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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

01

电话里听大姐说母亲最近因糖尿病并发又住了一次院。在省城工作的儿子几夜没有睡好。

自从爸爸去世，年近八旬的妈妈就一直在村里独自居住生活，儿子总是放心不下。多次接她去城里，她总说在城里住不惯。

因为单位机构改革，部门合并，职位涉及变动，税务机关工作的儿子从春节至今半年没有回家了。听说妈妈生病，儿子心急如焚，决定周末带上妻子回乡去探望母亲。

02

周五一早接到儿子明天要回来的电话，母亲赶紧清扫院子打扫儿子的房间，把床单和被子一一清洗晾晒。

中午母亲央求隔壁的年轻人骑摩托载她去了趟镇上，采购了一堆新鲜蔬菜，专门买了儿子喜欢吃的老王家卤肉。

晚上母亲和了面，开始准备明天的午饭：猫耳朵。因为儿子喜欢吃，每次母亲都会做很多，一包一包冻在冰箱里，让儿子带走慢慢吃。

糖尿病引起的腿部浮肿让母亲站立有些困难，母亲找了个凳子坐下，将腿搭在另一个凳子上，晚上九点才捏完猫耳朵。

夜里躺下后，母亲的双腿像灌铅一样疼痛，辗转难眠。睡到半夜，想起儿媳妇喜欢吃包子，母亲又挣扎起身发了一盆面。

03

周六一早，母亲跟前来帮忙的大姐就张罗着午饭。剁馅包包子，做猫耳朵的臊子。

十二点，一桌子的菜准时端上桌等候。电话过去询问，儿子正走到村口，就要到家了。

母亲急忙闪进卧室，换了一件干净的红色外套，把浮肿的脚从拖鞋里抽出来，硬是塞进去皮鞋里。对着镜子把昨天刚染黑的头发精心整理了一番。

母亲迎出来时，儿子媳妇已进了院门。看着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庭院，满桌丰盛的饭菜，还有精神饱满的母亲，儿子稍微安心了一些。

04

开饭了，儿子顾不上吃饭，不断询问母亲的病情，母亲轻描淡写地敷衍道：老毛病，能跑能走，不碍事。

为了让儿子确信自己并无大碍，母亲还专门站起来来回走动了几步。看到母亲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儿子终于可以安心地享用妈妈做的饭菜。

母亲几乎没有动筷子，不断旁敲侧击地打听儿子工作变动的情况，听到儿子单位合并后岗位没有受影响，她长长地吁了口气。

05

周日儿子要返城了，母亲大包小包准备了一大堆：有捏的猫耳朵，炸的丸子，亲手制作的辣椒面，花椒粉……母亲满意地看着儿子把东西一样一样装进汽车的后备箱，直到塞得满满当当。

叮嘱了几遍路上慢点后，母亲终于开心地挥手跟儿子道别。看着后视镜里精神矍铄的母亲，儿子踏实而放心。

看着汽车拐弯消失在巷道的尽头，母亲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艰难地挪坐在门墩上歇会，这两天前后张罗忙里忙外的，母亲累坏了。

这一夜，儿子在省城睡得很香。母亲躺在床上，用手敲打着浮肿疼痛的双腿，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