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是常有，而写文章的人却是少有。
晚日的月光很是暗淡，以至于难以看清周遭的丝云，而书阁旁的灯火也悉数亮着，宜生坐将在板桌前，默着读书，却不由感到静肃，横竖都是谨慎的，宜生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先生正读着窗课门生的书试，却不断皱起眉来。
“宜生，拿你的书来。”宜生不由得发悚。
宜生跟到了先生面前，忐忑着问道，“先生是什么事么。“
先生斜着眼目，却无细看，分明是狡扭的，后又闭着眼目，便将宜生的书试扔到了宜生的面前。先生又说：
“八股的规格都不行范，写的什么文体？古时的八股还未熟读么？”
“只觉八股深板，配不上如此文义。”宜生垂丧着头，似乎周遭的事物都停止了，很是冷清， 手里还攥着书表
古旧先生听闻此话，便说道，“古今的八股不必你来叫唤。”又说起前时谁的言语来：“十卷诗赋，九章八股。八股自然是古今的正统。”
宜生感到凄凉，似乎内心下起大雨来，但他向来都是如此。
就是如此的烦躁，宜生只好强扭着他的文章，大抵是先生还在此地，其他的门生无法谈话，更无法嬉戏，又是肃静的一派景象，在百静中，宜生的头里更为杂乱，他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只是文体并非八股罢了，但八股的格调也像杂草般蔓延到宜生的脑中，他手攥着书试的一边，不停地揉捏，终使其成为了一张废纸罢！
然事实是使宜生从未想到的，这古旧先生觉得需要改进的不止八股，也不止宜生。
隔去了数日，先生要检查宜生的书试如何了，宜生脚步缓慢，内心很是急匆：
“先生......”宜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发着抖，这声音却分明是八旬的老者应说出的声调。
古旧先生抽过了宜生手中的书试，分明只瞟了一眼，便将书试还在了宜生手中。
“不错，倒是八股的文章。”先生点着头，眼睛依旧眯着，“回你的座上去罢。”
宜生梦似的回到座上，迷迷糊糊的。
古旧先生敲了下规尺，又教门生们八股的一些理据来：
“八股此类的事物，便是进举的工具，想必你们众生也知道些什么，想来你们喜也罢，不喜也罢，这所谓的八股，这很是重要。”
说罢，又许门生门读起古时的八股来，有念“ 盖理财者，得其道而自裕也”，有念“盖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的，有也念“盖圣人行藏之宜”的，声音很是嘈杂......
宜生没有读起八股来，却想着先生说道的你们应当勤奋，八股是唯一的正道，不能不喜八股之类的话语，宜生总是疑心这句话，思索罢，才发觉里面的错处来：
凡是人认为的，总是合理的。宜生想来，八股本是合理的，不过是形成了一种枷锁，若说这所谓的八股，只是人才的冷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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