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像是某种急切的暗号。馨儿不想接电话也不敢直接挂掉,于是索性将手机扔在桌子上,听着那呜咽的挣扎声,望着房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和林华的认识相恋一直从学校坚持到社会。尤记得毕业时林华就说“馨儿为了防止你跑掉,我要现在就把你定下来。这个暑假陪我回老家见见我爸妈怎么样。”
馨儿说不去的有点害怕,她想自己还那么年轻,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于是对林华说“我们才刚毕业,应该好好去外面闯一番,你那么急着定下来说不定以后就后悔了。要是以后遇到更好的那你不是没机会了(馨儿一直认为只要她不开口林华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
林华愣了愣没有回答,于是就送了馨儿回家,仿佛刚才的事只是一种错觉。两人还是手牵着手讨论回家之前先去吃点什么。
来到S城,是因为馨儿说喜欢大海,以后想在海边安家,感受大海的广阔和包容。所以林华一毕业就收拾行囊来到了S城,他想先在这打个头阵,待一切安排妥当才给馨儿打来电话让她过来。
馨儿来到S城林华的住处,看到房间都按照她喜欢的风格翻新了,鞋柜摆着情侣款的拖鞋,梳妆台上摆着情侣牙刷,那一刻她觉得这个房间可真拥挤但同时又觉得特别温馨。
而现在这间房什么都是形单影只的,馨儿呆在那,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眼眶红红的。她一直觉得最近诸事不顺,感觉之前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好运气。最近工作上的一个项目天天被甲方怼,和同事的相处好像也没那么愉快,她拼命的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优点,突然觉得一无是处了。
妈妈的电话还在坚持不懈的打进来。
馨儿蹲下来大声的哭了起来,突然想念林华温暖的怀抱。感觉已经忘了怎么哭,所以竟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妈妈最近拼命的催她回家,自从知道她和林华分手后天天在家让七大姑八大姨给张罗对象,每天像汇报工作一样给馨儿电话,逼迫她接受安排。馨儿感觉被压迫的无法呼吸,她想着或许不接电话就不会再有那种感觉。
如果当初一毕业就同意林华的求婚,现在我们应该还在一起吧。如果之前在林华妈妈那般的恳求下同意结婚生小孩,现在应该会挺幸福的吧。如果不一直觉得林华的好理所当然,也不会那么依赖他以至于现在没了他感觉呼吸不过来吧。如果不是一直以为和林华之间能离开的那个人只会是我…如果,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
馨儿看着挣扎的精疲力尽的电话,拿起了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口喊妈,电话里就传来了哭声。
“你爸爸突然晕倒了,现在还没醒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还在说什么馨儿已经没心思听,她立马起身收拾了行李并对妈妈说“我马上回来。”
馨儿到时,爸爸已经醒了过来,医生说是人上了年纪都会有的一些老毛病,留院观察三天。让以后小心照料,有事即刻上医院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妈妈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下来,看着爸爸苍老的脸色想起妈妈电话里的无助,馨儿想或许听从父母的安排也无可厚非。
爸爸出院后馨儿还在家呆了几天,那是一个寂静的午后。妈妈去准备一些小菜准备让馨儿带去公司吃,馨儿和爸爸相对无言的坐在客厅。
“你妈妈性子有点急,最近给了你很大压力吧。她也是怕哪一天我们走了没人照顾你,我们现在都老了,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但是女儿我要告诉你,你一直是我和你妈捧在手心的,我们不希望你为了我们将就,更不希望你孤单的一个人,我们只希望你幸福,你的选择我们一直是支持的。人生有很多次相遇,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一次分开而忘记了再次相遇的能力。我们不会再逼你,也不会害怕你会受伤害。因为我相信我的女儿长大了,她会自己做选择。我们只希望你能幸福。”
这条道路本该在毕业的那个暑假就可以熟悉的,但现在坐在车上馨儿也一点都感觉不到陌生,仿佛自己走过无数遍。路边的红枫在鲜艳的飘舞,花儿在风中摇曳。多少次在梦中林华曾讲起他的家乡,说那是他们以后的家,他们会养两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一点,林华就带着他们去打篮球,他们牵着手在公园散步,孩子在前面跑。
“妈妈,妈妈…把球扔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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