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喜你为疾（13）
你该明白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我也该明白的。你身后有个女人，她让我输得彻头彻尾。每每想起她，和我手腕的疤，无论有多爱，我都能放下。
（13）时过境迁
这是刘汐第二次进西餐厅。理所当然的，第一次是和沈冰一起。
印象中第一次去的那家店，跟这家店很像，都是同样的装饰，同样的调调，同样的浪漫。也许吧。对她来说，所有的西餐厅都是一种风格。
刘汐再次陷入回忆。想起第一次和沈冰一起来西餐厅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的好笑。沈冰带她落座后，服务员上了餐具，并递过菜单给刘汐看。
刘汐看了看桌上的刀叉，故作淡定地对服务员说:“麻烦你帮我换成筷子。”
服务员先是一怔，随即面露难色地说道:“不好意思，这里是西餐厅，没有筷子。”
刘汐到现在还记得沈冰当时看她的眼光，嘲笑肆虐，盯得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不会用刀叉，现学现卖的样子，既滑稽又生疏。那顿饭吃的仓促急切，要走时她更是恨不得把脸贴在沈冰后背上，将沈冰硬生生推出了西餐厅。那种无地自容，让她但愿就此失忆，再也不要想起这件糗事！沈冰更是拿这事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资，总扯出来取笑她。
时过境迁，现在任何事都不能让刘汐再如当时那样窘迫。
看出刘汐的若有所思，李恒远不甚在意，只随口问了句:“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刘汐礼貌性一笑，又嘱咐道:“你点餐吧，我跟你一样的就好。”
李恒远随便点了两份餐，并示意服务员开了瓶红酒。
二人举起高脚杯，轻轻碰了碰，有说有笑，气氛已不如初见时的拘谨。说起刘汐那天醉酒的模样，李恒远真是滔滔不绝，尽情吐槽她。刘汐也不在意，只时不时尴尬地抿抿嘴，或者略带歉意地笑笑，算是迎合对面这个兴奋的小朋友。
不错，在刘汐眼里，他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朋友而已。
好巧不巧，这一幕，正好被不远处角落里的沈冰尽数瞧了去。他冷着一双眸子，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紧握着拳，指节泛白，看似波澜不惊，却不知内心怎样隐忍压抑。
“沈总，沈总！”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里，传来赵浩宇的声音。
“继续。”沈冰收回视线，继续他的视频会议。
“本季度我们业务量整体提升十个百分点，比上季度增加百分之一点五，公司各项开支没变……”视频中的赵浩宇继续汇报刚刚说到一半的数据。
“策划部负责的那支户外用品广告洽谈事宜，仍没有进展。听说广告商极有可能已经被‘新生代’挖走，我们要尽快出一套抢救方案……”见赵浩宇停顿下来，王鸿运默契地接上话。沈冰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各部门汇报问题都是言简意赅，速战速决。
“本次年会策划，各大五星级饭店基本预定完毕，原计划的水上游轮派对还在协商中，需尽快敲定会场预定及整改方案……”张小诺褪去原有的稚气，跟了刘汐几年，她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沈冰的思绪再次被刘汐悦耳的笑声带走。以至于后来其他部门的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已经不太听得进去。
自从他回国至今，这是他见过的，刘汐最开心的一次。所以她喜欢那个人吗？看她轻松愉快的表情，即便不喜欢，也已经暗生好感了吧？
“就到这里吧，赵浩宇下班前给我一份会议整理汇总。王鸿运负责约见广告商，必要时可以放放血。会场预定部分交给张小诺。各部门主管要及时和她沟通协商，尽快出一套整改方案。散会。”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便摘了耳麦，一手扣上了笔记本。那双深不可测的眼，从没离开过不远处刘汐的身上。一身正装的刘汐，单手托腮莞尔一笑的刘汐，盯着酒杯中的红酒若有所思的刘汐，令人着迷的刘汐。
这样的刘汐，却不是面对着他。
用餐接近尾声，刘汐本想借口上洗手间顺便结账，却被服务生礼貌地告知已经结过账了。刘汐回到座位，就看见李恒远嬉皮笑脸地冲她乐，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她还真是讨厌不起来。
他冲她淡淡说了句:“这样你就永远欠我一顿饭了，要记得还。”说完得意地抿了一口红酒，还满足地眯起眼，很享受的样子。
“好吧，我去趟洗手间。”刘汐耸耸肩，诚恳地看了李恒远一眼，好像在告诉他，这次是真的要去洗手间。
刘汐刚从洗手间出来，便被突然出现的沈冰伸手拦在一角！
沈冰的眼睛有火，愤怒的火苗好似能烧毁万物。刘汐借着酒劲再定睛一看，不，沈冰的眼睛分明就像千年冰川，冷冽的目光就像箭雨一样朝她射来。
“啊！是沈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刘汐故作惊讶地说道。
瞧清了来人模样时，她内心的确大吃了一惊，随即调整好情绪，并露出官方微笑，佯装诧异地看着他。
沈冰讨厌她假装熟络又保持距离的样子，这个模样的刘汐，很陌生。陌生地让他头疼，让他不由得眉头一皱，连说出的话也不十分中听。
“所以，李恒远去丽江做调酒师，是为了你？”这小子的确是李恒远，他们至少已经十多年不见，怪不得在丽江时，他没能认得出来。
刘汐“噗”的冷笑一声，“沈总以为全世界就我一个女人吗？我又何德何能？我连自己的男朋友都留不住，又哪里来的魅力，能让别的男人魂牵梦绕追到丽江去？！”刘汐咄咄逼人，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落寞。
“你不能和李恒远在一起。”沈冰薄唇一张一合，云淡风轻地说道。
“怎么，他是我失散多年的胞弟？”刘汐觉得可笑，不置可否地回怼了一句。
沈冰脸一黑，强压着汹涌怒气，在她耳边低声有力地说道:“因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说完放开禁锢刘汐的手大步流星扭头就走。
“其实我很好奇，你回国对我死缠烂打，你美国的妻子知不知道？”刘汐突然扬高了声调，挑衅地看向沈冰的背影。
沈冰突然顿足，没回头。可能是刘汐的错觉，她竟然看到沈冰挺拔却又单薄的身躯，突然颤了好几颤，双拳紧紧握住，顿了片刻，继续大跨步离开。
待沈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刘汐僵硬的身子才颓然垮了下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用力呼吸新鲜空气，好让自己忘了刚才的窒息感。
眨眼的一瞬间，她惊觉脸颊一凉，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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