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冬天的记忆

已过霜降，不久将进入冬季。关于冬天，在每个人的记忆或印象里都是不一样的，形容冬天的成语或形容词也有很多，譬如：冰天雪地、风雪交加、寒风凛冽，也有：漫天风雪、瑞雪纷飞、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在人们心目中有喜欢冬天的，也有害怕过冬的；冬天有如白雪般纯洁美好的寓意，也有天寒地冻冷酷无情的一面。

南方的冬天极少下雪，尤其是近几年由于环境污染导致地球变暖以来，更是好多年都难见飘雪的冬天。于是，在冬季，在记忆的匣子里时不时会回想以往那些下雪的日子，以及与冬天、与雪有关的故事……

一 玩雪被罚

在记忆里，小时候的冬天是真的很冷，尽管是南方城市，每年冬天都会下雪，室外穿再厚的衣服感觉也冷，尽管这样，孩童时候的我们遇见下雪仍然会非常兴奋。

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小学放寒假，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地上、房顶上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树枝也被积雪压弯了腰。爸爸上班临出门前一再叮嘱，下雪天冷，在家好好玩，千万不要出去耍雪，我们也乖巧地应承到：好的。当爸爸刚出门不久，满地的积雪让我们姐弟仨兴奋异常，孩子贪玩的天性，大人的叮嘱立马被抛掷脑后，拿上小铁桶、小铁铲子，跑到屋后小树林，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毕竟是孩子，积雪浸湿了鞋子、衣袖也全然不顾。正玩在兴头儿上，爸爸因故中途回家，发现仨孩子不在家，在雪地玩耍，结果，可想而知，把我们逮回家换好衣服后，被集体罚跪反省错误。可谓是乐极生悲，过去多年以后，许多下雪的冬天没有记住些什么，唯独这段特别的回忆，很深的留在了我们童年有趣的记忆里。

二 一场大雪像过节一样

南方的冬天下雪比较少见，下大雪更是罕见。大学的最后一年是实习期，那年冬天，我在市急救中心临床实习，医院距离家有十几公里路程。

一月的一个周日气温很低，从下午开始下了整整一夜的雪，早上醒来，室外所能见之处，一片白雪茫茫，银装素裹，煞是好看。不但房顶、树枝、地面垫上了厚厚的积雪，公路也被积雪覆盖，这么厚的积雪，是打我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来到车站准备乘车去实习上班，才发现 ，因为积雪太厚，所有的公交车停运，公路上也没有了任何车辆，满街都是人，学校放假不上课了，上班的人们沿着公路朝着不同的方向步行赶路。我也加入了步行赶路的队伍去医院。公路上因为没有了车辆，变成了宽宽的步行道，行色匆匆赶路的人们，开心愉快地一边赶路，一边欣赏雪景，路边还有许多玩雪、堆雪人的大人和孩子们，虽是天寒地冻的，似乎大家都忘记了寒冷，在那一刻又都回到了孩童时代，那般忘情和投入地玩乐。

踩着积雪，一路观景，步行了两个多小时赶到医院时已近中午，医院也不例外，到处都是大孩子们堆的雪人咧着嘴欢迎大家。

这一场大雪令我记忆深刻，那一天的经历就像过节一样，充满欢乐。

三 不堪回首的冻伤经历

从我有记忆开始，有漫长的20多年，每年一进入冬季，也许是末梢循环不够好的缘故，一双手脚饱受冻伤的折磨 ，那些种种痛苦的经历，即便过去几十年，痛楚会淡忘，但手脚留下的那些疤痕，无法抹去。

生冻疮，在现在冬天都有空调暖气的南方，很难再看到，甚至小孩子们可能不知为何。可冻疮从初起到溃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可以反反复复多次，贯穿整个冬季。

初起时，手脚各指（趾），以及手背开始生出一块块的斑块，慢慢长多以后，手指如胡萝卜似地红肿，手背就跟发泡的馒头似的，还是有色的馒头。白天露在外面，受冷就痛，夜晚被窝里暖和以后，奇痒无比，无法安心入睡。随着冻伤的加重，严重时红肿的部位会溃破、渗出流水；最痛苦的莫过于每天的洗脚，因为脚趾、脚后跟溃破渗出，会与袜子粘一块而脱不下来，需要经过热水的浸泡，才能慢慢将袜子撕脱下来，如此反复，以至于溃破的伤口一直都无法愈合。这样的年复一年，使我的手脚上至今留下了不少冻伤愈合后形成的疤痕。

难以想象，带着冻伤，要熬过漫长的冬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手指肿的如胡萝卜，笔也握不住，还得每天认真写作业；冻伤溃破后沾水就痛，还得做家务。所以，小时候我是害怕过冬天的，时时盼望天气能转暖，冻疮能快点好。

在参加工作后的几年，仍然每年都长冻疮。在怀上孩子过冬那年，同事告诉我，怀孕的妈妈新陈代谢旺盛，会不怕冷，说不定就不会再生冻疮了；果然，那年平稳度过，从此以后手脚也没再生冻疮，也算是奇迹。

关于冬天的记忆有许多许多，不管是开心愉悦的时刻，亦或是有些痛苦的体验，都是我们难忘的、抹不去的过往，每每回想心里会泛起些许美好的、幸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