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孩子多久(一)

作者: 吹毛求疵 | 来源:发表于2015-02-11 14:52 被阅读810次

    闺蜜:十一点了,你还不睡,真把自己当仙女了

    不二:你不知道灵感都是大半夜才来吗

    窗外,灯火阑珊。远处化工厂的排放物以烈火的形式熊熊燃烧着,跳动的火焰照亮着黑夜中不愿示人的某个角落,跟着这个城市骚动不安的节奏,伴着年轻人欲扬先抑的舞步,夜生活,开始了。

    一盏暖黄色的灯,一杯水,一个手机,还有一卷不合时宜的卫生纸。

    我坐在那里,还没睡觉,却开始做梦了,梦中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儿时住的地方算一个石油基地,这样的基地挺多,大都是由于某个地方有资源,就在那个地方聚集起家属区,以解决这些石油工人及其家人的住宿问题。所以我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那个地方居住,老家并不在那里。那个地方,也是因为这些人的居住而瞬间红火起来。

    地方不大,却五脏俱全。严格意义上,它应该叫作小镇。从这头走到那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整体地形东高西低。我们通俗称坡上坡下,只因为自西向东走是上坡路。坡上是炼油厂,坡下是政府机关,再坡下的坡下住着原本这个地方的居民。坡中是一个大转盘,也是曾经各种聚会见面的碰头处。

    我的家在坡下,我的学校在坡中,我的玩耍地在坡边。

    坡上的生活我不清楚,只是偶尔去那边家属区找朋友玩。只听说那边的“坡边”有几口大大的油罐,每年都会淹死几个人。其实到今天为止,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储存油的还是储存水的。有一次我远远的看着那几个白色的圆筒状庞然大物,想着,这么高,得怎么爬上去然后跳进去。然后又想着,突然我就掉进去了,那里面都是黑黑的石油,我在里面扑腾着。想着想着,深海恐惧症发作了,胸口闷。

    现在想起来胸口一样闷,但是还是会想。

    我对坡上的记忆不多,因为去的也不多。再有一次比较清晰的记忆是陪好朋友去谈恋爱。

    那时候的情窦初开,喜欢好朋友的男生住在坡上。一群小伙伴放学后去坡上玩耍,末了,那个男生要送姑娘回家。他俩在前面推着自行车走着,我在后面跟着。初冬的天气让呼出的气无法悄无声息。谁也不说话,就看着左右各一股白气,急促的向外散去。

    那时候的空气比较好,晚上能看到满天繁星。月亮的光照亮了整个土地,气氛浪漫的很干净。不知道是脚下的步伐太着急,还是心里的小鹿在作祟。姑娘扶着车把的小手冻的红红的,时不时紧张的转动一下根本转不动的车把手。这时看着男生先是把手放在了坐垫上,来回抚摸了一下,好像手上长了眼睛,要做坏事之前拼命的窥视周围。终于,鼓足了勇气想盖在车把的那双通红的小手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看的我也屏住了呼吸。突然传来一阵狗吠,那么突然,那么猛烈,吓的我们一路小跑。清纯羞涩的舞台剧最终没上演,跟在身后的我还是没能看到好戏。对了,那个男生跑在了最前面。

    坡中是一个大转盘,也算整个地方的中心。虽然地理上讲可能它不是中心。但在我们心里它就是。

    坡下有一个电影院,在我们上学那会,学校经常组织一起去看电影,那也是我们最兴奋的事情了。看过几部不记得了,只记得一部“侏罗纪公园”。当时看完了成天想会不会从沙滩上窜出一只遗失的恐龙来。

    还有一个机关大院,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偷摘槐花和玫瑰花的地方。

    还有一个公共大澡堂,我小时候待的幼儿园,车站,粮食局,邮局….

    坡边,其实就是那个地方的边缘,都是沙丘,一座连一座。也是我们小时候的游乐场。黄,一片片的金黄。

    我家住的那片家属区楼前,大概走五六百米,就是一片沙海。我的笑声,很多都留给了它。

    还记得有一次家庭聚会,几个孩子都聚在了一起。我带他们去沙滩玩。给他们讲那个至今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传说。据说,在沙丘的尽头,有一个木房子,里面有一口井,有一条蛇,还有一个巫婆,会魔法。反正经过了很多人的嘴,也就变的神叨叨的了。不管它是不是真的,那时候的我们都认为是真的,直到今天我都觉得是真的。

    因为沙丘的尽头,看不到,也从来没去过。人总是这样,喜欢用别人嘴里的故事去定义自己的想法。如果恰巧遇上这个“别人”很会讲故事,那还是建议在大脑里装一个“防忽悠报警器”吧。

    我带着弟弟妹妹去沙丘,尽兴归家,我故意走在最后面,落后他们大概一百多米的样子。突然我叫了一声,浑身不自然的抽搐,然后倒地。当然,不自然是因为没抽搐过,不知道该如何逼真的演绎。不过倒地姿势选的很好,优美的倒下,而且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们有没有理我。

    看着远处的弟弟妹妹,确实很给面儿的停留了一会。然后表弟表妹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有我亲妹还站在原地,最终决定跑过来,一脸眼泪婆娑的样子。见势,我还是乖乖的自己爬起,很不好意思的带着她一起回家了。那时候她也就七八岁,而我,不过十三岁。

    时光难留,一去不返。故事太多,来日方长。

    提笔想写些什么,脑海里出现太多素材。但是唯一来触动我心灵的,还是这些记忆。前些天有读者跟我提议,让把《时间带走时间,而我留在你身边》那篇文章的细节全部写出来。

    那么从今天这篇开始,尝试写写连载短篇小说。选题就是我脑海中的“那个地方”,因为我是我,即使被时间撞碎过很多次,我也要慢慢的把每一个撞碎的我捡起来,不想弄丢。

    你有无法触碰的难过,让我来说不愿改变的快乐。

    你,可能是个孩子

    你,好像是个孩子

    恩,你应该还是个孩子

    By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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