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丢下你 上(第10话)
学长问我几点到火车站时,我以为他会来接我……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从火车站出来,鬼影子都没一个。
坐地铁到了沙门站,拉着箱子从地铁上挤下来,人群拥挤中,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抬头,一张祸国殃民的笑脸正贱兮兮的低下头凑过来,“哟,这是从难民窟来的小难民啊。”
你才难民,你全家难民!坐火车本来就很煎熬,就算前一天洗的头,这么一折腾也很油啊。
哎哟,还别说,有人来接的感觉真好。学长拉着我的行李箱,我拽着他的胳膊,在人群中往出口处缓慢挪动。走着走着被绊了一下,鞋带开了,等我蹲下去三秒钟系好,站起来发现,人没了!
Oh no,我的行李箱!ABCDEF6个出口,他从哪个出去了?身边的人流都在往前移动,不断推撞着我。突然一阵心悸,妈的,有种走丢了的感觉。
“小夕!”手被握住,学长在我侧后方疑惑地看着我。
“吓死我了,以为走散了呢。”我赶紧两只手握着他的手,“你丢了没关系,我的行李不能丢。”
我的手接着受到了大力蹂躏……
“走吧,我不会丢下你的。”这话说的好肉麻哦,我们什么关系啊,干嘛那么亲密的样子。
郑州早上真的很冷呢,据说是昨晚突然降温的。从地铁口到学校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附近有中学,从校园里传出模糊不清的广播声,沿路还有成群结队的老年人,身上都带着一个收音机,放着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新闻,“今早在龙湖区有一名路人口吐白沫,倒地抽搐,目前在市医院救治,医院诊断初步定为狂犬病……”
回宿舍洗了个澡,考研的两个同学去教学楼上自习,胖子杳无音讯,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室友锁门拉窗帘关灯,蒙头大睡。
坐火车真的好累人,摇摇晃晃,身心疲惫。
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听到外面有尖叫声,吓得我一阵心惊肉跳,把同层土木院的女生诅咒了一遍。本来我们这栋楼住的人就不多,而我们这层楼就住了八个宿舍,就那两个土木院的宿舍爱吵闹。
坐起来发了会儿呆,好像肚子饿了。桌子上有学长给我买的吃的,下去边听歌边吃东西,脑袋晕晕的。
“傻缺,起来吧,天快黑了。”我叫醒舍友,忽然觉得今天怎么异常安静,按理说,现在到了晚饭时间,外面应该挺热闹的才对啊。
是我睡一天听觉有问题了吗?刚打开阳台门想出去看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好吧,真是时候,我又关上门,回去接电话。
“学长。”
“小夕,你还好吧?”说话声音有些喘,是在跑步吗?
“嗯。”我回答,“刚睡起来,不太累了。”我拿着手机准备去阳台上瞅瞅。
“听我说,你在宿舍待着,不要出来,也不要开门,我来接你。听话,谁敲门都不要开,我马上就到。”电话被挂断了,什么莫名其妙的。
外面更冷了,从阳台看去,对面的宿舍楼也有叫喊声和打闹声,好激烈啊,听着有些渗人。楼下似乎没人,路灯也都没亮,黑漆漆的。
回宿舍换了衣服,学长来了就出去吃饭,饿……
“唉,小琪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没人接,他在干嘛?”舍友在打电话给男朋友。
“也许他在打游戏呢,你先换衣服,等他打完了你们不就可以去吃饭了吗。”我边说边收拾着。
砰砰砰!门外响起剧烈的敲门声,力气很大,好像要把门拍倒一样。
“谁啊?”我紧张的问了一句。
“小夕,是我,快,呃,快给我,开门……”是另一个舍友的声音,听着怪怪的。
我打开门,她伏在门上的身体直接把我扑倒。傻缺把她拉起来,我也坐起来,我的白色大衣上,沾了大片红色液体,鼻子嗅了嗅,浓郁的血腥味令我一阵反胃。
“怎么了,你受伤了吗?”我问舍友。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嘴里哆嗦着我听不懂的声调。她从进门就低着头,我打量了一下,她好像是脖子和手臂受伤了。
我们两个手忙脚乱给她用毛巾捂住伤口,虽然没有再流血了,可是看着好可怕啊。
“呃,咯,嗬!”舍友又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吓得我们俩不敢上前。对视一眼,我们还是鼓起勇气,一把按住她,可能是癫痫,我看了看周围,把我的塑料鞋刷子给她咬住,怕她自己咬到舌头。
“快,打120,。”我按住地上的舍友说到。傻缺慌忙拿手机打电话,没人接!这可是急救电话啊,这群王八蛋!
“啊!”一声怪叫伴随着一个猛力,我被舍友推开撞倒在柜子上,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小夕!”傻缺舍友连忙过来扶我,“你没事吧。”
我们两一起看过去,舍友的脸被头发遮住了,此时她正已怪异的姿势从地上站起来,骨头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这下我们真的傻眼了,这不像癫痫,像中邪啊。
一诡异姿势站起来的东西,是的,那是一种什么东西,不是舍友了,似乎在回神。我们俩屏住呼吸不敢动,生怕她冲过来。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那东西发现我们,歪着头思索一秒,下一秒就怪叫着扑过来。
“啊!”我们尖叫着躲开,把扶着我的傻缺推到一边,速度不慢了,可是她的身手特别敏捷,立马抓住我的肩膀,我被她捏的骨头都要碎了,“妞,是我啊,我是小夕,你生病了,快放开我。”我在挣扎,她听了我的话,犹豫了一秒,立马张开满是血污的嘴,向着我脖子的方向咬下来。
死了死了,我这次死定了。我在心里默哀,不过她的嘴没咬下来,傻缺在后面抓住了她的头发,“快放开小夕啊!”
傻缺虽说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可是力气却是比我大的。我这么近距离看,舍友的脸上青筋暴起,眼珠浑浊,不是活人的样子了。
“对不起……”我轻声说,抓着她的手往后一折,手臂断掉的咔嚓声传来,一个过肩摔,舍友被我扔到了阳台上。
关上阳台门,她在阳台上大力撞击着,要扑向我们。
“小夕……”傻缺抓着我的衣角,抖得跟筛子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摇摇头,在椅子上坐下,理不清思绪。门被推开,学长和傻缺的男朋友李琪,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浑身都是污渍。学长灰色外套上的那些,我看不清是血迹还是什么。
“甜甜!”李琪接住了跑进他怀里的傻缺。
学长关上门,扯开我大衣,揽起我的头发,仔细打量了一番我的脖子,最后舒了口气,一个用力就把我抱紧,“你没事就好……”
我也松了口气,回抱了他,仰头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这怎么……”我还没说完,阳台上的舍友破坏了门,嗷嗷叫着向我们扑来。
“把她从阳台上扔下去!”学长这是和李琪说的。两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平时看起来很威武,现在,李琪扯起旁边的椅子把舍友推着后退,学长毫不手软地扯着她的头发,把她往阳台边缘逼。
“不要!”我还没跑过去,舍友已经被扔下去,身体摔得四下散落,肢体残碎。“不,不……”我身体一软,在坐下去之前被学长抱住。
他们,杀了妞?
心脏一阵剧痛,妞死了,他们杀了妞!
“没事没事,有我在。”学长拍着我的后背,他温热的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眼泪,我才惊觉自己脸上一片冰凉。
“为什么,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她丢下楼,怎么可以杀了她,她是我的朋友啊,相处三年多的朋友,朝夕相处的朋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看着亲近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我接受不了。
这是五楼啊,他们把她扔出去了。我看着阳台,泪流不止。
“小夕,小夕,看着我。”学长掰正我的身子,让我和他对视,“听我说,外面爆发了病毒感染,被感染者已经没有人性了,如果不杀死他们,活着的人就会被感染,你的舍友已经不是人了……”
我愣愣听他讲,大脑一片混乱。
“是狂犬病的病毒吗,那不是有救吗?”我问。
学长摇头,“不像狂犬病那么简单,目前城市已经被封锁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救援来学校,我们先去机场,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这是世界末日吗?我看看躲在李琪怀中瑟瑟发抖的傻缺,张嘴还没说一句话,宿舍瞬间陷入黑暗,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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