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陶子无意间说起了猪,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许多有关猪的话题。还有那些藏在记忆深处再也真实不过的往事,它们和猪一起在我脑海里晃游。于是索性由起性子,胡思乱想一通,借点纸墨,涂鸦一下。
说到猪,自然会说到养猪,说到养猪,自然会提到猪圈。
刚开始记事的时候,猪圈是由土墙围成的,在靠近外面院子的土墙上开了一个圈门,圈门由几个木板钉制而成。圈门不大,猪倒是可以钻进去,人要是进去的话必须猫着身子才行。
儿时,最爱和弟弟玩捉迷藏,猪圈似乎是个最隐蔽的地方,却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人还没有钻进去,猪已经亲热的哄哄乱叫,等钻进去还没回过身关圈门,猪已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人于是也一溜烟地追起了猪。至于游戏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事后,还免不了挨一顿批。
弟弟那时凭着他非凡的本领最爱藏在杏树上,但是杏树挨着猪圈。夏天,猪便挨着墙倒在杏树下乘凉,树上的飞禽走兽猪是最了解不过了。所以每次玩捉迷藏找弟弟时,若是听见猪不安的狂叫,抬起头就能看见他在树上正愤怒地盯着猪。这都是猪的功劳,当然也有我的功劳!
长大后,为了生活姐弟俩各奔东西,说话见面的次数都少了,再别说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后来,猪圈也翻修了,这种乐趣只能回味一下,仅此而已罢了。
对于喂猪,是一件头疼的事。
小时,这件头疼事便会落在我头上。刚开始还会向家里人抱怨几句,生生闷气,后来也就习惯了,况且对于家人来说,喂猪是一件最轻松的事,我也欣欣然接受了。看着猪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着实美滋滋的。当然也有不开心的时候:若是看到它挑三捡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样的话,狠狠地抽几下它才可以解气,或直接把它赶进圈里,改改它的这种坏习惯。这招是很灵的。
冬月末腊月初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早上刚一睁开眼就能听见猪的撕叫声,那声音先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然后终止,继而循环,可持续一整天。
小时候对于这声音总是捂着耳朵,躲的远远的,有时想到自己亲手喂大的猪即将被宰杀,难免伤心一番,抱怨父母几声。长了几岁,对于这种事总是兴高采烈的,忙前忙后地帮倒忙。现在了,已经漠然了,不闻也不管。
对于村里人,过年杀猪是最最平常的事了,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要是谁家要杀猪,村里妇女必会过去瞧上几眼。说说李家的猪膘厚臀大,刘家的猪皮白肉嫩,何家的猪头肥耳朵大,然后又对着自家的猪,发表一通。若是比不上人家的,唉声又叹气,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若是还比人家的好,那当然是一副喜滋滋的样子,说话嗓门特大。
母亲当然也夹在她们中间,但往往属于前者。每次看完别人家的猪,回来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睡觉还不忘念叨几句:“唉,你王爸家的猪咋那么肥呢?”我们笑笑,有时附和几句,故意顶撞一下:“谁让你不让咱家猪吃好一点呢!”母亲听后,瞪了一眼,说道:“给它食吃就不错了,还想吃好?”哈~
记得父亲好几年前组织了一个杀猪队,有五六个人,全是本村或邻村的。专门给别人家杀猪。那几天,父亲很忙,早上早早就被别人叫走,晚上很晚才回来。全身脏乎乎的,有时身上还占一两滴猪血了,鞋子就更不用说了。不过,那几天父亲是高兴的,回来时手里常拿着一小袋猪鬃或一瓶酒,总是兴冲冲地给我们讲他杀猪的故事。
过年几天要是有亲戚串门,猪骨头是最丰盛也算是最有诚意的饭了。我们当然是等不到那个时间的。除夕晚上,一边守夜,一边煮猪骨头,等到新年钟声敲响,我们也开始围着炉子吃了起来。
那肉嚼在嘴里,美在心里,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胜似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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