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自白
叫我武峰，不如叫我武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武峰，爹娘起这个名字，大概是希望我将来能武功盖世，修为能到达群峰之巅。
即便他们知道这不可能，即便是他们亲手造就的这个不可能！却依旧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2）妹妹
武峰拖着劳累一天的身躯刚进家门，就听爹大喊道:“武峰，今天修了多少灵力？快拿出来给你妹妹。”
妹妹自感受到武峰的气息，便从房间中飞出抱在武峰身上。
哦对！不能用抱形容，妹妹还是个大概不满5月的胎儿，连手都没长好。
武峰感觉到股冷意，从妹妹身上传来的彻骨寒冷。把妹妹从身上拽开，走到灶房去做饭。娘成骷髅后，养一家的事就由他干。
武峰他爹以前只知道去赌坊，异想天开觉得自己可以赌赢。赌坊里个个都是人精，他那脑子不太好使的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躺在那里让人宰。最后没钱可输了，就留了半条腿在哪儿，他爹从此成了瘸子。
赌输后，他爹也从没把希望寄托在他这个儿子身上，因为他娘又怀上了天资好的妹妹。
安顿好家里后，武峰脸色苍白坐在床上，把体内最近一段时间修的灵气全部抽出。
灵气刚抽出，妹妹就贪婪的吸进体内，肉眼可见长大了些。依旧不成人形。
妹妹黏糊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相对于爸爸来说她更喜欢哥哥，在娘胎里时，妈妈经常告诉她，哥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们家都要感谢哥哥。
要把她养成一个婴儿还要多久呢？武峰没有继续去想，他也不愿去想。这样的日子太累了，累到他马上就要坚持不住。没有一点灵气支撑，武峰这样消耗，导致体型日渐消瘦……再瘦一点儿，骨骼就清晰可见了，就像死后的娘一样。
爹走近看了一样妹妹，说道:“干的好样的武峰，你妹妹绝对是个百年一遇的奇才，咱俩只要能熬过这段时间，以后绝对能靠着你妹妹出人头地！”
武峰没有说话，淡淡点了下头。他不能说，也不敢说，他想靠自己出人头地。
妹妹是个天才，在娘胎时就不同凡响，怀这么一个天分高的人就是要了她的命。
可是即便知道了，他们也不舍得打掉……果然妹妹越长越快，需要的养分就越多，娘那普通人的身体根本供不足养分，竟活活被吸收殆尽，化为一具累累白骨。
从那之后，武峰每晚都会做梦，总能梦到一具骷髅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从土里爬出。骷髅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醒来后武峰总是忘记。
（3）娘
娘对武峰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想尽自己所能的对武峰好，因为有这样一个关系照顾自己的娘，即便武峰觉得老天处处不公，也从来没有过怨天尤人,愤世嫉俗。
毕竟，不可能什么好事都发生在你身上，老头既然给了你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娘，便会在其他方面抠门点。
比起整日抱怨，还不如珍惜现在。
武峰总是不由回忆最后一次见娘的场景。
“峰儿，在学堂不要只知道努力修炼，娘也知道你的苦，尽力了将来不后悔就行，不要太自责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平时除了修炼也好记得好好吃饭，对自己好些……”
娘的声音如春风，轻易吹走了武峰满身疲惫。
爹不合时宜道:“修炼个什么！看看多久没长进了，同年龄里就他段位最低！要我说，你有那钱送他上学，还不如让我拿去赌坊给你生钱！”
爹看了眼低着头的武峰，怒道:“看你这修为，我知道你也没心思修炼，咱家啥条件你也知道，既然你也没那心思，那就早点别学了，出去找个差事赚钱，咱家可没钱供你去修炼！”
“说句话！别他妈给老子装哑巴。”说着伸手去打武峰。
武峰挨了几巴掌，照旧低着头说:“我……真的有认真修炼。”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还想继续修……”
话还没说完，就被爹打断了。
爹拿起碗就往武峰头上砸:“艹！老子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看看你那一丁点修为！还好好学呢！听说隔壁整天睡觉的阿三修为都比你高，妈的老子脸还要不要！不是那块料就快点放弃！别给老子丢脸！……”边说边抄起棍棒忘武峰身上招呼，武峰脸色身上都挂了不少彩。
娘在旁边拦着他爹，说:“武峰，你想继续修炼就继续，娘不拦着，别看娘是个女人，学费早给你凑齐了，在床底下压着，拿了快点走。”
爹气得脑上直犯青筋:“你这个臭娘们，看我不打死你……”
（4）祭日
今天是娘的祭日，武峰花光了平时省吃俭用攒的一点儿钱，买了所能买到的最好的东西，向后山娘的墓走去。
一眼望去山上阴森幽暗，寸草不生，没有一丁点绿意。花草树木都像被活生生吸去了精气神，到处弥漫着阴暗潮湿的气息，剩下姿态歪曲的枯木，形如拉长身影的鬼魅。影影绰绰，不时传来乌鸦低长的嘶哑，像是女人充满怨恨的细长尖叫声。
前些年埋娘的时候，这地方还是个风水宝地，枝叶翠绿繁盛，落英缤纷。
这几年就逐渐变成了，这幅让人不寒而栗的样子。导致再也无人愿意踏足这座山。
武峰来到坟前，先跪拜了一下，又把周围落的枯叶清理了一番。
清理完看着坟边的花。自己好像在别处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这花是武峰种的，以前觉得周围都太荒芜了，就在坟边种了几株花，也没指望的它能活成。后来这花不仅活了，还开的格外娇艳妩媚。
武峰感到奇怪的是，这花好像一年四季全在开放，都没有凋零的迹象。武峰摇了摇头，自己对这方面了解不多，或许真有这种不会凋谢的永生花。
武峰:“娘，马上我就要及冠了，那天也正好是武试，娘在天之灵，保佑我能考的好些吧。”
跪拜完起身时，坟上的土仿佛松动了几下，几片小土渣从坟顶往下滚落，又回归平静。
（5)天赋
致远学院，各型各色的人在上空御剑飞行，路上只有寥寥数人，武峰便是其中之一，他没有多余的灵力供自己去御剑。
“哟！瞧！那不是武峰吗？听说上年武试垫底又是他。”
“这都多少年了，要我早没脸见人了。”
“唉，听说，他可勤奋了！每次师尊讲完其他人都走完了，他还要在哪里炼许久。”
“啊这！他是傻子吗？那还考倒一！”
“呲呲，也太没天分了吧！”
“那可不是，师尊看他这么努力都不舍得罚他。看他那修为，换个人师尊指定早赶他走了。”
“唉，那他还挺可怜的，都这样了还能坚持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
“哎呦，你还关心他呐，先关心好自己吧。”
“你别这样说了，的确挺不……”
“谁让他投了个烂胎呢，天分差成那样这能怪谁……”
“听说他家境也不好……”
武峰明明离那些人那么远，却把他们的话听的一字不拉，就像是故意说给武峰听的一样。
武峰不由把头压的更低了。
（6）武试
事实总不如愿。
起得最早的那个是他，回得最晚的那个也是他，最差那个依旧是他。
别人空闲的时候他在练功，别人休息的时候他在打坐，别人游玩的时候他在练剑……
年末武试前他还在反复告诉自己，不管是为了娘还是自己，这次都要全力以付，就算不行也要硬给他撑到底！更何况这次娘还在保佑自己呢。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把灵气基本都给了妹妹，现在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根本没有长进……武峰马上又蔫了下来。
武试开始了，和武峰对线的是师尊的儿子。天天只知道吃喝嫖赌，课都没上过几节，也不怎么聪明。
武峰觉得这次自己有希望了，再差也不会比这个啥都没有学过的人差吧。
武试开始，武峰吧所有灵力囤积在手上，打算来个奋力一击。可还没有出手，对方就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击倒。武峰满身灼伤的躺在地上，经脉被烧碎，双眼直愣愣盯着对手:怎么可能，自己……自己……竟然完全没有看到对方的招式……，就这样被击倒在地？……就这样……又输了……呵呵，结果自己好像已经预料了……除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输！还会有什么不同！……呵呵……哈哈哈哈！
但是……但是，武峰费劲的转动脑袋，自己刚刚好像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好熟悉……像娘……
的确是娘的气息……怎么可能……娘明明……明明已经成白骨了！对！白骨……白骨……骷髅骷髅……脑子里模糊的一角渐渐浮现。
武峰呆愣的躺在地上，脑子里有些乱，怀疑自己是不是输的太惨，太想娘了，脑内出现了幻觉。他逐渐感觉脑子仿佛被撕裂一般。不同于身体的疼痛，像有双手在反复拉扯着武峰的记忆，用力拖拽的记忆，想要把记忆的一角给硬生生下。娘……白骨，白骨……骷髅……娘白骨，对！还有一个梦！白骨，骨头，全是骨骼……
不一会儿，周围围了一堆人。
“哟，又输这么惨，看看这表情，哈哈哈哈他绝对是被师兄吓到了，……”
“弱死了，被师兄一下就打趴了，看着表情给他吓的哈哈哈哈哈，我估计啊，他现在觉对在后悔没有早点跪地求饶哈哈哈哈。他要是早点认输，师兄绝对还能饶他一命。”
“这次他是真的完了吧，看样子经脉都已经断了这么多……”
“这都废人一个了，以后肯定修炼不了了。”
……
“师尊来了，闲杂人等速速褪去！”
师尊走近，看到武峰因打斗受伤而血肉模糊的伤痕，眼中微微露出贪婪的神色，眨了下眼，又立马消失不见。
刚刚跟武峰打斗的人朝师尊喊到:“爹，你来了，我刚刚……。”
师尊一个眼神也不愿给，听到那人唤他爹，竟像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眉头一皱，不再理会。
师尊把武峰收到袖中，留下一句:“人我先带走去医治了，你们继续武试，不可耽搁。”说完便立即离开了，仿佛要做什么重要事，一刻也不愿停留。
“爹！我话还没说完！我刚刚……哼！”不禁心里想到:这个老头，不久仗着是我爹，整天摆个臭脸给谁看。要不是看在他那么多资源上，谁愿意叫他爹。哼！上次不就是偷偷把他一个圣级武器认了主，用的着这么生气吗？我要是不拿走，我还怎么在这场武试出风头！有好东西不就该给儿子用，不然他还打算留着当陪葬吗！？
有些人来攀炎附势道:“师兄刚刚好厉害啊，竟然一击打败了武峰，私下肯定不少下功夫吧！”
“师兄，师尊喜静，不喜这如此吵闹武试。又恰巧武峰伤的这么重，所以走的急了些。”
师兄听了更恼火道“滚，都给我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来看热闹的。他武峰事谁？不过是草包一个！就他也配当我对手！”
“是是，他武峰是谁啊，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及师兄您一根手指。能跟您同台比拼简直就是对武峰的施舍。”
“还是师兄宅心仁厚，武峰那弱的跟颗草一样，要不是师兄收着，他小命早就没了。”
师兄听的开心，摸摸这身不属于自己，但灵气充裕的皮囊。神色张扬，潇洒离去。
献媚的人忍不住啐一口“我呸，他以为他是谁啊，真把自己当神仙了，整天眼睛都长脑袋顶上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到底长啥样……”
“就是，谁知道他最近吃了啥药，竟进步如此之快……不就是有个好爹……”忿忿不平道。
“我看他……”
旁边人咳了几声，示意几人闭嘴，莫要过多议论。
“师尊不亏是圣人啊，这草包都成这样了，师尊竟然还要救治，灵药给他用多浪费啊。”
“害，谁让师尊菩萨心肠呢，遇到这样一个好师尊那人觉对是踩到狗屎运吧。”
“经脉都烧毁了大半身了……呲呲，这武峰算是废了。”
……
（7）真相
武峰仿佛还未曾从缓过神来，整张脸马上就要皱一起了。嘴里低声嘟囔着几乎听不见的语句。
师尊把武峰摔在地板上，刚才还风仙道骨的师尊，转眼贪婪的盯着武峰的血肉。
武峰刚刚在武试场上的伤口顿时又撕裂开，不一会儿，血迹沿着武峰周围弥漫开。
肉体的疼痛然似乎压制了点头疼，武峰死死拽着头发的手松了些，脑子逐渐清醒缓慢转动。
这是哪里？撕！好疼，从头到脚好像被一刀一刀反复刺，武峰刚刚松了些的手有忍不住用力拽着头发，好像把劲全用掉，就能抵消些疼痛。周围好像有人！谁！
比身体更痛的，大概就是恢复知觉后，发现自己下半身静脉惧断吧！师尊没有给武峰太多时间品味绝望。
师尊看着武峰在地板上渗的血，闻着这诱人的血腥气，感觉太浪费了。变出个巨大容器，把武峰扔上去。打算当场用武峰练圣器，他可一刻都等不及了啊！
武峰感觉身体一震，随之而来的又是密密麻麻的痛！像刀身已经割完却依旧眷恋血肉一样，又在血肉里不断摩擦旋转。痛！想被一堆蚂蚁不停啃噬着血肉！
武峰被肉体疼痛刺激到，意识完全恢复清醒。自己这是在哪里？要干什么？师尊？看到身边是谁后，叫出生来。由于被疼痛折磨的，声音软弱无力，似乎马上就要断气一样。
师尊看着武峰的神情，不由的想知道武峰知道所有真相后的神情。师尊脸色逐渐狰狞，脸上带着彻骨寒冷的狞笑，嘴角不断上扬，扯出一个奇怪的弧度。
“武峰~，我到乖徒儿啊，为师来给你看个好东西~”我被蒙在鼓里的傻徒儿啊！呵！
师尊变出面镜子，放在武峰面前。 在镜子上轻瞧两下，镜中场景不断变化，逐渐显现出两个人来。
武峰看到镜中熟悉的人，眼神不由一定，不由轻呢出声“娘……”和爹，看到娘旁边的男人，武峰神色淡了淡。
镜中逐渐穿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武峰神色由听到母亲声音的喜悦转为木然，接着是满脸不可置信，最后濒临绝望……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
武峰发痛的脑子中不断盘旋着这几句对话“……尊上，求求您了……”
“把武峰的天赋移给他妹妹吧……”
“……我们需要一个天才……”
“师尊，我们要报灭门之仇……”
武峰觉得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几句话挥之不去的重复重复再重复……“把天赋移给他妹妹吧”“……天赋……”“……报仇……报仇……我正在怀的婴儿天资更高……”“……我们家需要一个天才……”
武峰脑子又开始痛，这些话在脑内翻天覆地的旋转，武峰抓头发的手像要把头发撕扯下来一般……痛！晕！盘旋着，顶撞着，这些话在脑内不安分一点儿！它们像是要扒出什么已被人遗忘的过往……遗忘……熟悉……对！被遗忘！哪里呢！什么时候！痛，救命！啊啊啊啊！
“不要再……再说了”“啊啊啊啊，都给……我闭嘴……”武峰用沙哑的腔调喊道。
师尊欣赏着武峰痛苦的表情，似乎愉悦极了，还哼起了民间小调。极其悠闲的曲起手指，又在镜子上扣几下。
“武峰，乖孩子……听话”
“呜呜呜呜……娘……不要！……”
“娘……娘……”
“峰儿乖……峰儿最乖了……”
……
“别说了……别说了……”武峰仿佛一会儿时间就苍老了很多，声音低哑的像暮年老人。武峰不断用手拍打旁边，发出噪音，发出尖叫，试图遮掩这无处不入的声音。手被武峰自己锤成肉泥，还在不停拍打。
“还有，你知道你娘咋死的吗？你娘怎么可能是被你妹妹吸收殆尽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她的血肉可全在我着儿呢！为师我亲手去一点、一点的从你娘身体挖出来的，最后只剩你见到的那具漂亮的白骨。血肉取的干净吧，一点肉渣可都没留。”
话语不停息的刺激着武峰，永不停息……武峰被折磨到神色转为癫狂，发出乌鸦般来自地狱又尖又细的绝叫！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乌鸦，在不断用头部撞着、用翅膀拍打着铁网，最近装死在笼中……
武峰突然越起身来，“啪嚓”一声，镜子被武峰打碎了！可武峰明明下半身静脉已碎，别说越起来了，连站都是个问题！
师尊看着武峰癫狂痴然，慢慢收回嘴角。
随即又大笑出声，并拍手鼓掌“好！好毅力！好体质！好！”
师尊逐渐走近“害，白瞎了这么好的体质啊，被你搞成现在这样，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你是吧，天赋都没了，呲呲。害！你知道吗？每天看见你在我面前晃悠，我有多想把你这皮扒尽、血抽干，可惜，你们家的体质都觉醒太晚，及冠也就是今天，才觉醒。你可看的我好生心痒啊。”
说着脸恰好被阴影遮盖，让人看不清师尊的容貌。只知他在笑，笑声刺耳，笑的毛骨悚然。
“你们家的人也都是蠢！你娘当初为了请我移天赋，把自己的体质泄露，用自己一身血肉来交换，不过你娘那身血肉竟然被我那个无用儿子糟蹋了！呵！浪费，既然你跟你娘流传着同样的血肉，我怎么可能会放过！至于你妹妹，她还小，不着急。”
师尊走近看着武峰不做任何反应，面目依旧疯癫呆滞。哦！怎会没有动静！原来这人……疯傻了！
傻就傻，疯就疯，丝毫不影响师尊来唱独角戏。早知道就刚刚不给他刺激狠了，这么早疯了，也太无趣了。
不过，没有关系，师尊继续道:
“不然，你觉得，就凭你怎么可能能到这里修炼，还不都谢谢我暗中作梗。我的猎物，要是被别人看上了可不太好呢，我要放眼前慢慢看~着~……哈哈哈哈哈哈。”
师尊行至武峰跟前，召唤出剑。
有股花香飘散而至，逐渐浓郁。师尊看到武峰旁边飘浮着几片花瓣，最终以一个刁钻角度落在武峰肩头。
这时，师尊猛然皱眉，呵斥道“谁在！还不快出来。”
咔嚓，咔嚓，咳嗤，嗑嚓咳嗤……
室内温度逐渐降低，修行之人，本来体会不到寒意。可是，现在，师尊拢了拢衣襟，好冷，太冷了。让人忍不住哆嗦。
烛火摇曳着，忽高忽低，似在风中狂舞，影子在地上摆动，活似魑魅。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有节奏的声音又逐渐响起，这是什么声音？师尊觉得像是棍棒摩擦声。
“是谁？阁下还请速速现身，必要搞些不必要的小把戏，阁下不现身，可是害怕了不成？”他不想让任何人听到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 ，就算有，也只能是死人！
屋房门突然大开，刮进一阵狂风，风中飘着数不清的花瓣。花香更加浓烈，反复要把人窒息。
和呼啸大风掺杂的是更加近的“咔嚓咔嚓”声。
师尊看着进来的人，不！不是！进来的东西！
逐渐往后推步……逐渐惶恐……
这是什么……
一只脚，不应该说是骷髅脚，踏近房门。看着这动作，如果还有皮囊，拿一定是个美人。可惜，她没有皮囊，这样的动作在一堆骨头做来，只觉的瘆人！
整个身体都慢慢走近，一堆骨头，白森森的骨头，拼接，组合。一个人形骷髅，走近！走近！散发着暗香的骷髅！
骷髅手中拿着花，花开的妖艳。
师尊往后逐渐退步，骷髅定在屋中，仿佛微微抬头用鼻子轻嗅。猛然间骷髅头旋转，以一个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东西。她看着师尊，不，确切的说是盯着。死死盯着。
咔嚓声哪里是什么木棍，分明是骨骼的摩擦声！
师尊还未动，便感受到了异常。花香化为实体，向自己体内飘动。师尊立马屏住呼吸，没用！依旧忘体内飘，而且逐渐变快。
师尊感觉自己在融化，从骨骼到内脏到皮肉 ……慢慢由硬变软，由软变流体，由流体变水。
最后一摊水从师尊的皮囊中流出，又变为花种子，飘出窗外。
（8）结局
隔日集市上人们看到，一个走路不利索，发出“咔嚓”声的仙尊，在给一个疯子买糖吃。
他们走过的地方，散发着淡淡清香。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