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别样的映山红
———作者•雪泥鸿爪
遥天一线是山村
心地放宽装乾坤
待到满山红遍时
梦却归去江南春
图片来自同学微信群昨晚在高中同学的微信群里,从照片上见到了映山红,开遍了山岭的角角落落,晚上的睡梦中,我好像又回到了上小学时的样子,依稀又见到姆妈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炊烟在冉冉升起,还是那个遥远的小山村,还是那座大四合院,槽门口的夯土墙房子,童年的记忆里,姆妈总是忙里忙外,姆妈在家就有炊烟,家里有炊烟姆妈就在家。
陵川屈围山父亲是个木匠,心灵手巧,很奇怪,好长时间不做梦了,昨晚睡得早,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除了梦见姆妈烧火做饭,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做了一架木飞机,想从太行山上起飞,飞回老家去呢!
图片来自网络童年的岁月里,父亲、姆妈每天都要出工,都是忙里忙外的,又是种菜又是割草喂猪。我那懂事早的姐姐,从六七岁开始就垫起小板凳,淘米,煮饭,炒菜,她从夹生饭做到软硬适中的香喷喷米饭,从水煮菜做到有滋有味,姐姐每天早上都要做早饭,匆匆扒上几口,就和堂姐他们一起飞奔到祠堂学校。
村小学学校旧照我们那时的村小学没有食堂,每天上午九点上课,下午两三点放学,我们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到放学,我们便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转过好多个弯,走了多少田埂或高坎,从老远一看到房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脚板便会生出无尽的力量,踢踏踢踏一口气跑回家,姆妈照样在灶台边忙碌,还要见缝插针剁几把猪草,舀几瓢潲水喂猪。
那个时候,块柴很珍贵,不到逢年过节,一般不会烧块柴,往往就是弄几把稻草麦秆玉米杆,还有就是豆萁杆,这些杂柴总是不经烧的,一把火就烧过去了。姆妈在灶上锅里匆匆忙忙铲上几铲,又赶紧到灶下添上一把火,用不了一会儿,汗水夹杂着锅灰烟灰,就给母亲画了一个花猫脸,连头发也散下来了,她都无从拢络一下。
那时候姐姐一放学回家就赶紧去剁猪草喂猪,弟弟和我便自觉地拿起火钳在灶边烧火,看姆妈炒“干泥鳅”,干辣椒中有一些白辣椒,不够白却很香,一节一节切成段,再在锅里翻炒几下,也很送饭的;看姆妈做豆滋团子,将发酵好的豆滋搓成圆团子,放在灶门口锅边上烘烤,烤干后,就可以存放得时间长些,想吃了放上碎辣椒酱一炒,那个香呀!别说多有滋味!另外就是看姆妈炒那个豆腐渣圆饼子,把豆腐渣,加上一点盐或豆瓣酱,将它们搓成圆饼子,放在灶门口锅边上烤,烤干后切成条块,加上油炒一下也特别送饭。
图片来自网络趁着有大火,再把豇豆角茄子红薯米南瓜煮一大锅,锅边烙上几块糍粑或者玉米吧,这就是一顿香喷喷的午餐,在缺粮少米的艰苦难日子,一个月都难得沾到一点油星子,姆妈就是全凭着一双巧手,慰藉了我们干扁扁的肠胃。
往往快到放寒假的时候,姆妈便会带领我们姊妹山到枫木岭山脚山坡一带砍柴,以备过年用的柴火,这是一个特别费劲了,又看似很漫长的体力活,姆妈和姐姐会寻找一些歪脖子树或是大荆棘树,或低矮灌木,用斧头砍倒,用锯子锯倒,弄成一节一节的树干,大的树干再用斧头劈成块柴,用背篓背或用芋筛挑,要么就是用竹杆子挑回家。
那时候的天很蓝,云很白。父亲要是在场的话,还会去挖大树根儿,准备过年的时候用来做木炭火烤火用,有时姐姐,弟弟和我则用竹筢子捞引火用的松针,到处搜寻干柴,一家子从早忙到黑,靠带着的一点烤红薯充饥,返回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满挑一担柴火,沿着那条长长的大青石板路下一坡爬一坎,遇到能歇气的大石块赶紧贴上去,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房前屋后的墙壁堆满了一捆又一捆的柴火。
终于快要等到过年了,临近年关,作糍粑、做血粑,准备年夜饭都需要用到猛火,晾干的柴块就派上用场了,三姊妹便抢着烧火,灶膛里红彤彤的火苗把我们的脸蛋也映得红通通的。几双眼睛干巴巴地望着蒸笼,第一锅糍粑出笼了,几只手就抢了过去,吃着酥软香甜的糍粑,啃着油滋滋的腊肉骨头,仿佛大饭店里面的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
过年那几天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火塘里烧着一个大大的树兜,都一家人和走村串户的亲戚围在火塘边,男人们抽烟喝酒聊天,女人们缝补衣服或打毛线或纳鞋垫,小孩子不是闷在一边,就是把芋头、马铃薯或红薯、糍粑等等扔在热火灰烬里烤熟,我和弟弟则一边一个靠在父亲怀里沉沉睡去。
如今,父亲已经在当年我们砍过柴的枫木岭山坡坡上长眠了21个年头,当年炊烟袅袅的大四合院崩塌散落,已经被宽敞明亮的一座座小洋楼替换。天然气灶、电饭锅早已代替了柴火灶,现在那口柴火灶姆妈也很少用了,柴火快堆满了杂屋,那吹那缕炊烟也很少每天升起了。
但逢年过节,一旦有空,姐姐和弟弟都会携家带口回去烧起融融大火,来一锅麻辣鲜香的柴火土鸡,
凝视着旧照片,看到那灶膛里红彤彤的火苗,我就好像又看到了那缕缕炊烟,仿佛又看到姆妈在灶前忙碌的身影,有炊烟,家就在;姆妈在,就有炊烟。
齐帆齐第三期写作营(10)篇1867字,共1477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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