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只能活在过去里,因为所有的变化都是一种颠覆
从地铁站出来,阳光普照,天蓝得好似一片平静的海,风是如此怡人和清新,零星几辆自行车,无声地流过,一张张稚气的脸与我擦肩……对,我回来了,一别就是七年,甚是想念。教养我的母校,您好啊!
我的母校犹记得第一天到学校报到时候,一进入生活区会看到各种指路牌,和穿着红背心做引导的师兄师姐们。那天报到的新生很多,第一次进省城的我当然是有些慌忙,后来过程也算顺利,领到了钥匙,也找到了准备住四年的宿舍,以及将要相处四年的3个舍友们。
初识我的3个舍友,感觉他们都不是容易相处的人。牛虻(舍友1),利索短发,短袖搭配短裤,饱经沧桑的脸与忧郁的眼神是绝配,说话带着一点懒散的语调,流露出的忧郁气质不像是假装的,不过笑起来时眼睛咪成一条缝,突然变得傻气;叙满(舍友2),留寸头,喜欢瞪大双眼,喜欢不经意间发出一阵怪笑,总穿一双人字拖,走路拖在地上啪啪响,是个很理智的人,偶尔像个小人精一样活泼;谭镊(舍友3),鼻梁上架一副近视眼镜,却又常常把头压低,双眼从下往上看,视线跳开镜片直接射向对方,爱说蹩脚的粤语,事实上不会说一句废话, 是个寡语的人。
初次见面,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常常从带有哲学味道的三句话开始,“你好吗?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似乎这是全世界都通用的初次见面必说的三句,当然作为中国人,还有更多的选择,“你吃了吗?今天天气好好噢。”就这样,一阵尬聊之后,我们之间的陌生感果然降低了许多。
广工大作为工科为主的院校,特别是大学城校区,几乎集中了全工科的学院,所以男女比例是严重失调的,这点可与华科大相媲美。我们班48名学生,两名女生,有些班更夸张,整个班都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作为稀有生物的女生,不管是颜值美、气质美、心灵美,亦或是眉目再如何不清晰,一样会被当做宝来对待。
特别是每年11月最后一周的女生节。这个节日就是我们广工创造的,为期也最久,其它学校是一天,我们学校的女生节是一周。
一到女生节,我们会组织帮女生打扫宿舍、送早餐、送蛋糕、修各种坏了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会送卡片、送礼物、请吃烧烤、请吃火锅、抱着吉他唱歌给女生听,以及争相和女生合照。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女生特别幸福?
其实嘛,她们混迹在男生堆里也是挺不容易的,一举手一投足有时会被过分关注,也就是盯着看,像在动物园看熊猫一样,估计会不自在吧?呃,也不排除有暗爽的……哈哈。
在男生多的学校,最好的一点是容易找到一起打球的人。只要是课少或者周末的时候,一吆喝,总可以聚集到足够的队友。最为一个篮球爱好者,篮球场承载了我大学4年数不尽的汗水,只有那个时候我是最纯粹快乐的。
有时,我们会组队到广大(广州大学,在我们学校隔壁)踩场…..其实是我们学校的篮球场地不够用啦,毕竟男生多,打球的人也就多了,但偏偏广大的球场空置率居高不下,看着无人用的球场让人心疼。当然,我们也常常选择晚上打球,错峰出行嘛。
对于重要的篮球比赛,我特别容易怯场,容易在球场上就迷失了,发挥不出自己的作用。而贵志(我关系很好的同学)会在场下,在我身旁,像个教练一样喋喋不休的指挥我跑位、抢板、防守,而我不喜欢被人指挥,常常会和他吵架,有时还赌气说,“你行你上”。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即无能又小气还固执,那时候的我们多年轻气盛啊……
当时我们学校大多数专业都在二本院校招生(现在全部是一本了),学校的定位是位于同样来自广东的工科学校——华工之后。我们很自然地常常把华工作为假想敌,不管是专业水平、申请的专利数量、辩论赛成绩、篮球赛胜负,甚至是歌唱比赛、模特大赛,都不禁拿来和华工一较高下,就像现在所有的手机产商都动不动要和苹果手机PK一样,其实和刷存在感是一个意思的。
当我知道了,我们学校组织的大三实习单位和华工一样时,心里竟有说不出的喜悦。地点在湖北十堰,我不清楚是为了节省经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后来推敲,只有节省经费这个原因,我们选择的是27小时的硬座旅途(当时高铁还未开通),纵然这样,对于没坐过火车的我来说,兴奋之情早已化解长途跋涉的艰辛。
实习过程就是参观工厂,由于专业对口不多,走马观花似的游览能汲取的成效并不高,更多的是了解到一个工厂大致的运作情况,然而这十几天没有课业的自由时光,也是很有意思的体验,年少轻狂的我们相互打闹,去徒步,去水库游泳,去爬山,去看漂亮女生。
我记得一家做鱼的餐厅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服务员,我和几个同学那时是经常关顾,只为一睹芳容,当然也就是看看而已。广工的男生纵然会脸上色迷迷地笑,说些色迷迷的话,但也是嘴巴说说而已,有色心没色胆的,即使是遇上自己心动的人儿也常常不敢轻举妄动,事后才在各大论坛上寻找那个美丽的女孩,这种例子总是层出不穷。哈哈。
说回宿舍生活,我的厨艺也是在那4年时间里突飞猛进的。各种做法的番茄炒蛋,还有可乐鸡翅都可以轻松驾驭。常常在周末的时候,舍有们分工准备食材,每人做一个菜式,端着小酒,相互点评,谈天说地,天马行空,纵然现在想起来幼稚至极。
大学城在一座远离市区的小岛上,空气清新 ,风景如画,有十所大学,相互之间没有围墙,穿梭自如。当时我经常跑去广大和中大的食堂吃饭,去广大和星海的ktv唱歌,去华师欣赏漂亮女生,去广美看毕业展,去中心湖看傍晚的夕阳……在广工的篮球场挥洒汗水,在图书馆前的空地上磨砺跆拳道技术,在北亭的购物广场玩山地车上下楼梯和死飞漂移,在内环公路上慢跑。
四年时光,走过的路,呆过的地,留下的笑容,都是记忆的牵挂所在。如今回忆起那段日子,心里无比伤感。斑驳的往事不堪回首,一旦想起,全部物是人非的无奈感倾数涌来。
大四之前,我一直觉得毕业这个词离自己很远,时光荏苒,直到那一天无情的到来,才发现自己是如何的不舍。
拍毕业照那天,大家都穿上准备许久的白衬衫、西裤、学士服,系上红领带,气氛是紧张的。当学士帽抛向天空的那一刻,大家尖叫,也开怀大笑,这场景与高考结束后,从楼上往下扔试卷考题的心境全然不同,那时是解放了,这时是结束学生时代的释怀是对前路的忧愁是即将离别的不舍,混杂着酸甜苦辣感动忧伤,我不禁流下了的泪水,就像命运交响曲突然出现了休止符,戛然无声,心中的一丝怅然,淡淡的浅浅的,挥之不去。
组织班里最后一次聚餐,大家举杯共饮,眼神迷离,碰杯,喝下这杯离别酒,拥抱,相互祝福,说以后一定得联系!——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旦分开,多数人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
一些人喝高了,已经在扶着路边的小树丫不吐不快,一些人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以下,还有一些人继续高谈阔论,一杯一杯给自己灌酒。一直呆到饭店打烊,我们才相互搀扶着离开。
路边昏黄的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夜风划过凌乱的树枝沙沙作响,似乎在敲打我心中的惆怅。
一群喝得醉醺醺的人路过宿舍楼,冲这一栋栋我们呆了四年睡了四年的建筑物高喊:“师弟们,一定要挂科啊!一定要泡师妹啊!”
路人纷纷投以注目礼,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特别清楚的记得最后一天离开校园的情景,那时我把3名舍友一一送走。一个人静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缓缓呼吸,让心最后一次感受这里的一切。曾经热闹非凡的宿舍,已经变得空荡荡,留下的生活了四年的痕迹也很快会被宿舍的新主人所覆盖,想到这里就觉得很悲伤。铁打的宿舍,流水的过客,我就是那个过客啊。
曾经总说,要是我的志愿填了什么学校就如何如何。但转念一想,如果再选一次,愿意把广工这个名字从只愿表上划去吗?
答案是:我不愿意!
因为是这个学校,是发生在这里的四年时光,才成就了现在的我,那是我最自由惬意的四年啊!
发生过的恩恩怨怨,发生过的邂逅暧昧,发生过的忧伤惋惜,都随着我们的离开,一笔勾销。这片土地宽阔,种满了我们青春时期发生的所有故事。我们不经意间成长起来,我们学会了坚强,我们懂得了感恩。千言万语,种种情愫,萦绕心间。
而广工,始终都很淡定地伫立在南方小岛那一角落里,看遍了我们的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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