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秀芹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护士,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拽住护士的胳膊:“我女儿怎么样了?”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护士的眼睛看着别处,她显然在寻人:“黄英的家属,黄英家属!”护士喊着。
“我是,我是,我是黄英的妈!”王秀芹紧张到额头上直冒汗,她拽着护士胳膊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你女儿子宫壁本来就很薄,她以前做过流产吧?这个孩子怀得多不容易怎么不小心呢?”护士看着王秀芹。
王秀芹有些愣了,在她心底女儿是任性,但她觉得自己女儿还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她不可置信地笑了笑:“你说的是哪个黄英?”
“你这个人可真奇怪,手术室里就一个黄英,你到底是黄英的谁?”护士着急进手术室。
王秀芹的叹息还未穿过嗓子眼,心底的担心已涌出嘴唇:“我是黄英的妈,我女儿怎样了?”
“我告诉你,你女儿这个孩子流产以后,她可能会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即使以后她怀孕,也会流产!”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看着护士:“胎盘黏连,还需要做清宫手术!”
这也是黄英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非要嫁给张超凡的原因之一。
王秀芹一把拽住医生:“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已经流产了,胎盘剥离不干净还需要做手术!”医生说完转身进了手术室。
王秀芹直接瘫倒在手术室门外,黄英不会生育了这意味着自己女儿在张家以后更是无法立足。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这辈子就为了黄英而活。
其实王秀芹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差,黄英的父亲去世后也有男人想娶她。
可黄英不愿意,黄英总是和男人闹别扭,欺负男人带来的孩子,骂男人,终于男人失去了耐心,在王秀芹面前打小黄英。
王秀芹为了这件事和男人大吵一架赶走了那男人,她觉得没有人会真心待自家女儿,为了黄英她便再未嫁。
黄英终于从手术室出来额头上满是汗水。王秀芹心疼地走到女儿身边,她的眼泪极不听话地滑出了眼眶:“英子,你是怎么搞的?你这样子妈,妈心疼!”她抽泣着。
黄英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握住母亲王秀芹的手:“妈,这次我不能输,我也不想输,我已经输掉一切了!哪怕张家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趟过去!妈,我就是不甘心!我哪里不如人了?”
“英子,那些都不重要,名利都是浮云!妈这一辈子都只有你一个人,你得替妈心疼你自个!”王秀芹拥住黄英哭。
黄英咬了咬嘴唇:“妈,说这些有用吗?你到现在还抱怨我?说到底我最恨的是你!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只有靠自己努力!不管我卑鄙也好,下贱也罢,高尚也罢,我就是个被人瞧不起的人!我也想过嫁一个自己爱的人,可是妈,夏恪为不喜欢我!既然得不到爱的人,我就要得到权和利,我不会让张家人白白地欺负了!”
“英子,妈对不起你,都是妈没有本事!妈求你了,别再作贱自己!”王秀芹跪到了黄英面前:“他们根本没有把你当家里人看,他们……”
“妈,你这是干什么?你起来,你得帮我!现在全世界都在遗弃我,你不能,你得帮我隐瞒我已经不能生孩子的事实!总有一天我会把我现在受的苦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妈,小不忍则乱大谋!”黄英咬着嘴唇,心底里有了无尽的恨意。
“英子,回头是岸好不好?妈求你了!”王秀芹哭着:“和张超凡离婚吧!妈想你好好的!”
“妈,我无岸可回了!我没有了孩子,我没有心爱的人了,如果我连名利也抓不住,我活着做什么?你说,我活着做什么?我不能让那些小瞧我的人觉得我就该这么窝囊,我要让他们觉得他们是眼睛瞎了!”黄英流着眼泪。
王秀芹直抹眼泪:“孩子,这是冒险!高媛媛精明,张超凡又听他妈的,你那个公公……”她叹息着依然想劝黄英。
黄英却冷笑:“我就不相信我斗不过你们!”她咬着嘴唇:“妈,你得帮我!”
王秀芹无奈地摇了摇头:“英子你这是着魔了!”她嘴里说着背对着女儿流眼泪,她能怎么做呢?她得帮着女儿,她挽不回黄英就和她一起错下去!
王秀芹拿起手机拨通了高媛媛的电话:“高媛媛你是个人吗?你知道怎么给人当婆婆吗?像你这种货色老天怎么不收了你?你今天这样待我女儿,我咒你死早点,别在世上害人了!”
高媛媛听王秀芹这样骂自己肠子差点气得拧到一起:“你就是个泼妇!”
“对,我就是个泼妇,你也不是什么好货!仗着自己男人当了个绿豆大的官在人面前耀武扬威,爬得越高摔死得越快!”王秀芹不依不饶。
高媛媛气得嘴唇抖动着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语骂回去:“你个泼妇,市井妇人!”
“你妈也是市井妇人。你家七大姑八大姨,祖宗十八代的女人都嫁给当官的了?你这个忘记祖宗的货色就是一个贱货!”王秀芹这会儿使出了看家本领,她心里的气快把自己憋炸了!
从黄英要嫁给张超凡起,王秀芹心里的那口气就没顺过。她处处忍着高媛媛是希望高媛媛对黄英好,如今是没有这指望了,既然要撕破脸,她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她不等高媛媛骂回来挂了电话。
黄英这会儿倒似出了一口恶气,她觉得在骂人这方面自己母亲王秀芹绝对胜过高媛媛。
令黄英没有想到的是王秀芹又给张超凡拨通了电话:“你这个小畜生怎么这么没人性?你家庭暴力致使英子流产了,我要去告你!”
“你随便!”张超凡不了解王秀芹,他低辜估了王秀芹的能力。
王秀芹又坚持在医院照顾了黄英几天,直到黄英出院,她没有给张超凡家里人打一个电话。
王秀芹叫了出租车直接把黄英送到了张家,张家的防盗门已经把锁子换了!
王秀芹气得全身打颤,这分明是想赶自己女儿走。她叫了出租车直接把黄英送到了高媛媛单位。
王秀芹从出租车上一下车就大喊:“我今天就要让大家见识见识高媛媛是个什么货色!”她在办公楼上大喊:“我女儿是她儿媳妇,怀孕四个多月流产了,她不管不顾让我照顾我女儿,还给家里的门换了钥匙……”
高媛媛平日在单位就盛气凌人,许多人都碍着她是主任老婆隐忍着。王秀芹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高媛媛时,她觉得自己脸烧极了。
高媛媛忙走出办公室:“王秀芹,你干什么呢?这是办公的地方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对,那你说说,英子流产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婆婆去医院看过她半眼吗?从医院回家,你给家里换了钥匙,高媛媛你想干什么?你妈只生你没教过你如何尊老爱幼吗?”王秀芹把憋在心里的气往外撒。
高媛媛瞪着王秀芹:“看看你这泼妇像!”她把一把钥匙扔到王秀芹面前:“但凡你知道有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就不会把自家没教好的半成品塞给别人,祸害别人”
王秀芹和黄英从高媛媛单位出来又去了老张单位闹、去了张超凡单位闹,整个张家差点要鸡飞狗跳墙。
以老张为首的张家人在官场上混,面子很重要、威望很重要。老张本来为了黄英流产的事情怒斥了高媛媛母子。现在又被王秀芹这样一闹,老张进单位院子不再像以前趾高气扬,他低着头,好像王秀芹还在单位院子里指责自己虐待儿媳妇儿。公公虐待儿媳妇儿?这让好事的人怎样想?
总之被王秀芹这么一闹,张家平静了一些日子。黄英的工作依然没有着落,张超凡依然很少回家。高媛媛倒是不太指责黄英了,黄英在张家却愈来愈寂寞。
时间好似长了翅膀,岁月的增减不因个人的好恶而改变,这城市人来人往依旧繁华。
城市的夜空再一次燃起了烟花,辞旧迎新的爆竹声声,黄英一个人在南门散步,她不愿意在那个冰冷的家里呆。终于她再一次怀孕了!
夏恪为正拽着罗杜若的手从黄英身边过,他们没有看到她,抑或他们早已认不出已憔悴不堪的黄英。
“杜若,你小心点!”夏恪为帮罗杜若点燃她手里的烟花,然后他的手帮罗杜若捂着耳朵:“看,好看吗?”
“好看!”罗杜若靠在夏恪为的肩膀上:“我们明天还去兴教寺吗?”
“去!”夏恪为说着吻罗杜若的额头:“以后每年的大年初一我都陪你去!”
罗杜若笑着,烟火的亮映得她的面孔那么美!
黄英远远地望着夏恪为和罗杜若,她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恨?怨?怪?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突然也想去兴教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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