我们对总是很辛苦、紧绷、负责任、操心的家人、朋友说“放轻松一点、多爱你自己一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正是由于他们的付出，才让我们可以坦然地过比他们轻松的生活？
当别人都希望生命中有一个人像太阳时，她选择成为那个太阳。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天起，“爱自己”这个选项就退出了他们的生活。
那么，假如人生可以选择，你选择成为哪一类人呢？
关注公众号：七鲸
查看更多文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