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遇见:
我们从来都不可能预料到,在接下来的生命中会经历怎样的遇见。和谁撞见,和谁擦肩,和谁一起笑着笑着哭了,或者哭着哭着笑了……这些都被包含在一个叫“世事难料”的词汇里面,仿佛有某种意义一样,实则苍白无力。因为我们无法解释,所以常常造出些仿佛包含许多意义的词汇来,这样可以很好的安慰自己。初遇时,我距离27岁还有六个月,你来到这个世界刚刚四个月。如果无恙,以人类的计算方式,你大概还能度过十一二年的时光。说实话,我已经活了大概有你的两个半辈子了,我这个“老头”领了你回来,像是一个老孤儿捧着一个小孤儿,一路都是忐忑着。我不介意告诉你,在我去领你回来的三个小时里(当然,还是人类的计算方式),我们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场婚礼在进行着。你肯定不能理解“婚礼”是什么,这么告诉你吧:它是人类的某两个个体相约进行的一场发誓要相守一辈子的仪式,有许多其他的人类坐在一旁做鉴证,他们大多都与某两个个体有着血缘关系。别问我“一辈子”是什么意思,这是人类对时间的某种泛泛而谈,并且常常用于谎言之中。就比如在人类的计算方式下,你过完了你的十一二年,我过完了我的六七十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别担心,我这个“老头子”是不会跟你这个小孤儿度过一辈子的。
你给我的印象是不怕生,我放下你的时候,你很自然地走进我的小小的房间。想必是于你而言,这个小小的房间也是一览无余吧,你都懒得去四处勘探一下。你只是在我的腿上蹭啊蹭的;我去卫生间洗澡,不让你进来,你便坐在门口一直叫着。可“老头”现在还并不了解你的心思,请给我多一点的时间吧。
我发现,你对桌子上的钥匙感兴趣,对吹风机感兴趣,对两只空的瓦楞纸盒也感兴趣,你对我的右脚感兴趣,但很害怕我的左脚,你尤其是对房间里的所有连接线都很感兴趣……嘿,打住,你不可以对那些连接线感兴趣,它们都有毒,咬破了会麻嘴,到时候你的一辈子可就完了。
关于名字:
我从来都是很坦诚地说着我的孤独,像是一个得了某种精神疾病的疯子。你就不要再问什么是疯子了,我也不太好解释,以后你自然会了解的。我这个孤独的疯子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将一个安静的你领了回来。从此我这个疯子(你以后还是叫我“老头”吧)就要与你一起生活了,说实话,我很害怕。我一路上都很忐忑,并且一路上都在想着我们的遇见,它大概可以不包含在“世事难料”之中。我在路上想着:遇见你,我这个老孤儿仿佛享受到了恩惠一般,你机敏且安静,是我爱的那种品质;遇见你,我这个老孤儿重又开心地笑了起来,仿佛全身换上了新鲜的血液。于是我私下里给你取了名字:泽茜。泽,取“恩惠”意,茜,发“Q”音,取“茜草”意,一种药草,有行血活血的功效。好吧?!以后就叫你“泽茜”了。你莫要怪我不征求你的同意,便擅作主张给你取了名字。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父母给他们的孩子取名时,从来都不会征求孩子的意见。何况我这个对你来说在几小时前还是陌生人的老头呢?你就别埋怨我的“专制”了。
关于未来:
26岁过半的我,人生已经完结了大概三分之一有余了,而你的“猫生”才刚开始不久。于我来说,我依旧还相信着我接下来的人生会更加精彩。所以,你更要相信你的“猫生”也会精彩无限。此刻,你沉沉地安静地睡在我的拖鞋面上,我看着你甜甜地睡着,双脚都不敢动弹。我想,这就是我和你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吧,以安静开启。好了,祝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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