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
那天中午,跟同事一起午餐的时候,他说有很久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他跟太太两个人都在这个城市努力打拼,他们的父母在家乡。他们也曾经想要把家里父母都接到身边来生活,这样也好方便照顾,可是老人家来住了几天就回去了,生活方式不一样,在城市里他们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虽然也很想多陪陪自己的娃,但最终还是踏上了回去的旅途。
这个城市的节奏很快,一忙碌起来真的会忽略很多,熬夜加班是常事,于是也会一不小心就忘记跟家里打电话,等到想起来,才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家里父母的声音了。
想想他们一定是非常挂念的,但是老人们也特别懂事,会忍着不给孩子打电话,生怕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耽误了他们的工作,把浓浓的挂念放在心底。等到孩子们想起来,给他们打回电话,往往可以让他们像孩子一样高兴好几天。
父母的年纪越长,越感觉他们好像变成了老小孩,充满了对孩子的依赖和眷恋,却把这份情感压在心底不表露出来。
吃过午餐回办公室的路上,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正好他们也正在吃饭。
电话里,老妈告诉我上午跟老爸出去逛了逛,老爸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树上,把老妈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很是嘲笑了老爸一番。老爸平时很严肃的,真的想象不出他这样出糗的样子是有多么可乐。
老爸在边上好像有点害羞,但是也被老妈爽朗的笑声给传染了,开始哈哈大笑,估计是在大笑的时候,被嘴里的饭给呛到了,一阵咳嗽。
老妈给老爸轻轻拍打后背,老爸一边咳嗽一边说,“以后可不能这样逗我笑,会出事的。这把年纪了,说不定这么笑着就没了。”
电话里,老妈还在笑,还说老爸乌鸦嘴净瞎说。
我脸上也还挂着笑,可是忽然,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里也被堵住了,眼睛热热的,眼泪忽然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我擦擦脸,可是没擦干泪水接着又奔涌出来,可是脸上的笑容分明还没有消逝。
开始入秋了,吹在身上的风微微有些凉意,慢慢拂干了脸上的泪水,边上走过的人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个老男人什么情况,站在路上哭啥呢?
我没什么,只是心里忽然觉得特别难受,老爸的那句话,说不定这么笑着就没了。
他们真的一天一天在老去,虽然在孩子们的心里,他们是永远不会老的,永远是我们坚实的依靠,就好像我们在父母的心中永远都是孩子一样。
但是,不可否认,岁月夺走了他们的青春,他们的体力,在他们的鬓角画上了风霜,在他们的眼角额头刻上皱纹。他们站得不再像以前那样笔直。跟他们拥抱的时候,会觉得他们变成了孩子,被我们搂在怀里。
带他们出去逛街,请他们吃点好吃的,买件衣服,能让他们乐上好一阵子。
他们把一辈子都给了我们,所有的心血和付出都是为了我们能快乐的生活。
我们长大,独立,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们却老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难不倒他们,有时候甚至用手机跟我们视频通话,都变成了很困难的事情。
但他们还是假装很坚强的样子,告诉我们没事,管好我们自己就好,别担心他们。
屈指算算,我们能陪伴他们的时间,还剩下了多少。
就跟我的那位同事一样,总是想着自己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多回去看看爸妈,却常常被自己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延迟或者放弃。
要忙这个,要忙那个。
可是,真的有这么忙吗?时间这个东西,只要挤挤总还是有的。
等待在家里的父母,他们期待的不是给他们带去什么礼物,或是工作上有多大的成就。
他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陪伴。
陪在他们的身边,跟他们一起吃顿饭,陪他们看会电视,说说话聊聊天,就足够了。
如果我们吝啬一点,算算我们还能陪伴他们的时间,是可以用分钟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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