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牌楼 (24)

作者: 青山1213 | 来源:发表于2021-03-10 11:20 被阅读0次

    外公的民国:民国了。芙峰街上的一切都是新鲜的。牛和马都堆积在街上。一匹匹马,一头头牛,一只只喜鹊,一块块石头,都险恶地堆叠在了土地之上。民国的时候到了,中国的泥土仿佛忽然释放出了险些的力量。门面上,一户户的人家,飞扬的思绪上,躲避不开的门户上,家家户户都是里门和外门的开放,而在外公的头脑里,这一切的门面之上,这所有的叩问和问答之上,放飞的柳絮上,放逐的房子之外,缭绕着的炊烟之外,万物坐在地上,只有这孔雀开屏的耳朵,只有这门面上放逐着的诗意的春雨,一段段的,一次次的,一回回的,一切的流淌着的春水,都打在了芭蕉叶上。

    而此刻,外公歪斜着脑袋。脑袋之外,辚辚的车马,一门门的人家,家族之外,属于民国的一座座的白房子。房子紫儿一些,房子胖了一些,房子弯曲了一些,房子绕着外公的力量而晚些了。真的,此时的外公,才七八岁的光景。但是,外公此刻的心境是静默的,外公放逐了自己的童年,放逐了自己的春雨,将自己的门面贴在了春风之上的柳絮上。

    当这样的柳絮飘飞的时候,当民国的颜色洗濯了足部的云雨之后,当泥土被纷纷地打落了之后,这些泥土之上的道路,这些属于外公的赤道一般的颜色,一阵着紧一阵着松,真的,外公的头脑上,放置着一群群的飞鸟。这些鸟儿,飞去了,离开了十里牌楼的天空。天空之外,无法施展的浑身解数,无法施加的暮色和昏黄,外公歪斜了自己的身体,侧着门面,在无法躲避的天穹盖之下,我的外公,此记了此刻的忧伤。外公看着芙峰街上的歪歪斜斜的牛马的脚印,一只只的脚印,落在了泥土上。而外公歪着脑袋,看着门面之外整条大街的流淌着的风雨。一户户的风雨,落在刮风的傍晚。而在暮色渐渐压住了门面之后,在我的外公看穿了民国的货色之后,外公便是一个混沌之中的镜中人了。

    真的,外公忘不了自己的身份。他仅仅只是一个混沌的蛋子而已。在自己的外面,民国管我什么事情呢?在自己的黄昏之外,在民国的整肃之外,在北京城的道路之外,在刺激了民国百姓的颜色之外,有什么牛羊马在奔驰?在北京城的变幻大王旗之外,还有什么样的国土够外公去蔑视和忽悠?没有什么了。真的没有任何的可能。而外公只是如同焦裂的脸一样,外公的门户之外,那些属于他的家族,那些属于他的挽留和忽视,一切都躲不开。因为这些泥土和尘埃会如同洗濯之外的尘土一样粘附着自己的身体,无法推开,无法避免,也无法制止。

    真的,外公想不到自己的方向。他要去向哪里呢?自己的一切是如此的木讷,自己的门面是如此的简单,最后的方向,大概就是奔向民国,将自己的所有方向扭曲了,将自己的方位摆在民国的颜色上,然后挖开地下的泥土,将粉尘一一掀开,还自己的民国以自己的颜色。

    外公的民国:奔走在地上的自己,还给自己一份下满脑子的鸡蛋,给予自己一次回击的方向。而我的外公,奔驰在芙峰街上。里里外外的马群,如同下了牛群的蛋子,一颗颗的蛋子,下在了弯曲的臂弯里。而在蛋子下,温暖的洞穴里,温暖的巢里,我的飞去的鸟儿,全部的鸟儿,不安无法,不安的止息的风,凑着晚景凄凉,将外公的民国一一拉出泥土之外。

    而此刻,民国还给了自己一个属于自己的颜色。颜色之上,泥土纷纷散落,堆叠在风景上的晚霞,落满牛马的脚印的芙峰街上,我的外公,晚些时候了,歪斜着的脑袋上,堆满了如同蛇一般的盘子。一只只的飞鸟,落在了十里牌楼上的电线杆上。而放眼望去,我的外公,房顶上的漏水的方向,将屋宇上的门面打落,在门面下,外公主宰了自己的方位。

    因为这是民国。陈独秀还在挥霍着什么样的五彩旗,胡适还在挖掘着什么样的地下的产物,鲁迅还在攻击着什么样的作秀的颜色。而在这些人的背后,险恶的云霞已经堆积了。

    在温暖的北京城,在北京城之外,那险些的地方,刮风了,下雨了,落下冰雹了,对开了门面上的民国的颜色了。而如今,外公歪斜着脑袋,地底的方向,开门了,一片片的洗濯之外的树叶,已经哗啦啦地落在了十里牌楼的屋顶上。这一切的屋顶,都朝着外面敞开,一片黑压压的暮色,已经从北京城飘过来,压在了金华城的上方,压在了电线杆上的四个方位。

    外公的民国:因为这一切已经逝去了,因此,外公摆布不了自己的纠结。而在外公此刻的方向里,在外公躲避不了的民国的气势之外,外公摆脱了自己的纠缠,坐在万物的门面上,坐在民国的门面上,将芙峰街之上的所有尘埃一一挥霍了。

    外公转身,朝着黄昏的方向走去。

    外公渐渐地逼近了黄昏的方位,朝着黑暗的洞窟走去,一一探头的方位,将外公的火焰压住了,将外公的落下的门面甩开了,将暮色减去,将晚景凄凉的木门吹开,我的外公,一切的奇景此刻变化。变化的大王旗,门面之外的大王术,一切的树精和蛇精,一切的民国的颜色和雨水,将这些你换不了的夜色,堆叠进一片失落的土地里。

    真的,这些流淌的泥土,往往不了的雨水,放开了自己的势力,将一段段的雪开了,将一家家的门户之外的民国的颜色推开了。我的外公,白头了,险些就是方向背后的白头了,而在外公的七八岁的光景之外,那些流淌的温暖,来自北京城的镜子,一面面的镜子背后,昏暗的光芒渐渐落在了暮色之上。外公的民国,松弛了,渐渐地失去了往昔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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