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风是最抚慰心灵的,轻柔的晚风一点一点地吹散了玉真的忧愁,玉真又像刚结婚时一样,对生活充满无限的期待了。
玉真给儿子取名杨光新。光,代表字辈,新,代表玉真的心境和期盼。
玉真的日子一天一天活泛起来,连玉真自己也想不到的是,仅仅在一年以后,玉真再一次做了母亲。
是啊,玉真刚结婚时只有17岁,三四年时间能说明什么呢?什么也说明不了。她怎地当初会那样的苦闷恐惧?说不清,实在说不清。
杨中成自从有了一儿一女,什么脾性都没有了,玉真随便做个什么,他简直想不起来应该站出来去反驳一下,大概他也知道,反不反驳结果都一样,所以这个家就由着她造。
杨中成每天在队上混完几个公分回来,怀里抱着光新,脚下摇着桂华,他对着这两个小东西,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表情极其夸张、又极其斗志激昂地唱道: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倒日本狗强盗
消灭蒋匪军
我是一个兵
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更坚定
啊嘿嘿
枪杆儿握得紧
眼睛看得清
谁敢发动战争
坚决打他不留情
光新和桂华呢,每次都被父亲的歌声吸引,两个小不点儿睁大两个圆眼睛、竖起两片小耳朵,十分可爱。这使得杨中成更加卖力地搜肠刮肚,那些在当兵时学会的歌曲,他挨着挨着唱,两个孩子越听越起劲。再大些的夜晚,一没了父亲的歌声,俩孩子就哇哇哭个不停。杨中成实在没有歌曲好唱了,只好说起了顺口溜:
蒋介石,龟儿子
拿起机枪打老子
老子打不倒
黑得砖洞子
洞子有个女娃子
……
说到这儿,杨中成停住了,他觉得这个不好,特别是最后几句,尤其不好,于是临了换了一个:
狗咬哪一个
狗咬张大哥
张大哥啷门不到屋
穿的是烂衣服
啷门不缝一件
娃娃老老多
啷门不打死一个
留到冬天挤热和
“老不正经,带坏子孙。”玉真打着哈哈,“我看狗该来咬你这个没得衣服穿的杨大哥。”玉真玩笑着,把针对着中成锥去,中成吓得连连后退。玉真笑着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让光新和桂华过来自己怀里,然后温柔又慈爱地对着两个孩子唱道: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提着花篮上市场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
卖花儿卖花儿声声唱
花儿真美,花儿真香
无人来买怎么样
满满花篮,空空钱袋
怎样回家见爹娘
两个孩子乖巧的睡熟了,第二天早晨,玉真又用同样的歌谣唤她的两个孩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