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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生花-
002.蜃楼主人
在叶清知给沈衾嘱咐过了注意事项后便下了楼,沈衾在屋内闲坐,半晌后,敲门声徒然响起。
待沈衾开门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叶清欢的那张稚气未脱的容貌。叶清知这个妹妹一点也不似其姐那样温雅娴静,她反而愈发活泼:“姑娘生的这样好看,却不知你名字唤作什么?”
沈衾道:“我姓沈,单字一个衾。”
叶清欢似有所思的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姓沈...单字一个衾...”少时,她蓦然抬起头来问:“这衾字可有典故?”
沈衾淡笑,道:“没有。”
倒是叶清欢这个不曾涉世的小姑娘直言不讳,语气中颇带失望的到了句:“真可惜,是个随意取的名字啊,我倒还以为还会有什么别样的典故呢,原来不过如此嘛。”
此刻的沈衾一时哭笑不得,她方才只是随意的诓了一诓她,这衾字自然是有典故的,不过这个典故她却不大好向叶清欢表达。当初那个人为她取这个名字时的本意是:衾,原意为尸体入殓时盖着的东西。而作为沈衾的名字,那个人原意是想要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在他将人解决完以后,她就来负责收尾敛尸。
其实沈衾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她心心念念多年的那个人,一直以来只是把她当做工具而已。
衾。
这个名字就是最好的昭示。
叶清欢见她想的出声,遂又试探性的唤了她几声:“沈姐姐?沈姐姐?”
沈衾一时回过神来,茫然的应了一声:“嗯?”
叶清欢蹩着眉头,有些抱怨的嘟囔着:“长姐近来事多,故而没有时间陪我玩。料想着来寻沈姐姐,却不想沈姐姐也这样心不在焉,叫我委实无聊!”
沈衾也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却忽然问起:“叶姑娘开的这家客栈这样好,缘何不设在王都里?这样也不至于生意如此清冷啊。”
叶清欢叹了口气,单手托着下巴无奈的说:“长姐说,顾姐夫的家就在王都里,她不愿回去,怕见到了彼此们都尴尬,不如不见。”
沈衾有些奇怪,既然叶清知的夫家已亡,虽说遗孀也没有必须再留家中的规矩,但也总不至于到见了面都会彼此尴尬的境地吧。莫非是,她同家中的长辈关系处的不好?想来,也该是了。
尔后她也没有多问,叶清欢自觉无聊,遂又下了楼去,独留沈衾一人翻着书卷,品着香茗到了晚间。
庭院里的桃花映衬着月光折射在纱帘前的画屏上,这让绘有采画的屏风看上去也显出了几分凄冷。夜已三更,窗外月色朦胧,人声寂绝。
沈衾将手中的书卷放下,闭着眼睛捏了捏鼻骨,随即起身绕到内室。内室安置这一方小榻,离榻的不远处便是一道绣屏,绣屏后便是一方早已盛了热水的大木桶。这是先前叶清知就命人送来的。
褪去素白色的蚕薄里衣,纤细白皙的手抬起将插在云鬓间的一只用来挽发的檀木钗取下,一头黑发瞬间披垂而下,犹如山间清澈的泉水般一直流淌到腰间,浓密的墨发中还透着一缕缕木兰花的清香淡雅。
将身子没入水中,清澈的水一直漫到锁骨处,沈衾仿佛很享受似得闭上了双眼。
温热的水汽立马弥漫了整个内室,摆放在屏风旁的香炉内透出淡淡的木兰香。
鸭卵青色的帘子上绘的是一副远山黛影,衬和着那烛台上跳跃的灯影。就在沈衾快要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她听到了一丝响声。
是脚步声,轻而缓的脚步声,奇怪的是来人并没有刻意的去掩饰他的脚步声,而且,这客栈内,除了她同那叶氏姐妹外,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
那到底会是谁呢?
沈衾缓缓的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进巨大的木桶内,墨色的乌发宛若漆黑的夜空。中指的指腹内侧隐藏着一枚银针,锋芒尽现。
蓦地,三根银针破水而出,带着水珠划破了画屏直朝那边的人而去。水声宛若山间潺潺的山泉,纤细的足只轻轻的点了一下木桶的边缘,随即一手拉过一旁的墨灰色外袍裹在了身上。
那人猛然一跃,倏忽之间便轻松的闪过了沈衾射出的银针,当他落下后,那三根银针才深深插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沈衾急忙穿好衣裙,将自己的身影藏好,对来人谨慎的发问:“你是谁!”
那人似乎轻轻的笑了两声,语气犹若空谷回响,极其富有磁力:“你近日的功夫长进了不少,衾。”
听到他的声音,沈衾浑身都震悚起来,从画屏后走出,她的声音重新显露在明亮的灯火下。
望着那黑漆漆的一片,一双墨色的锦鞋走出,随之而显的便是一名身穿鸦青色袍子的男子,眉眼中似乎蛰伏着一片大雾,大雾后是一方深不见底的悬崖山谷,有着几欲要将人吸进其中的感觉。
沈衾惊讶的出了声:“怎么是你?”
他是楚戈,蜃楼的主人。
也是,沈衾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
此时沈衾的脸上起了淡淡的绯色,口气缓缓降了下来,恢复了以往她同他说话的声线:“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戈冷眼望着一时言语失措的沈衾,缓缓的道:“凤凰已经查到了你的行踪,怕这回你有危险,故而过来瞧瞧。”
沈衾道:“这事儿我已经听君芜同我说过了,以往我出来时身后又不是没有狗跟着,不过一只凤凰,何足为惧。”
楚戈也没立刻说话,而是兀自坐在了一旁的榻上,拿过乌木包角小方几上放着的茶盅为自己倒了杯茶。看着上等的竹叶青从茶壶口汨汨流出,折射了一旁烛台上的火光。
窗外皎洁的明月此刻已经藏进了漆黑的云层中,没有了宛若水银的月色,即便是明亮的烛火也难掩这夜的寂静:“雾失楼这回恐怕是要准备下重本了,既然都已经让他们那的第一刺客凤凰来了,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干不出的?”
沈衾闻言后冷冷一笑,问:“如此想来,他们这回是彻彻底底的下了决心要杀我吗?”
楚戈说:“既要杀了你,又要夺走九弦琴。当然,抢琴自然是主要目的,杀你,只是顺便。”
沈衾很不爱听这话,厌恶的皱了皱眉,语气生冷的问他:“那么你呢?怎么是你亲自来?”顿了一顿,冷笑道:“还是怕我死了,琴没了,也再没人帮你收集记忆,然后救活你的心上人吧。”
此言一出,他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透着深深寒意的双眼看着她:“你方才说什么?”
沈衾被他的目色怔了一下,抿唇不语。
见她不说话了,他脸上的寒意也稍许退却。放下手中的茶杯兀自起身:“今晚,我也住在这里。”
沈衾闻言一惊,急忙道:“我这里并没有多余的床啊。”
楚戈止住欲走的步子,转过身来望着她淡淡的道:“我睡你的床,你睡这榻上。”
“......”
次日,阳光明媚,天气和煦。
沈衾因昨晚楚戈的到来,她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生怕一闭眼就看到楚戈冷若冰霜的面孔,她是害怕那张脸,那种语气,那副神色的。
烦躁的皱了皱眉,掀开被子下榻。
换身水缥色的衣裙出了内室,见到空空如也的床榻后,沈衾怔了一下,随后惊慌的跑出厢房。
当她出了厢房后,已然看到楚戈正坐在桌旁,叶清欢满脸笑容的将早饭端上。
似乎是他听到了声响,抬眼朝沈衾望去。
叶清欢也歪头一望,见是沈衾,连忙笑着冲她打招呼:“沈姐姐这么早就起了啊?”
沈衾彼时听叶清欢说的那话中总是感觉带着一丝丝的话里有话,想来怕是知道了昨晚楚戈来的事,顿时紧皱着眉,不知是下去好,还是不下去好。
刚将饭菜端出厨房的叶清知看到了楼上背靠栏杆,不知为何满脸绯色的沈衾,疑惑的问:“沈姑娘一大早何故在此站着?”遂又笑道:“我这儿刚做好了饭菜给你端去,姑娘快下来尝尝吧。”
随即,她便将饭菜端上了楚戈的桌子。让正往一旁的那张桌子走去的沈衾僵住了脚步。
叶清知刚放下饭菜便准备转身离开,却在转身之际险些撞上了站在她身后的沈衾,她疑惑的问:“沈姑娘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饭菜热的才好吃,等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了。”
随即,她便匆匆离开。在她离开之际,沈衾似乎瞥见了她挂在嘴角的那丝隐隐笑意。尽管叶清知将那笑埋藏的极深,但沈衾也能分辨出她那丝笑意是将她同楚戈误以为了情侣,故而才笑的吧。
坐下后,楚戈依然没有抬头,就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动静,仍旧自顾自的吃着。此时叶清欢也坐在一旁,她笑着问沈衾:“沈姐姐,这位楚公子是你夫君吧?”
沈衾拿着筷子准备前去夹菜的手僵在了空中。
叶清欢又笑着说:“沈姐姐藏得这样深,若楚公子不来的话,清欢至今都还有可能被姐姐蒙在鼓里呢。”
大姐,就算有,我蒙你干什么?
叶清欢见沈衾半天愣愣的不说话,继而又诧异的问:“莫非楚公子不是姐姐的夫君?”
沈衾闻言后,脸上跃上了一丝喜悦之色。
孺子可教也。
“清欢明白了,明白了!”叶清欢激动的笑着,沈衾在心中奋力的朝她点头,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楚公子是沈姐姐的心上人!”
“......”
彼时,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楚戈开了口,淡淡地道:“叶姑娘多想了,我同阿衾只是朋友而已。”
叶清欢闻言大为失落,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哦......”
坐在一旁的沈衾此刻正闷着头使劲的扒着碗中早已为数不多的米饭。
吃完饭后沈衾就连忙撂下了碗筷站起:“我吃好了。”随即便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楚戈幽幽的声音:“把你的嘴擦干净再出门。”
“......”
半晌,一抹水缥色的身影在王都内闲逛,走过熙攘的石桥,走过叫卖声不绝的大街。忽然,当沈衾路过一座极大的宅子时,她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梨花香。
沈衾仔细的闻了闻,同眼下季节的其他梨香不同,这香气似乎有些熟悉。
抬头望着那道墙内的梨影,沈衾心中陡然竟生出了些许无奈来。虽眼下见这梨花开的这样美煞人眼,却不曾想到日后会来不及欢喜便被风吹花落,因春光消退而凋残变薄。
忽然,一缕清风拂过,敛回了沈衾此刻心头的忧思,她有些诧异。心道:无缘无故哀伤什么,如今天气正好,不妨再逛个半日再回去,左右这两日可以供她歇息,也碍不了什么大事儿。思及至此,她便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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