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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病,我昧着良心想要钱

一场病,我昧着良心想要钱

作者: 有理想的知更鸟 | 来源:发表于2018-06-29 21:06 被阅读50次

“人是他自己摔下来的,又不管我们的事,况且我们也没让他来干活啊。”

“人是怎么摔下来的先不说,首先,人是在你们那里摔下来的,而且他在给你们干活的时候,你们并没说这个活不让他干,他干完活你是不是要给他工钱?那你们这就形成了雇佣关系。”

“我不和你们文化人讲这些,反正他不是我请来干活的,也不是我们让他摔下来的,今天这个钱我出是于情,但钱我只能出到这,再往后的费用你们自己出,我先走了。”

“你不能走,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清了,人还没醒来,往后要怎么治,要住院多久现在都说不清,你若想走也要等接替你的人来了再走。”

我站在病房门口与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老板娘争吵,她显得很委屈,而此刻我像个男人。如果这个钱没人再出,我家是负担不起的,所以我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是她委屈。

早上刚到公司我就被妹的电话叫回来了,说爸出了事。我从没想过他会出什么事,会出什么事呢?一路上我都在想,被车撞了?从楼上掉下来了?突发什么急病了?他现在怎么样了?谁送他去的医院?

在车上,我把卡里的钱又查了一遍,4236元。想了一会儿还是给前男友打了电话,从他那里又借了3千,我想这至少可以交下手续费什么的。大学刚毕业,每个月拿着3千的工资,租着6百的房子,再交下社保,省吃俭用也很难存下什么钱来,关键时刻,钱真的很重要。

我转了两班车才找到这个城市边缘的第七人民医院。妹下来接我,说爸干活时从车上掉下来了,摔到了头。我走到病房才看到那个黑黝黝的老头,一身蓝白相间的病服,输液针头扎在他突出的青筋上,白色的纱布把头缠了一圈,还带了个网状头套,闭着眼睛,一脸倦容的躺在那里。妈在床头守着,大字不识的她在这种高档的地方显示有点不知所措。

床尾的小板凳上坐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人,一身脏衣服,看见我说:“刚刚医生检查过了,他睡着了。”

我坐在妈旁边,看着这个呼吸均匀的老头。

爸这个人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前些年在家打麻将,把家里输的一干二净,不,应该说比一干二净还惨,借了舅一万多块钱,如果不是舅妈在过年时提起了钱的事,我们全家还蒙在鼓里呢。当然,说了还不如不说,不说钱就是爸一个人的事,说了那就是我们全家的事。为此,妈和他在过年时打架,我已经习惯了,打就打吧,反正他俩打架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如果那时我思想觉悟再高一点,我一定会劝妈和他离婚。一个没啥本事的男人,打麻将输倒是挺在行。

其实我应该恨他的,如果不是他,弟弟今年或许都22岁了,说不定都结婚了呢。

家里四个小孩,吃不饱成了家常便饭。妈是一个争气的女人,人活一口气嘛,为了不让亲戚邻居笑话,她连夜蒸了整整一袋子馒头,让爸带着出去打工了,她就在家一个人照顾我们四个,当然还有地里的庄稼。可是,再争气也是一个小脚女人。弟弟夜里发烧了,我们村没有医生,家里还有我们三个小女娃,妈想等一等吧,等天亮了,她就背弟弟去。

可是天亮了,弟弟已经烧到了大脑,隔壁村的医生没了办法,妈给爸打了个电话,催他回来了。县城和市里的医院都跑遍了,弟弟也没能像个正常人,留下了癫痫。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弟弟其实能好的,只要当时没停止给他吃药。

穷啊,是真的穷啊。爸出去了几个月,馒头是吃完了,钱却一分没挣到,弟弟看病的钱全指望妈种的庄稼和家里养的几头羊。钱花完了,弟弟的癫痫好像有两年也没再犯,爸就和妈商量着把药停了。

很长一段时间,弟弟的病都没再犯,直到一天早上他倒在了门口,医生说药这辈子都不能停了。妈和爸挺自责的,但是自责又有什么用呢?

后来弟弟每天吃药,他有点暴力,经常拿刀,朝你扔砖头,爸抽起木棍就打他。唉,这能怪谁呢?

终于三年前弟弟在病痛的折磨下走了,爸哭的挺伤心,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我一直认为他是个没感情的人,但凡有点感情不会把家过成这样,我们成了三里五村的笑柄。

弟弟若在天有灵,一定会埋怨这个家吧。爸打麻将,妈供应三个姐姐念大学,唯独他连药都吃不起。

“这个是老板娘,是人家打的120把你爸拉来的。”妈指着床尾的那个穿脏衣服的女人说,“闺女,要不你们先去吃饭吧,他一时半会看是醒不来的。”

“不用,阿姨,再等会儿吧,出这个事我们也没办法,谁也没想到会这样。”老板娘说道。

“革,晌午都过了,你下去买点吃的,你姐他们都没吃饭呢。”妈扭头对着妹说。

妹下去了,一会儿又拿着几个包子和两瓶水上来了。“餐厅没有卖饭的了,只有门口有个卖包子的,我就买了几个。”

我接过一个,老板娘没接在低头玩她的手机,妈也没吃。

“妈,吊瓶里的水快没了,你按一下那个床铃。”

“在哪呢?咋按啊?”

“还是我来吧。”

两分钟后,护士推个装满药物的小车来了。

“王世勋是吗?你们今天还有4瓶水,待会儿谁下一楼把那个拍的CT拿一下。”护士熟练的把空瓶拔了又换上新的,顺便在床头的小本子上又划了一杠。

输液管又开始一滴一滴,病房内的空调开得有点低,我把被单向上给他拉了拉,看见了他那件沾了血的衣服。

弟弟走后,爸和妈就来郑州打工了,爸也变成了人,喊了快二十年的再打麻将剁手也没戒掉的麻将现在是戒了。刚开始他们在南三环拆迁了的毛庄租了下来。一间简易房,隔壁打个电话都听的一清二楚,布帘一拉,一间隔两室,我、妹和妈在里面一张床,爸在门口一张床,如果暑假大姐再过来,那可能就是四人挤一张。夏天,太阳通过铁板把房间烤成了蒸炉。“两个馒头都一块钱呢,老家都是自己做,哪里用得着花钱啊?”妈这样算。都21世纪了,住不好也就算了,饭还不能吃饱了?所以没什么事我宁愿在学校待着也不愿去他们那里。

爸没啥本事,连个砌砖技术都不会,一辈子就指望卖他的苦力。在毛庄,找了好久的零工也没找到,又操起了老本行,收废品。可是城里禁摩,他只能买了个两轮的大电车。“不能投资太多,他是个啥人还不清楚吗?能不能挣回电车的本钱还不一定呢,指不定还不如我打扫卫生挣的多呢。”妈在一旁埋怨。

妈在两公里外的技校找到了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大字不识的她也只能找到这样的工作了。第一天我陪她去报道,人家让她写名字,她用整整两分钟把她的“董”姓写了三厘米那么长。也难怪,50岁的人了,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打工,第一次学会了写她的董。从此以后,人家签到签名字,她签到按指纹。

不过,妈的预言永远那么准,爸确实没能挣回电车的本钱。毛庄在那个夏天之前就已经拆了很久了,废品的肉没有,骨头都被啃干净了,爸注定还是只能卖他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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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座城市大概都有一些打零工的人,他们游荡在城市的角落,更多的是聚集在快要拆迁的地方,毕竟那里的房子是他们能够用苦力换的起的。

爸就和一群陌生人站在毛庄旁边的郑州黄金叶生产基地门口,等着要零工的车。车一来,那群人就一拥而上,扒在玻璃上,和车里的老板说着:“做什么?几个人?要几个人?”老板更多时候是不耐烦,摇上车窗,在车内用手比划出一个“4”。这时,车窗外的人就开始商量:“我们三个人,有没有单的?有没有单的?”爸笑着举起手:“这边,这边,我去。”

刚来这边,爸显得有点落单,一辈子不争不抢,零工他都干不好,碰巧捡到单的他就去,捡不到他也很难自己争取到。苦了我妈,跟了他一辈子,到头来还要去学校打扫一层层的厕所。

“小妹,你跟我下去拿一下你爸的CT吧。”老板娘对着我说。

医院里到处充满了药水的味道,走廊里,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婆,一瘸一拐的小青年,还有头上也缠了纱带的大叔。在这种地方,你时刻都能看见人间的悲伤。

“稍等一下,待会儿喊到你了再来取。”窗口里面的人说到。

“那大概要多久?”

“这我哪知道,反正王世勋的那一批还没送过来。”

我和老板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了好一会儿。

“我爸是怎么掉下来的?”

“我也不清楚啊,他们都在外面装车,中间都好好的,最后快装好时,你爸好像踩空了,然后就掉下来了。”

我没再说话。今天输了8瓶吊水,又做了CT,再加上住院费,手续费,也不知道我这点钱够不够,不够的话下一个找谁借……

“算了,我们先上去吧,待会儿再下来拿。”

回到病房又是沉默,不知何时,妹下去拿来了CT。我拿着CT和老板娘去找主治医生,医生看了下说:“脑中的瘀块是没有再扩散,再输两周液,如果后期一直这样稳定的话,瘀块消散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是家属是吧?来,在这里签下字。”

“医生,这个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

“后遗症不会留下,都那么大的人了,以后干什么事都要小心的。还有明天早上不要让他吃饭,需要做下皮试。他现在就是睡着了,可能太累了,你待会儿给他翻一下身,不能老压着一个方向。”

“嗯,谢谢医生。”

回到病房,老板娘看了一下,说:“阿姨,刚刚医生说他没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啊。”

妈把她送到门口,一脸赔笑的说:“闺女,你看你叔摔成了这样,我知道这跟你们没啥关系,可是这到底要在这住几天,要花多少钱现在还没个定数,要不你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咋处理,或者让老板把那个司机找来一块说说。”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爸和妈在毛庄待了一段时间,就决定换地方了,一来妈上班的地方距离住的地方太远,二来爸在那个地方实在是抢不到什么活。

爸骑着他那个大电车在郑州所有快拆迁的地方找了好久,最终选择了大孙庄。这个村庄除了脏点,其他的都还好,至少租的房子是实体墙,虽然还是只有一间,偶尔回家还是要挤在一起,但是这里好像有很多老家那边的人,所以爸找零工时可以和他们一起,沾沾他们的光。

换了地方后,妈的工作又要重新找,刚开始给人家砸塑钢,我跟她去干过一次,好像是从窗户上拆卸下来的东西,很重,成山的堆在那里,妈用锤子或者刀把塑钢里面的皮带抽出来。冬天,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塑钢,砸完后把塑钢装个袋子里,然再后装上车,一天下来也还能砸个四五十块钱。

当然,这里对于爸当然要好很多了。他遇见一个老家那边那边的兄弟,每天就跟着他那兄弟去大孙庄的入口处等开车来的人,天气好的话几乎每天都能干上一两个活,天气不好的话他们也只能怨天尤人。

其实,打零工一般也就是搬面粉、腻子粉,装卸桶装矿泉水,工地打料,再或者朝新盖的楼上背石板等,夏天天热,那些打零工的经常上衣一脱,光着膀子就去干活。工地打料我不清楚是什么工作,但是一次大概能干个两三天,即使下点小雨也还能干,所以爸最喜欢的就是打料。

背石板也是他们经常干的一种活,施工中的楼房上层需要石板,虽然有电梯,但是因为工地通道不方便,所以从载石板的车到电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而从电梯到各个用石板的房间又有一段距离,幸好有这些距离,爸他们做零工的才有了活干。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技巧,比如,有次载石板的车到了之后,爸上去就搬,结果把手烫了一个大水泡,原来那些石板是才生产出来的,温度都还没来得急降下去。最后他们等了一会儿,每个人背上搭了两条湿毛巾还是把石板背上去了。他们心里清楚如果这个活不干,今天就不见得能再找到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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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咱们别吵,咱都是干活的人,我们不容易,你们也不容易,这件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先回去吃点东西吧。”妈劝诫着老板娘

“不走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钱到底该谁出。”老板娘一边哭,一边看着我。

病房里出来两三个人劝诫着,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其实,我心里明白,爸是和老家的他兄弟去干的活,老板叫的是他兄弟,而他兄弟又叫上了我爸。打零工就是这样,找一个牵头的,后面带两三个人都没问题,老板只要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活干完就好。

可是出了这样的事,老板没责任吗?应该有吧。老板有责任吗?他们又没签任何劳动协议。我是挣扎的,医药费让老板出,良心不安,医药费不要老板出,我家又确实出不起。想起曾经的弟弟和现在躺在病房的爸,这个钱,我昧着良心也要,哪怕老板他们委屈,我现在需要过这个坎,需要用钱过这个坎。爸倒下了,妈瞬间苍老,姐在读研,妹也还在念书,对于我这个已经毕了业的,我就必须扛起来,昧着良心也需要扛起来,这世上昧良心的事那么多。

我们就那样僵持着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老板带着和爸一起干活的人来了。

“花钱的大头都在第一天,这个钱我们也交了,你爸的这些同事也都看见了,一出事我们马上打了120,该做的我们也算都做了。”年轻的小老板说。

“其实,这件事和老板没啥关系。还是那个司机,世勋哥因为怎么装的问题和司机发生了点口角,我们都看见了,司机使坏,在世勋哥装车时拉了一下袋子,他才一脚踩空掉下来的。”一个小个子男人说。

“现在能把司机找到最好,这还需要老板麻烦,看能不能联系上司机。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住院需要钱,老板这边已经出了7千了,剩下的应该由司机出。”爸的老家兄弟说。

“老板,司机也是你雇的,你总不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吧?你联系他,这个钱由他来出,若联系不上,我们报警或者钱由你来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去做昧良心的事,现在我只想老板能够联系到司机,毕竟老板也是个好人,第一天的钱也出了。

打零工的人都实实在在,他们能够合伙做事,靠的也是义气,这件事我相信他们看得很清楚,谁也没有必要去撒谎。

“能不能联系上,我只能回去再看看。病你们继续治,肯定要治好了才行。”老板看了爸一下,确定他一时半会醒不来,“我先放这2千,明天有空我再来看,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有事打电话。”

老板带着老板娘先走了,爸的同事待了一会儿也走了。

“也不能都怪别人,你爸啥脾气别人不清楚,家人还不清楚吗?又和别人吵架,摔他一次受点罪也是应该的。”妈一脸眉头,她除了嗓门大,对于昧良心,她是十分不安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在考虑着是否给姐打个电话。家里发生了事爸妈是能瞒则瞒,以至于弟弟去世时三个姐姐都不在他身边。我很不赞成爸妈这样做,有些事他们认为是为我们好,可事实却造成了我们以后深深地自责。所以我还是给姐打了个电话,叫她回来了。

第一天,我、妹和妈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早醒来,爸也迷迷糊糊的醒了,去了趟厕所,回来又睡着了。中间医生来做了皮试,又换了新吊瓶。

我和妈去医院的餐厅买了早餐,楼下好多老年人在锻炼,突然她想起还没和自己的老板请假。塑钢砸了一段时间就没了,今年年后爸在路边看见了一个招做饭阿姨的,妈就去厂里帮人家做饭了。妈虽没啥大本事,但在小事上还是能做的很细致,厂里的人都挺喜欢吃她做的饭,她对这份工作也十分珍惜。偶尔回家还说老板买菜太多,两天吃不完都坏了,浪费。这个小脚女人节约了一辈子,工人们吃剩的饭菜,她即使饱了也会再拼命吃点。

中午没什么事,守着爸打了一上午的点滴,下午姐就回来了,她有点哭了,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在念书,还在花爸妈挣的钱,大概她心里也很自责。好在她念的是复旦,爸妈也能骄傲点。

下午,我和姐回爸妈住的地方拿了些换洗的衣服,顺便给妈请了假。虽然医药费不用自己出,但是吃饭及日常生活用品还是需要自己拿,我去银行取了200现金,在地铁口充了公交车卡,这几天免不了公司医院来回跑。

我和姐回到医院时,妈说老板娘已经来过了,把今天的钱也交了,4600多,医院真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不过,妈猜想老板已经联系上了司机,钱应该是司机出的,只是他没露面。因为这次老板娘出钱很爽快,然后把医药费的账单也拍走了。

不管谁出,钱总算有着落了,我悬着心也算松了一口气,在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着找朋友借钱呢。

天黑时爸又醒了,除了说腰疼,头倒是没什么事,我下去买了份粥,他喝了几口。病房里的人都说我爸妈有福气,三个女儿都长大了,而且都念了大学,我爸妈倒挺开心。然后,我、姐、妹和妈又在走廊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天亮后,妹回去了。她现在在实习,马上快毕业了,学校有一堆事,所以她决定把工作辞了,在医院照顾爸几天就回学校去。而我请了两天假现在也要回去了,医院剩下姐和妈。

工作两天刚好到了休息天,我又转车去了医院。姐说老板娘每天下午按时送钱来,爸每天输4瓶水,现在也好多了,偶尔能坐一会儿,下午要做CT,我们推着过去。因为没有男人,所以拍CT时是我在房间守着,给爸翻身,医院也没给穿防射服。

第五天,姐回学校了,妹过来了,爸也能稍微走动了。下午我们决定去医院外吃饭,选了一家羊肉汤店,妈说吃不完,可以要两碗,她和爸一碗,我和妹一碗。唉,羊肉汤是她怀妹时都想要喝的,现在老思想的意识还停留在喝不起羊肉汤的时候。后来我还是要了三碗,我和妹是真喝不了两碗,所以我俩一碗,爸妈一人一碗。最后爸说挺好喝的,妈也只剩下舔碗了。

看着爸好的差不多了,周一我就回去上班了,妹留在那里照顾。我走后三天,妹说爸就吵着要走,在医院待着整天花钱大概能要他半条命,尽管不是自己的钱,他花着也心疼,医生也没拗过他,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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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妈又回到之前的工厂做饭,爸也继续打他的零工,只是偶尔会嚷着腰疼。让他们回老家去吧,他们总感觉自己活的不太像个样子,三个女儿没有一个结婚的,回去没面子。

现在公司把我从郑州调到上海来了,妹也毕业了准备去杭州。我时常会想,他们千万别生病,我们都不在身边,钱还没挣够,病真的生不起。等我挣够了钱,谁愿意昧良心?谁愿意背井离乡?谁愿意两个人喝一碗羊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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