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湖心亭梦遇

作者: 谢昭卿 | 来源:发表于2016-05-23 01:49 被阅读0次

    他恍恍惚惚地醒来时,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刻了,好像东方既白未白,只是亭外白雪茫茫,天地之间,唯余无尽一白。童子见他醒了,笑着说“公子方才叫奴烧酒,酒还未煮沸,公子倒是先睡了。”

    “方才?”他很是疑惑。明明感觉他已经睡了好几夜,睡的几乎都不记得他是如何睡的,如何在这亭中,又是如何遇着这场茫茫大雪。

    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

    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那年七月既望,那个有箫声月色的夜晚,也是这般与友相与枕藉乎舟中,眼看着日出东南隅。

    伴着童子煮酒的唿唿声,隐隐约约有人语声伴着船行木桨划水的声响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一抹轻舟,似是自天上来,自山中来,自水中来,自云中来,涉白茫茫一片,又似分花拂柳,攀一枝芙蓉而来——这样的时刻,怎么还有人来这湖心亭中呢?莫不是看错了。

    小船靠阶时,酒正好煮沸了。

    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么?他抬眸,眼见来人裹着毳衣抱着手炉,一副熟稔无比的模样,就像经年未归的旧友,相约于此重聚一般——他笑,那便就是旧友了吧。

    “湖中焉得更有此人?”

    来人先是一愣,随即也笑道“见笑了,雪夜闲来无事,我本泛舟湖上,未曾想湖中竟有一亭,亭中竟有一主人,风雅风雅,实是风雅!”

    “主人?哈,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哈哈,我既是闲者,自然是主人的。来来来,我的酒正好煮沸了,不许推拒,总是要喝三杯,尽尽我的地主之谊的。”

    煮的滚烫的杜康酒,和着轻柔若梨花的白雪,是浮了一白还醒,拂了一身还满。

    他好像是醉了,迷迷糊糊间,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场雪中,为什么会在这亭中,童子是谁,来人又是谁,而自己,是谁。

    也许这场黄粱梦醒了,就知道了吧

    遥遥地,舟行远了,冰冷的划水声中,隐隐传来几句听不真确的话语,好像在说——

    “……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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