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这样的体验吗?
明明是个话痨,但跟一些人坐在一起时,宁可沉默发呆也不想张口说一个字;
明明之前准备了好多的话,但在对方开口之后,却一句也不想说了;
明明讲话时会手舞足蹈讲到兴奋处还唾沫星子漫天飞,但在一些场合,却安静得像是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杯子……
有人把这定义为是“社交恐惧症”,总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内向了或是所谓“见不得大场面”,总觉得是自己不好,总是在责怪自己。如果有这种想法,小可爱,或许是你对自己要求太严苛了吧。
安静不是错,沉默不是错,内向也不是错,这些所有都只是因为——在你旁边的人并不是你想要聊天的对象。当然,有抑郁症这只大黑狗的小可爱除外,那也不能怪你,你只是生病了。
当我说出“孤独”这个词儿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并不是一个人在夜幕中静静走着,而是一群人举杯畅饮觥筹交错,只有自己附和地笑着。
人类总是习惯于呼朋引伴,有很多人会觉得自己一个人走路或是吃饭都会很别扭,所以总是习惯于身边有人陪着。但是你要知道,走在身边的人还真不一定就是你的朋友。
美国心理学家乔治.凯利曾提出过一个概念,叫做“个人构念论”,意思大致是说个人构念就是由每个人过往的见识、期望、评价、思维等等所形成观念。我提到这个概念,是想要用它来做个比喻。
假若我们把每个人的个人构念都看作是一个区间,那么人与人的区间会由于经历、所生活的环境、读过的书、走过的路等等的不同而不同。所以这就造成了一种结果:人与人相交往时所谈及的范围,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区间相交的部分。而你发现的那些看起来跟谁都能聊天的人,只是因为他们自己的认知区间很长很宽广。羡慕吧?但他们为此付出了多少,是我们看不到的。好了,现在你可以用这个比喻来衡量一下:你跟你身边常走着的人,有多少区间是共通的呢?
寒假回老家过年,遇见一个小学时的好友。我拽着她,想要跟她讲我这些年遇到过的事儿,想要知道她的生活,想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当她一开口问我“你怎么还在读书?读大学家里要花不少钱吧”的时候,我的热切似乎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而在她跟我抱怨起自己的婆婆有多讨人厌、自己的老公不争气时,我彻底断了想跟她聊天的念头。只是微笑着,至少礼貌还是要有的。
而跟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在一起时,我是最没有礼貌的啊……
突然想起鲁迅先生在《故乡》中描写的他和中年闰土相见的场景。在看到闰土的时候,鲁迅激动得很,脑海中像连珠一般涌出了好多东西: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闰土“态度终于恭敬起来,分明的叫道:‘老爷!……’”当聊不到一块的时候,就代表着感情再也回不去了。
老朋友再见面时总会出现一种不太理想的情况:曾经的无话不说变成了现在的无话可说。这并不怪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谁也不想主动断了一段情谊吧?但生活环境的差异、所经历人事的变迁、尤其是个人认知差异的不断扩大,才使得原来亲密无间的人,处于了陌路错离的状态。
有些人已经以飞快的速度成长,其认知水平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而有些人却还停留在原地踏步,或只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远。每个人都会以自己的认知来作为衡量、判断事物的标准,相容的区间越来越小,感情也自然就越来越淡了。
人都是自私的,这一点尤其体现在自主选择朋友这一点上。我说的朋友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那些以利益为交换的关系我通常喜欢将其定义为社交,因为在我心里,真正的友谊都只和情谊有关。亲人无法选择,爱人很多时候也会选得盲目,所以在选择朋友这一点上,我们手里才有很大的自主权。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成天没话聊的朋友吧?
是,的确有些文章鼓吹过“真正的朋友就算坐在一起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但是你用脑子想想,难道这句话是告诉你说这个坐在一起沉默是永远沉默吗?能够被当作朋友的人,就算不是有说不完的话,也一定有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不用担心许久不见没话说,只要有共同的区间在,总会像齿轮一样有被咬合的部分。
至少就我而言,在处好生活中必须的人际关系的同时,我很喜欢给自己选择一两个自认为“能够相交”的朋友。我的朋友们年龄职业性格的跨度都很大,有80好几的,有几岁的,有做高校教师的,有给高利贷组织要账的,有学生,有职业人,有美术馆的馆长,有街边大排档卖狼牙土豆的老板娘……
他们身上都有让我觉得感兴趣的地方,我跟他们不同的人相处时也可以有跟他们一致的话题。当然,他们身上也有共性:跟我一样相信生活。我和他们的区间并不是完全融合,但是相交的那一点小小的部分,都深且浓厚。
所以当我们沉默并且不想讲话的时候,有可能是累了,有可能是饿了,更多的可能,是觉得身边的人太无聊了。
所以小可爱,你千万不要觉得沉默或安静或找不到话题是你的错,你没有错。只是你的个人构念区间与身边人的构念区间没有重合部分而已,或者说,有重合的,但重合的那一点恰恰是你所有的认知中自己最不感兴趣、最不想去触碰的。
不要轻易责备自己和别人,这是我写那么多废话唯一想要说给你听的。
就像是,我难以想象豆腐乳和甜甜圈融合,但他们都是我喜欢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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